空气仿佛凝固一般,班大师眯着眼睛直视百里千寻,百里千寻毫不退缩,回视相望。
良久,班大师才皱眉道:“臭小子,话可不能乱说,那些木雕只是代表着工奴远在家乡的亲人,可不是什么燕皇!”
百里千寻眨巴眨巴眼睛:“所以师傅你的意思是这些一模一样的木雕之所以无脸就是因为代表着工奴们不同的亲人?”
“没错!”
“这样啊!”
百里千寻表面上一副相信的样子,但是心里却是更加坚信了自己的判断,毕竟那天在甬山上听到的可做不得假,至于甬城的工奴和这里的工奴有没有联系,他却是无法确定,毕竟虽然都是无脸木雕,但是却明显材质不同。
“好了,臭小子,别乱瞎操心!”班大师骂了百里千寻一句,忽然低声警告道:“而且,你父亲难道没教过你吗?在曼国不要提燕皇!”
“为什么?”百里千寻一脸的莫名其妙。
在曼国的史书和教书先生嘴里,虽然燕皇大多被灌上暴君、屠夫的称号,但是他的功绩却是不可磨灭的,灭六国而一统天下,虽然后来的援助舞池国一战褒贬不一,但是任何官方渠道都还是以歌颂为主,就是如今的曼帝都在正式场合公开表明燕皇是他一生的兄长,不容许任何人侮辱。
所以,在听到班大师小心谨慎的嘱咐后,他不禁愕然,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班大师见他反应不似作假,皱眉道:“你父亲真没给你说过?”
百里千寻苦笑道:“师傅,从出生到现在,我对父亲都没有任何印象!”
班大师脸色一变:“什么意思?”
“难道父亲没给您说吗?”百里千寻奇怪的看着他,“我从小就在甬城生活,是奶奶一手把我带大的!”
“你奶奶?”
“是啊,我奶奶!”
“林素心?”
“额......如果没有重名,应该没错!”
百里千寻虽然点头,但是眼神却古怪起来,因为就在他说到奶奶时,他明显感觉到班大师的眼神中有那么一丝的温柔。
卧槽!有猫腻!
百里千寻心中的八卦之火刚刚燃起,就见班大师忽然眼睛一闭,靠在椅子上:“好了,睡觉!”
百里千寻:“......”
眼看着班大师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百里千寻明白想满足自己的小八卦恐怕还得从长计议,于是,轻哼了一声便索性也闭上眼睛睡觉,连每日的修炼的也不做了。
很快,洞**安静下来,这一夜,百里千寻睡得很香......
......
......
第二天一大早,百里千寻就神清气爽的起了床,难得的一次深度睡眠,让他睡得极为舒心,甚至他明显感觉到突破第六层的瓶颈已经松动,只要他愿意,他随时可以进入第六层。
班大师比他醒来的早,等他摸索着离开洞穴后,看到班大师一边给一些工奴交代着需要注意的问题,一边和旁边点头哈腰的监工头头于正大人应着话。
“师傅早,于大人早!”
百里千寻露出一张人畜无害的笑容后,屁颠颠的上去打了个招呼。
班大师由于了解他,在暗骂了句小狐狸后只是翻翻白眼没有说话,但是于正大人却是笑容满面,客气道:“升级小兄弟今天怎么起那么早啊?难得上来一趟应该好好休息啊!”
百里千寻傻傻的挠挠后脑勺:“于大人,这不是跟着师傅学东西太兴奋啦,实在是睡不着啊!”
“哈哈,小兄弟真是勤奋爱学!“于正在夸了百里千寻一句后,又谄媚着对班大师道:“大师,你看没什么事我就先去忙了?”
“恩,去吧!”班大师面无表情的摆了摆手,“你放心,我已经修书一封寄往了京都,想必很快你就会被调回京都了!”
于正大喜,连声告谢,神采飞扬的离去。
望了望于正的身影,百里千寻正要说话,班大师忽然递给他一封书信:“给,这是你的!”
“恩?”百里千寻一脸疑惑,正要询问,但是下一秒当他拆开看到书信的落款时,这才恍然,原来是他的姐姐百里天衣寄来的。
“这信是夹在你父亲的信中寄来的!”班大师忽然淡淡的说了一句。
百里千寻心神一震,惊讶道:“那父亲......”
“我不知道!”班大师翻了记白眼,向着帝陵入口走去,“走吧,老夫才懒得理会你们的破事!”
百里千寻撇撇嘴,急忙收起书信跟了上去......
......
庄子曾说: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过隙,忽然而已。
眨眼间,四年匆匆过去,百里千寻在此十岁之际忽然就有了岁月催人老的感觉。
快,太快了!
自从来到常安跟了班大师,他就过上了日夜在墓中的孤独生活,虽然每月都有和姐姐百里天衣互通书信,但是那股寂寞和孤独却与日俱增。
不过还好的是,这些年跟着班大师常年呆在深山地下,他的皮肤却是捂得极白,甚至若是有西洋人见到还以为是遇到了传说中的吸血鬼——美的让人恐惧。
当然,最大的收获就是屠龙术的修炼和建筑风水一道的学习,屠龙术就不用说了,在这样的龙脉之地修炼,简直就是开挂,短短四年,他在连续突破六层下、中、上之后,成功的借着龙脉之气打通了自己的任督二脉,从此全身脉络疏通,一举跨入七品高手,也就是一流的层次。
而最重要的就是建筑风水一道的学习,虽然班大师从未教过他一句,但是在这些日子里,班大师无论是做什么都刻意的放缓了速度,甚至还故意自言自语的解释以图让百里千寻明白,百里千寻嘴上不说,心中却是感激万分,早就认定了班大师就是自己的尊师——虽然对方总是说自己是个假师傅,别当真。
不过,唯一让他记忆深刻的则是那黑不溜秋的黑晶米饼,四年来每日每餐都是吃这些玩意,哪怕再好吃,他都忍不住闻之色变,看都不想再看一眼,甚至他海经常幻想着师傅会带自己去趟城里搓一顿,好解解他的“饥饿”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