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一川在轮回司司主的床上悠悠醒转,之前被付采灌了太多的酒了,就算现在醒来也还是晕晕乎乎的。
“大人,您醒了?”
见时一川坐了起来,门口静候的守卫立马迎了上来,谄媚道:“大人,请先更衣吧,一会儿就上早膳了。”
“我这是在哪儿啊?”
时一川揉了揉头,瞧这房间的摆设不像是付采的。
“回大人的话,这是轮回司主殿寝卧。”
“轮回司?!!!!”
时一川惊呆了,立即下床去,一边手忙脚乱的穿衣服一边问着:“那什么……你家大人呢?”
“大人不必惊慌,我家大人正在主殿安排轮回呢,今日有几位身份尊贵的,大人得亲自安排着。”
“那我先走了,不必知会她了。”
说完,时一川也顾不得穿好衣服了,抱着外衣便跑了出去。
“你这是要去哪儿啊?”路过轮回司的水池旁时时一川被清浅叫住了,没办法,时一川便只得尴尬的对着她笑笑,道:“我……回去梳洗梳洗。”
“不必了!”
只见清浅招了招手,一排鬼差捧着洗漱用品整整齐齐的走过来站在了时一川面前。
“这……”时一川指着那些东西,有些犹豫。
“进了我的门,怎么可能让你再离开?”
清浅话音刚落鬼差们纷纷单膝跪地,道:“请大人洗漱!”
“你……”
时一川没办法,只得抱着衣服往寝殿中走去,一脸的委屈。清浅领着一干鬼差不紧不慢的跟在后头。
进了房间后清浅让他们放下东西就离开了,时一川还是紧紧抱着自己的衣服坐在桌边,一脸受气的模样。
“先洗脸吧。”
清浅走过来将他手里的衣服拿开,然后牵着手一起走到洗脸架旁,时一川哼了一声,假装生气般甩开她的手,自己气鼓鼓的往脸上泼着水。
“好了,不要气了,我们也不是故意骗你的。”
“你居然联合外人来整你相公,你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就是把你放在了眼里才这样啊!”
说完清浅歪着头凑近了时一川的脸,眼看着就要亲上去了,时一川的脸红的像猴屁股一样,情急之下便一头扎进了脸盆里。
清浅笑着戳了一下他的背,道:“别这么小气,要是不这么激你一下你怎么可能想得起来?”
闻言时一川从盆里出来,道:“说得也是,这件事终究是我对不住你。”
“夫妻之间,哪儿有对得住对不住的?”
清浅一边轻声说着一边用帕子擦着时一川脸上的水。
“不过你这也太狠了吧,差点让我见不到你了。”
“采采说的嘛,不狠就达不到目的。”
听见清浅叫付采叫得那么亲热时一川感觉忘川河都要变成老陈醋了,酸到掉牙。
“你不能那么叫他。”
“为什么啊?你也可以叫他采采啊,没关系的。”
“就算我可以叫,你不能叫。”
“为什么啊?我都叫了几千年了,有什么问题吗?”
“几千年了?”时一川气得直跺脚,道:“你和他怎么就认识几千年了啊?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
“自是比你要早啊!”
“清浅啊……”时一川牵着她的手,泪眼汪汪的道:“不可以啊,真的不可以,不可以的……”
“有什么不可以的,你是他姐夫,叫采采也是可以的。”清浅笑着揉了揉时一川的头,轻声安慰道。
可是时一川还是直摇头,忍着眼泪道:“不行不行就是不行,管他什么夫,阎王大夫也不行。”
话音落时一川有些反应过来了,盯着清浅道:“什么?什么夫?”
“姐夫啊。”
“姐夫?”
“他是你弟弟?”
“嗯!”
“亲弟弟?”
“自然!”
“我去……哈哈!”
时一川的声音穿透轮回司,若是论个排名,那他就当属第一了,只见他此时此刻恨不得站在桌子上高歌一曲。
“我居然是他的姐夫,哈哈,老天开眼,这小子的报应来了,我一定要雪耻。”
时一川牵着清浅的手,笑得合不拢嘴,道:“清浅,谢谢你,谢谢你有这么一个弟弟,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清浅抽出了被他紧紧握着的手,缓缓道:“说起弟弟,我倒是想起来一件事。”
“啊,你说。”
时一川沉浸在自己的欢乐中,丝毫没有发现清浅一副要算账的表情。
“之前有一次我出去办事儿,不小心给伤着了,掉在了一家青楼的后院,可我迷迷糊糊之间好像在那儿看见了你,这是怎么回事啊?”
正在放肆偷笑的时一川笑容突然凝固了,在心里嘀咕着:“完了,这俩是亲的,那混蛋肯定把我出卖了。”
“怎么会,你一定是看花眼了。”时一川一副打死不承认的样子,心想反正都过了几百年了,料想也翻不出来了,便一口咬住,道:“你定是昏迷之际都在思念我,这才恍惚间觉得看见了我。”
说完,时一川沾沾自喜,觉得自己口才真不错。
“如此,便是我错怪你了。”清浅站起身来向时一川行礼道:“错怪夫君了,夫君莫怪。”
时一川赶紧扶住了清浅,十分温柔道:“怎会怪你,夫人错了也不打紧,为夫给你担着。”
“呵呵。”清浅掩着嘴笑了笑,道:“夫君今日还没见过采采呢,我这就让他过来给夫君见礼。”
“欸!”时一川大手一挥,豪气道:“采采还是个孩子,为夫让让他又何妨,此刻只怕他还没起呢,我亲自去看他,增进一下兄弟感情。”
“如此甚好,地府路途遥远,夫君快去快回。”清浅一边说着一边将时一川推出了门外,还顺带着将他的衣服也给扔了出去。
时一川捡起地上的外衣,抖了抖,冲着房门道:“夫人等着,为夫去去便来。”
说完,时一川昂首挺胸的走出了轮回司,一路向地府寝殿走去。
付采的房间外一个值守的都没有,时一川轻而易举的就进去了,见付采还躺在床上,他便故意搞出巨大的声响,惹得付采迷迷糊糊间不管抓住什么东西就朝时一川砸过来。
“给老子滚。”
付采没睡醒就被人给打扰了,正一肚子的火,可即便是这样他也不愿意从床上起来,连头都不曾探出来过。
时一川打着亲姐夫的款,想着今天势必要教训一下这个可恶的小混蛋,往日里打也打不过,说也说不赢,现在有了身份加持,总会多些胜算,量他也不敢怎么样。
“小采采,还不起来迎接你的亲姐夫。”
时一川不怕事大,狠狠的拍了一下付采的屁股,别说,还挺有弹性。
“死崽子,信不信本王弄死你?”
付采被人吵醒了本就不高兴,现下又被人给袭击了屁股,这脾气上来地府不得翻了天?只见他突然从被子里面钻出来,在时一川还没来得及看清楚的时候自己就被一脚踹飞了。
将弦听见了这里的响动立即带队来到付采的房间,却也只是在门外,一点也不敢过多靠近。
“殿下,发生什么事了?”
付采坐在床边整理了一下寝衣,许久才懒洋洋的道:“无事,进了只耗子。”
时一川强撑着站了起来,对付采道:“你要谋杀亲姐夫不成?”
“姐夫?”付采满不在乎的道:“就算是天王爷都不能吵老子睡觉。”
“你以为你是阎王啊,这么狂,天王都不能吵你。”
“老子就是阎王,天王管天界,老子管地界,他碍不着老子。”
“切,我不信,你要是阎王我就是阎王他爹。”
“将弦。”付采看着时一川,坏笑道:“取本王的朝阴服来。”
“是。”
门外的将弦立即去将付采的朝阴服取了过来。
众所周知,朝阴服乃地界阎王之物,是身份的象征。
当时一川看见朝阴服被请进来的时候只感觉腿都要软了,在心里默念道:“早就知道他俩是亲姐弟,为什么不想想清浅怎么可能就那样放过我,这俩货整人的手段都是一样的高啊……”
“姐夫?”付采穿上朝阴服后在时一川面前转了个圈,道:“朝阴服好看吗?”
“好看……好看,甚是符合你的气质。”
时一川的脸都已经十分苍白了,之前付采就爱捉弄自己,这次又落到他手里了,真是老天不开眼啊!
“那什么……”时一川尴尬的对付采笑笑,道:“欸,你姐姐还等着我回去用早膳呢,不……不好叫她等着,我就先走了。”
“正好,我也没吃呢,去姐姐那儿蹭顿饭。”
说完付采正准备和时一川一道前去,可时一川却突然拦着他,小心翼翼的道:“下次吧,你姐姐今日没做你的份,下次,下次啊!”
付采耸了耸肩,示意无所谓,时一川艰难的越过那些拿刀拿剑的鬼差,然后飞快的跑了出去,这辈子都没跑过这么快,到了轮回司门口还止不住的喘着粗气。
“欸,大人回来了。”
“嗯,回来了。”
时一川顺口答应道,说过了才觉得不太对,他听着方才那鬼差说的话,怎么说得自己好像是倒插门的,来轮回司还被说成是回来了,真是的。待自己在门口顺匀了气后才走去了主殿,然后被告知清浅还在房间里,他便在心里盘算着,一会一定要假装生气,然后质问清浅为什么不告诉自己付采就是阎王,差点把半条命都搭在阎王殿了。
可谁知清浅的门一直紧锁着,无论时一川怎么叫喊也不打开,只听得里面传来清浅的声音,道:“夫君啊,我听闻人间青楼的酒最好喝,你去给我买两坛来吧。”
时一川听出了清浅话里的意思,欲哭无泪,双腿一软,扶着门框缓缓跪下了,道:“媳妇儿啊,我错了,我真的没有对不起你啊,我去青楼是被付采骗去的,那些女的我一眼都没有看过,真的,你相信我啊,媳妇儿……”
“欸,大人,你怎么跪在这儿?”
一旁来打扫走廊的小丫头瞧见时一川正跪在门外,便上前去看了看。
时一川立马作势在门框上摸了一把,然后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道:“那什么,我检查一下你们打扫得干不干净,还行,嗯,不错……”
小丫头得到了奖赏高兴极了,连连向时一川行礼道谢。
待她走后清浅才打开了房门,时一川见到清浅出来后一脸的委屈,可怜巴巴道:“阿浅,我真没有……”
清浅本想板着脸吓吓时一川的,可是看着他这副样子真的是拉不下脸子,一下子没忍住就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