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上前阻止饕餮吞食自己的兽仆,但饕餮已经被馋昏了头,吃红了眼,居然不自量力跟混沌打了起来。
梼杌乘机窜进混沌的洞府,只见诸犍昏睡在窝里,小兽崽在窝边颤抖的爬着。梼杌看了两眼诸犍,果然是个好看的小豹子,难怪能迷的混沌团团转。
他将那还未喝过奶的小家伙叼出洞,腾空跃起跳到西经山的山顶上,用两只锋利的爪尖掐住它的后颈,对着正按着饕餮打的混沌大喊:
“混沌,你的崽子在我手上,你要是再动,我可就爪下不留情了!”
混沌果然停了下来,手里还不忘摁着饕餮的脑袋。
“梼杌,你真卑鄙!”
“卑鄙可是最好的手段。”
“你想怎么样?”
“我要你让位,把恶兽之首的位置和这西经山一脉交给我!”
“你放屁!”
“我是不是放屁,得看你了!”
梼杌拎起小兽崽,把它悬在山顶的悬崖边上,肥嘟嘟的小家伙不舒服的翘着后脚,嗷嗷乱叫。
混沌眼睛都瞪红了!
可恶!
西经山山脉众所周知,是西北大荒之地的出入口,连通三界,当年他们一支被放逐大荒就是从此地进入。虽然这结界入口早已被大阵封印,但此地的特殊地位一直被梼杌觊觎,混沌当然也对其虎视眈眈。
入大荒不久,一直与他不合的梼杌与只知道吃的饕餮起兵反叛,想夺取西经山,联了手却没打过他,于是他将他们两分别驱赶至离娄和钩吾两座荒山,念其追随过首领并未取其性命。
若不是现今穷奇带着兽族大军下山壮大军队,西经山守备不足,不然就凭梼杌和饕餮两只兽也想进这西经山偷走他的孩子?
他狠狠摁住饕餮的脑袋,赤红着眼问:
“梼杌,你当真的要与我撕破脸皮?”
“混沌,你我之间何谈脸皮?初入蛮荒,你手握兵权,将我与饕餮赶到离娄山和钩吾山时可曾想过脸皮这玩意儿?”
“哼,当初你与饕餮起兵反我,我念战场同袍之情没有咬死你,已经给过你脸皮了!”
“我反你?我自然要反你!当初若不是首领有眼无珠,将兵权给了你,那一仗又怎么会输?你我又怎会被困于这西北大荒?你根本不配做恶兽之首,更不配统领兽军!”
提起往事,梼杌又酸又恨,失控的咆哮起来。
自恶兽一支被放逐西北大荒后,他一直心有不忿,心里记恨混沌,他认为混沌空有蛮力,没有城府,论计谋明明比不上自己,但他却因实力强劲,更得首领亲睐;更怨恨首领,若当初将兵权给他,又怎会输那关键一仗!
他觊觎西经山已久,若能占领此处,将其封印解除,届时它便能以此召令西北之地的兽族,举兵重回三界之内,一洗往昔耻辱!也不用再受制于混沌这个蠢货!
“梼杌!你马后炮!当年你惯只会耍阴招,使小计,首领看不上你的手段,你怎有脸赖我?
那兵败一事已然是定局,谁又能料到,当年白泽会降世?就算兵权交给你,那一仗也赢不了!你将这兵败的由头扣在我头上又能改变什么?”
混沌看着梼杌手中的奶崽在他失控的情绪下摇摇欲坠,无计可施,只能与梼杌费尽口舌。
“呵,以前我改变不了,但现在的我改变的了!”
“你连这蛮荒都出不去,你能改变什么?”
“白泽的封印虽强,但近百年封印越来越弱,你敢说你不知道?你占着这西经山不就在等待那一天?”
混沌被噎了一下,他确实在等着这一天,他与穷奇早商量好,等封印削弱至一定程度时,他与穷奇合力,击溃封印,再举起大旗,带领兽军重返三界,攻城略地,拿下人界。
但没想到,梼杌平时不声不响的,暗地里早已探知那封印削弱的消息,还打着和他一样的算盘,甚至鄙劣的以他刚出世的孩子威胁他……
“哼,是又怎样。好过你阴谋诡计,小人手段!”
“呵呵,成王败寇之际,谁在乎手段?今天你不俯首投降,交出西经山山脉,你的小崽子可活不出我的手心!”
梼杌凶狠的龇了龇牙,爪尖用力,刺破幼兽娇嫩的皮肤,鲜血顿时流出。
“嗷嗷嗷嗷——!”
“崽崽!”混沌听到崽崽嗷嗷的叫声心中一痛,只能先妥协:
“梼杌,你把我的孩子还给我!西经山可以给你!”
“呵呵,看来当了父亲的混沌果然不一样了,过去你可是个不会认输的主。待我拿下穷奇,我自会还你孩子。现在,他就在我手上待几天吧哈哈哈哈!”
他算盘打得好,以孩子作为要挟,拿下混沌,再与饕餮联手拿下穷奇,这大荒之地便没有人可以威胁他的地位了。
“你!”
而梼杌手上的小家伙在尖锐的疼痛下本能的挣扎,自它出生,连母亲的母乳都没喝过,却先尝过了流血的滋味,着实让崽生气,大混沌的暴躁的气息似乎也刺激了兽崽——
小家伙利用自己稍微强劲的后腿蹬在粗壮的兽腕上,使劲一扭头,张嘴咬住面前的兽掌,将未发育完全,说不上尖锐的四颗兽牙狠狠刺进兽掌里。
一般兽崽是没有发育兽牙的,可是混沌生性强悍,战斗力强,胎儿生长期也长,胎兽在这三百年的成长岁月里长出了兽牙,但并不锋利,没有到伤害母体的程度。
但在小家伙愤怒的全力一咬下,竟将毫无防备的梼杌咬的浑身一震,兽掌剧痛,本能的甩手一扔——
在强大的臂力下兽崽瞬间被甩了出去,眼看就要坠落山崖。
混沌立即反应过来扑上崖边,眼看就要够到即将掉出山崖的兽崽时,原本被他压在脚下赤红着眼的饕餮瞬间反扑了上来,牙齿狠狠咬在混沌的背上——
混沌被饕餮撞飞了出去,眼睁睁看着小崽子坠入山崖,想到崖下还有封印大阵,撕心裂肺的大吼: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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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家伙咕噜咕噜往下滚,失重感让它害怕的睁不开眼,只能像在母胎中那样蜷缩成球保护自己,偶尔遇到峭壁上凸起的岩石,横生的树枝,它只能硬生生的撞上去。
快要落入黑黝黝的崖底之时,周身一片大亮,亮光形成一个八卦方阵,转眼,它便消失在了亮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