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入山林,青龙便发问朱雀:“如若我不回来,你是不是至死都不告诉我?”
朱雀胆战心惊,强颜欢笑:“怎么会?哈哈哈哈......是,是公子不让宣张的,而且你那么忙,你知道了也只能徒增担心。”
“那你就擅作主张连消息也不通知我?万一今日来的不是我而是神界的人呢?公子私养恶兽的消息传出去被有心人利用你知道后果吗?到时候我连个准备的时间都没有,怎么去解决?我在神界任职是为了什么你不知道吗?不就是为了帮公子解决各路麻烦吗?怎么?我去了神界你就开始不信任我了?”
青龙越想越生气,憋了一肚子火,他简直不敢想象那万一的可能性。
朱雀慌了,这误会可大了,她忙为自己伸冤:“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不信任大哥你,我就是不信任我自己也不可能不信任你啊!我只是怕你担心嘛,而且......而且公子对小家伙......我怕你受不了嘛,不信你问白虎。”
被发火的大哥吓得不敢出声的白虎:“......是,是的,我们怕你看到公子拿你送的龙鳞给小家伙做护甲会哭,所以才不告诉你的。”
“可我还不是看到了。”心痛来的突然,甚至毫无防备。
青龙听了朱雀和白虎一番解释,火气也下去不少,毕竟是自家人,生完了气也还得解决问题。
“这件事我会帮着处理的,但是下不为例,知道吗?”
“是是是,明白!”朱雀和白虎连连点头。
“那小家伙有没有显露恶兽的习性?将它放在公子身边可能放心?”
“那倒没有,小家伙偶尔会和我们玩闹,平时主要粘着公子。可能从小接受的都是公子的照顾,没有受过恶兽们的影响,所以并没有显示出对别人的攻击性。”
“那就好。”青龙放下心来,松了一口气。
“那......我们现在要去哪里?”朱雀见青龙神色恢复,试探性的询问他的目的地,该说的她可都说了。
青龙回瞥她一眼,“当然是去视察你的工作,你以为我开玩笑?”
“......好的,大哥。”
大哥要看,她哪敢不从,更别说她刚刚还犯了个不大不小的错误。
青龙轻车熟路的来到兽族族地的中心,那是昆仑山脚下的一处峡谷,谷底平坦,周山环抱,隐秘而富饶。正北面的半山腰上有一处垂直而下的平台,那是宣告消息和举行典礼的重要平台。
平台后是幽深的洞穴,洞内宽阔,可容纳百来人,洞**的布置也相当完善,中心是族长所坐的长椅,左右两边是两位代理族长的石座,都铺上柔软的白色皮毛垫,从洞口直通族长的座椅都铺上白色绒毯,纯洁而华贵。
因为白色是兽族最尊贵的颜色,它是属于圣兽白泽的颜色,深受兽族族民的尊敬。这也是为什么白虎这个家伙虽然很笨,但是地位却很高的原因。
族内重大的事宜会在此地商议,最后去礼台宣告。洞内左墙处还有一处小洞口,曲径幽深,里面是一间不大的洞穴,布置着日常家具和用品,桌椅床被,笔墨纸砚。
那是青龙在族内时的住处,他本可以选择更好的环境,但是为了治理好兽族,他选择安置在这里。青龙任代理族长的千年间将兽族治理的井井有条,所以他深受族人的信赖。
青龙决定去神界后,朱雀上任时非常轻松,几乎没有什么大的问题需要解决,并且青龙时常与她互通消息,族内事物他多有掌握。
当然以朱雀的性格,她的住处自然也不会选择在这样枯燥的洞穴里,她将自己住处安置在山顶上,从山上俯视山谷,视野开阔,洞察谷内的动静也是非常方便的。
青龙审查了一遍朱雀受理的公文,并无错误,心下欣慰,决定再去谷内看看。
兽民们看见久违的青龙族长归来,惊喜万分,喜悦之情涌上面容,相互呼唤着出门为他接风。青龙也高兴的询问他们的生活近况......
这头,白泽正思索着怎样教小家伙修炼。
三个月后他要参加千年祭,就算不带小嗷去,它也必须学会化形才能够让他安心。最终他决定以身作则,亲自演示如何从浑浊万物中汲取灵气。
及至夜晚。
夜晚是修行的重要时刻,此时万物沉寂,洗去浮躁,诸多杂乱浑浊的气息沉淀下来,更容易获取灵力,静谧也使人心静,更加专注。
白泽于中庭白院中坐在轮椅上,他先缓缓的告诉小嗷修练的心决,需专注,静心,用识海感知万物,寻找四面八方的灵气。最后他沉默的直视了小嗷一会儿,低沉着嗓音说:
“小嗷,等会儿我要给你演示,我可能有点丑陋,希望你不要在意。”
小嗷疑惑了一下,并没有听懂。
眼前的白泽便从少年缓缓变成了一只雪白的巨兽,它通身洁白,四蹄如墨,面如狮般优雅,双目如星一样清透明亮,额上有长长的微弯曲的角,如蹄般由白渐变至黑,沐浴在月光下,整只兽散发着神秘幽雅的美丽。
小嗷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事物,被震撼的心灵鼓动,呼吸屏滞。但是白色的巨兽面对小嗷直接的眼神却瑟缩了一下,它微微垂下头颅,将后退回缩,似乎在隐藏什么。
小嗷被它微微瑟缩的动作吸引,看向后腿,只见那后腿无力的垂在身后,两只后肢几乎是拖在身后。小嗷心重重紧缩了一下,接踵而至的疼痛袭来,几乎夺走了声音。
巨兽闪躲着目光,他知道,自己被折断的双腿有多丑陋,他不想给小嗷看这副丑陋的模样,可他也知道终究是逃不过这一天的。他希冀小嗷不要嫌弃自己,又害怕面对它对他露出可怜惋惜的眼神。
小家伙呜咽了一声,白泽僵住,心脏仿佛被扎了一下,疼痛随之弥漫开来。
但是小家伙却出人意料的跳到白泽身后,珍重而轻柔的蹭了蹭拖曳在地的后肢,它面露心疼,继而又温柔的呼了呼白泽的后肢。它在安慰他,心疼他,如他疼爱它一般想要抚平他的疼痛。
白泽在它的呼呼中松缓下来,即使这是可怜,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