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嬷嬷见莲香只会车轱辘的应几声是,一面觉得无趣,一面又觉得这丫头委实本分。见她终是这般,眼神也清澈,便渐渐歇了试探之意,预备稍后便请敬事房的姑姑好好教一教。
试亲一事虽听来简单,但里头门道较多,秦嬷嬷原先不喜欢莲香,只打算胡乱讲一讲,丢本避火图让她自己研习的,不丢丑就行。但是皇后娘娘的意思是须得有皇家风范,加之这儿日所看、所听人为莲香乖觉、加之她又自请出家,秦嬷嬷便觉得此人不足以自己动手为难,那就好好提点一番罢。
“我请了敬事房的陈姑姑来,会跟你细细讲一下试亲的章程,晚间里,也请了香汤给你沐浴。这两日你就跟着陈姑姑,万事听话,晓得吗?”秦嬷嬷温言道。
“是,莲香晓得的。”莲香的会话总是恭谨的略显蠢笨,还好秦嬷嬷早就打主意不计较这些。说话间,陈姑姑便到了。
这陈姑姑之所以来此处主要是娘娘吩咐此事需得隐秘:惯例,给成年皇子宫主安排教引宫女试亲女官都是敬事房的事情,人选都是早有准备也无需如何调教,哪里需要煮剩饭、临阵抱佛脚的?可试亲这事敬事房刚提了个话头钦玉公主便起了火儿,发起狠来将敬事房递上的宫女名单都给撕了。张罗试亲是爱子之心,但公主对苍台将军一见倾心,这段青年慕艾的年纪,哪里会容得他人?娘娘也是无法,只得派身边亲信之人暗中行事,还挑了公主身边的丫头,也是盼着公主可以念些旧情。
陈姑姑是个圆脸的妇人,眉宇间却有着股英气,腰杆挺直,整个人看着不卑不亢,哪怕躬身行礼也是爽利的紧,不带一丝奴颜。来了也不寒暄什么,跟秦嬷嬷招呼一声便领了莲香去安排好的净室开始了讲授。
莲香听了一个时辰,不禁暗自咂舌:试亲原来有这么多章程,除了字面上需对房事考察,还需得暗中对驸马脾气秉性做考量,房事最是松懈之时,恰能看出一个人的秉性来,关于房事陈姑姑都讲了些条条框框来,好让莲香知晓优劣,脾气秉性嘛,便让莲香自己留心,看苍将军是否有急色、烦躁等等。另外,试亲的礼仪、规制很繁复,莲香初闻道学的十分吃力。
好容易挨到了戌时,本以为晚间的香汤沐浴是恩赐的放松,没想到却是更难言的尴尬,陈姑姑是面若无事的讲着比划着,可莲香真真被羞的差点想溺死在水中,加之沐浴本就水汽氤氲的热,最终面红耳赤、手脚皆软、心慌意乱的莲香被两个丫头扶了回去。刚出门,陈姑姑说了句:“明日巳时初再来此处。”莲香真真的想晕了过去.......
就这样,莲香又羞又惊的过了两日,陈姑姑考较着莲香的程度堪堪及格了,便向秦嬷嬷还了人,施施然的走了。秦嬷嬷不再多说什么,让莲香早些回去歇着,养精蓄锐。
明日,便是要去苍府试亲的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