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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柯尔克孜族的精神文化(9)

以巴额什之子托勒托依的名字名的英雄史诗《托里托依》主要流传于新疆柯尔克孜族聚居地区。叙述公元十二至十四世纪,柯尔克孜族各部落同契丹人及蒙古人之间的纠纷和斗争。托里托依从小善良、勇敢、朴实,从不惹事生非、侵犯别人,对惹事生非侵犯他人的人也毫不留情。当契丹的首领卡拉孜戈、蒙古的首领空托克其、锡伯的流浪者恰卡依等对柯尔克孜族人民进行抢掠时,他顽强地进行抗争并打败了他们。最后,他被柯尔克孜族吉得格里部落的阿塔麻尼青和卓所迷惑,与《玛纳斯》之子赛麦台分道扬镳,被赛麦台的手下古里乔绕杀死。对于研究柯尔克孜族古代社会历史及《玛纳斯》史诗有重要的资料价值和参考价值。

《加芮什与巴依什》柯尔克孜民间叙事长诗之一。由岳米尔·玛木拜提演唱,吾尔哈力恰·何德尔拜记录的柯尔克孜文本,已于1988年新疆人民出版社出版。主要内容:柯尔克孜阿尔特沙尔汗国国王卡尔额恰年老无子,向苍天祈子,感动了上苍,得一对孪生子。先出生的儿子满头金发,他取名叫加芮什,后出生的儿子满头银发,他取名叫巴依什。这兄弟二人长到13岁时,已成为身强力壮、力大无比的英雄。年迈的卡尔额恰汗王把汗位交给这对孪生兄弟。加芮什与巴依什热爱自己的人民,治理有方,百姓安居乐业。一天,兄弟二人进山打猎,遇到两个衣衫不整、面容憔悴的姑娘。加芮什与巴依什停下来询问她们经历,两位姑娘泪如雨下,泣不成声。原来,她们是一对孪生姐妹,是阿迪尔沙尔汗国高贵的公主。卡勒玛克人侵占了她们的国家,杀死了她们的父亲阿尔斯萨亚汗王,卡勒玛克首领苏木鲁特欲霸占这对孪生姐妹为妻。在婚礼上,苏木鲁特喝得酩酊大醉,人事不省,这对姐妹便趁机逃跑,惊恐劳顿,无处安身,流落至此。听了这对姐妹的哭诉,加芮什与巴依什对她们的遭遇十分同情,于是把她们带回宫殿,卡尔额恰老汗王为这对孪生姐妹重新取了名字。姐姐叫昆巧勒潘(太阳美女),嫁给满头金发的加芮什为妻,妹妹叫阿依巧勒潘(月亮美女),嫁给满头银发的巴依什为妻。他们相亲相爱,生活幸福美满。卡勒玛克首领苏木鲁特打听到她们姐妹俩个已经嫁给加芮什与巴依什兄弟俩,他怒发冲冠,当众宣布:“谁要能生擒加芮什与巴依什,就奖给他等身的黄金,并把独生女儿许配给他。”一个名叫吉勒玛扬的巫师对苏木鲁特汗王说:“给我9年零90天的时间,我保证能把加芮什和巴依什二人骗到阿拉库尔湖畔,并将这二人生擒后交到你手里。吉勒玛扬化装成一名乞丐,来到阿尔特沙尔汗国行乞。看到这位乞丐穷困潦倒,加芮什与巴依什便动了恻隐之心,将他收留,让他当一名侍者。吉勒玛扬干活殷勤,处处阿谀奉承,讨得主人欢心,骗取他们的信任。9年过去了,吉勒玛扬在宫廷里很得宠。一天,吉勒玛扬与苏木鲁特密谋将加芮什与巴依什骗到阿拉库尔湖畔去打猎,并设法把加芮什与巴依什兄弟俩骗到湖边下水洗澡,趁机把他们的神力赤金铠甲与所有武器都偷偷拿走。此时,卡勒玛克伏兵万弩齐发,万箭齐飞,随行的猎手与侍从统统被射死。弟弟巴依什被生擒,苏木鲁特汗王将他囚禁在湖畔一个70庹尺深的地牢里面;哥哥加芮什在乱箭中身负重伤,逃出后,躲到一个山洞中藏身。伤愈后,他一方面寻找失散的弟弟,一方面将猎手与侍从的尸骨收领,为他们建造一座坟墓。卡勒玛克首领苏木鲁特的独生女蓓丽克孜对英俊勇武的英雄一见钟情。她经过5年艰辛地寻找,最终发现囚禁巴依什的地牢。她设法将这位英雄从70庹尺深的地下救出,并从他父亲那里偷出英雄的神力铠甲、坐骑和武器,与英雄巴依什双双逃走。途中,巴依什见到哥哥为猎手与侍从修建的墓,得知哥哥加芮什依然活在人世间。于是巴依什化装成乞丐,到处去寻找哥哥。最后,兄弟二人在山洞中团聚。在蓓丽克孜的帮助下,兄弟杀回卡勒玛克的大本营,生擒巫师吉勒玛扬,直捣苏木鲁特的宫殿。苏木鲁特汗王见大势已去,只得投降求饶。加芮什与巴依什把苏木鲁特从王位上赶下,选拔贤明的大臣阔奎尔登上汗位。阔奎尔汗王把自己的女儿努尔克孜嫁给加芮什,并为两对新人举行了盛大的婚礼。这两位英雄带着妻子返回家乡。返回途中,他们得知在他们外出期间侍从阿克交尔与达尔巴孜勾结,篡夺了大权。英雄们的父母已沦为奴隶,乡亲们的处境亦十分悲惨。这两位篡权者还要霸占英雄的妻子——昆巧勒潘和阿依巧勒潘。在他们即将举行婚礼时,加芮什与巴依什化装成乞丐,潜入城中,在婚宴上,杀死篡权者阿克交尔与达尔巴孜,夺回王位,解放了被奴役的百姓,英雄与父母、妻子团圆。此诗也有散文体流传,称《巴依西和江尼西》。

叙事诗

柯尔克孜族的叙事诗是仅次于史诗的长篇民间文学作品。每一篇叙事诗都有完整的故事、曲折的情节以及栩栩如生的人物形象和富有戏剧性的矛盾冲突。

柯尔克孜族叙事诗的内容,大多取材于生活,而又以爱情悲剧为主。也有一部分是取材于民间流传的英雄人物。还有些则是民间歌手为了便于演唱,将民间传说和故事经过改编加工而成。这些叙事诗和故事在民间广为流传,如《库勒木尔扎》、《玛玛克——绍波克》、《阿散卡依格》、《克孜吉别克与托罗干》、《萨林基与阔别依》等。

《阿散卡依格》流传于新疆柯尔克孜族聚居地区。在民间传说基础上改编而成。阿散卡依格是生活在15世纪末16世纪初的历史人物。他的事迹直到今天还在民间以口头形式流传,他的思想观点早已成为柯尔克孜族精神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该长诗是柯尔克孜族哲理思想发展过程中的一个里程碑。反映了人性、宽容、仁慈等思想,对自然及人生社会的深刻认识。对于研究柯尔克孜族民间文学及哲学观念具有重要的参考价值。《萨林基与阔别依》也是柯尔克孜民间爱情叙事诗之一。主要内容是:萨林基与阔别依是柯尔克孜一位汗王的两个儿子,哥哥萨林基忠厚、善良,弟弟阔别依阴险、狡诈。父王去世后,弟弟阔别依不仅与哥哥争夺王位的继承权,而且还要霸占哥哥的情人——美女阿克别尔玛提。善良的哥哥不相信这些事是弟弟所为。当真相大白之后,萨林基通过层层障碍,从弟弟的地牢里把未婚妻阿克别尔玛提救了出来,他们举行了盛大的婚礼。善良终于战胜了邪恶,有情人终成眷属。《克孜吉别克与托罗干》也是一部流传甚广的柯尔克孜族民间生活叙事诗。流传于新疆柯尔克孜族聚居地区。叙述柯尔克孜族的大“巴依”巴扎尔巴依有三个妻子,九个儿子,后来九个儿子都去世,又娶了六个妻子。最小的妻子八十岁时生了一个儿子,取名托罗干。再过九年又生了一个儿子,取名散斯孜巴依。托罗干12岁时,对身边的姑娘一个都看不上。一个商人对托罗干说:“我给你介绍一个姑娘,有个叫阿合加依克的地方,有个美丽的姑娘”。托罗干听后,就准备行囊上路。走到哈萨克汗国,有个叫哈尔其哈的人来找托罗干,他说:“如果你给我马,我就给你介绍一个叫克孜吉别克的美丽姑娘”。托罗干见到克孜吉别克一见钟情,并向她的父亲提亲,双方同意后举行了订婚仪式。这时,别克江等60个青年策划谋害托罗干,托罗干得知想逃回家乡。他暗中让哈尔其哈向克孜吉别克送信,要求她前来见面,克孜吉别克寻机出逃,来到山中投入自己心上人的怀抱。反映了两位主人公克孜吉别克与托罗干之间纯洁的爱情及民族、部落、氏族之间的矛盾冲突。叙事诗与哈萨克族民间流传的同名叙事诗有一定的相似性,但也表现出柯尔克孜族独有的民族传统文化特色。

《库勒木尔扎》是一部以悲剧结尾的爱情叙事诗。

大致内容是:牧主的女儿阿克萨特肯与贫苦牧民库勒木尔扎相爱了,但嫌贫爱富的牧主要将女儿阿克萨特肯嫁给邻近部落的一个老牧主做小老婆。阿克萨特肯宁死不从,与父亲抗争。于是阿克萨特肯的父亲与这个老牧主勾结,施展诡计把库勒木尔扎骗入深山中偷偷杀害了。当阿克萨特肯得知库勒木尔扎被害的噩耗后,不顾一切地向山中奔去。她从容地为躺在血泊中的库勒木尔扎整理好衣服,然后用匕首自刎,安详地躺在情人的身边。乡亲们为这一对恋人的真情所感动,把他俩合葬在一起。诗的结尾是这样的:

两个坟头上长出了两棵青杨树,

两棵树的枝条紧紧地缠绕在一起。

两个坟下流出了两股清清的泉水,

两股泉水汇成了一条涓涓的小溪。

树上对对鸟儿在欢歌,

水中双双鱼儿在畅游。

库勒木尔扎和阿克萨特肯啊,

永远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玛玛克——绍波克》是柯尔克孜族民间英雄叙事诗。流传于新疆柯尔克孜族聚居地区。叙事诗产生于清朝道光年间,叙述居住在帕米尔高原上的一对柯尔克孜族兄弟玛玛克、绍波克因生活所迫而投军,误入叛军张格尔的军队,被张格尔的假话所迷惑,成为张格尔分裂祖国屠杀无辜的工具。后来,兄弟俩认识到上当受骗,就毫不犹豫地与自己的首领伊萨克比联合起来,配合清朝军队,反击张格尔叛军,为祖国统一立下了战功。在追击张格尔及英国侵略者的战斗中,兄弟俩身先士卒,英勇拼杀,最后双双为国捐躯,用生命谱写了一曲爱国主义英雄史诗。对于研究柯尔克孜族历史人物有参考价值。其故事情节如下:

玛玛克和绍波克是生活在帕米尔高原上的一对柯尔克孜兄弟,他们父母双亡,从小就沦为孤儿。为了活命,他们去为牧主放羊,吃尽了苦头。19世纪20年代,逃亡浩罕的维吾尔人张格尔在英国殖民主义者的支持与怂恿下,率领军队窜回新疆。他们手持《古兰经》,头包白缠头,以传经布道为幌子蒙蔽群众,以武力占领了喀什噶尔、英吉沙、莎车、巴楚、阿克苏等六座城市。张格尔野心勃勃,他欲将清兵赶出新疆,引狼入室,把新疆拱手送给英国殖民主义者。张格尔侵入新疆的初期,一些柯尔克孜人没有认清他分裂祖国、出卖民族利益的阴谋与野心,充当了张格尔的炮灰。玛玛克英勇无畏、剽悍善战,被张格尔任命为开路先锋。

他的哥哥绍波克忠厚质朴,被派去镇守边防。随着六城的被占领,张格尔与英国人勾结分裂祖国霸占新疆的野心大白于天下,他们涂炭百姓的罪行,使柯尔克孜人觉醒。他们目睹了张格尔攻占六城沿途的所作所为:

一路上不知杀戮了多少百姓,

灾祸也不知降落到多少幸福的家庭。

无辜的人被吊死在树上,

反抗的人被推进监牢关押,

他们的妻子成了兵丁的玩物,

他们的婴儿被扔到荒凉的山崖。

口诵着古兰经的和卓们啊,

正在把正义和道德任意践踏……

柯尔克孜人发现一些包着缠头的和卓当中,有些竟是白脸、勾鼻、蓝眼睛的外国人。他们每到一处都抢劫姑娘和少妇,他们的罪行引起柯尔克孜人的警惕。

英雄玛玛克发现自己受骗上当了,他决心反戈一击,除掉张格尔,他对自己的同胞说:

我们每天被驱赶着去打仗、流血,

而被杀的都是无辜的百姓。

六座城市——

像母亲一样生育了我们;

六座城市——

像父亲一样抚育了我们。

我们却用百姓的血把六座城市染红!

……

我们倒戈吧!

把那些长腿高个子的外国人赶走;

我们前去迎接,

驻扎在库车的清兵。

六座城市是我们的故土,

不能让它们落入外国人手中。

柯尔克孜人永远和祖国在一起,

哪里也没有母亲的怀抱温暖……

英雄玛玛克与清军联合,向驻扎在阿克苏的张格尔发动了猛烈的进攻。玛玛克像只猛虎冲锋在前,“他举着木棒,拿着套杆,冲进敌群厮杀,找开一条血路。”张格尔狼狈逃窜,玛玛克率领柯尔克孜军队追捕、搜索。被张格尔派去守边的绍波克此时也已觉醒,他对部下的士兵说:

咱们相信了张格尔的甜言蜜语,

和他们携手联合,

哪知道竟成了他屠杀人民的帮凶。

和卓们是一群万恶的侵略者,

现在想起来我的心都在发抖,

为什么头脑像牛一样笨拙?

他们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抢劫百姓的牲畜和钱财。

没有一个姑娘能逃过他们的魔爪,

年纪轻轻的姑娘都被他们奸污。

……

我们不能作外国人的什么,

绝不许他们践踏祖国的土地……

率部起义的绍波克,与弟弟玛玛克的部队会合,他们一起去追剿恶贯满盈的张格尔。他们在喀拉铁克山的一个山洞里,发现了张格尔及其兵丁。追兵的到来,使他们惊恐万分,一个个爬出洞口,向深山逃去。绍波克紧追其后杀死了几个逃兵,他自己也遭不幸,一颗子弹射中他的心脏,英雄绍波克躺卧在血泊之中。弟弟玛玛克策马赶来,杀向敌阵,把张格尔的兵丁杀得人仰马翻。他朝着张格尔逃跑的方向追去,一个蓝眼睛的英国人掏出手枪,向玛玛克的前胸射击。中弹后的玛玛克忍着巨痛,揪住敌人的衣领,两人一起翻滚下悬崖,跌入深谷。玛玛克的鲜血染红了峡谷的草地。绍波克与玛玛克兄弟在与张格尔的斗争中光荣献身。清军把张格尔的军队一网打尽,张格尔本人也被生擒,押往北京,在北京斩首。玛玛克与绍波克的英雄业绩受到全国人民的盛赞,传遍四面八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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