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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江湖太远,做好眼前(上)

世间真情,唯有友情最是玄妙。年少之时,意气风发却身无长物,此时说友情纯洁,倒不如说是没肝没肺心中了无所挂念!

夜色繁星点缀,三人横卧在屋檐之上,谈古论今,彻夜畅聊!

钟思齐心中放不下江湖之事,毕竟师父所托,毕竟自小师父就告诫自己是江湖武林盟主,虽说自己未曾把身份向二位兄弟吐露半字,但两位兄弟看样子也能猜的出来一二。

“二弟”

刘悯侧身道“看你心事重重,是不是江湖武林之事挂怀?”

“没有……没有,只是想起一些师父的话……”

“身为兄弟,定当同心协力,等我们解救了这韶扬百姓,我们兄弟三人一同前去华山,无论刀山火海,三人携手共进,日后定也能在江湖中共同成就一番大事!”

“大哥说的是!”于刁道“兄弟齐心,其利断金,我看二哥武功高强,为人又侠肝义胆,将来二哥定能成为武林盟主!到时候二哥一统武林,号令天下,我和大哥就做你左膀右臂,下面各个宗主们,哪个胆敢不听二哥号令,我和大哥立马杀他个片甲不留,看谁敢造次……哈哈……”

“三弟说的不错,我也觉得二弟日后定成为武林盟主,不过……”刘悯看了一眼于刁道“那九岁小盟主到时候看到有人抢了他盟主之位,会不会又骑着麒麟杀过来!”

“哈哈哈……那九岁小盟主就是一个传说,真的假的谁知道呢”于刁笑道“我还听说武林中出现了两个不死的妖人,无血无肉,杀人不眨眼……”

“不死妖人?”钟思齐惊讶道。

“我看就和那九岁小盟主一样,不过江湖谣言而已”于刁道“你说那妖人能说话,能吃能睡,还能喝酒,哪个敢自封盟主,那妖人必残忍杀之,那妖人到底图的什么?”

“江湖的事本就复杂,咱们想不明白还不正常?不过那武林人倒也聪明得很,如今风雨剑多的满天飞,人人都自封盟主,好家伙,一下子出来那么多盟主,那妖人杀不过来啊,这不,这几年江湖上便再也没有那不死妖人的消息了!”

“不会已经遭人毒手了吧”于刁道。

“都说江湖险恶步步杀机,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我看有可能。”

“不对啊,他们是妖人啊,不死之身”于刁道“哎,算了,现在江湖武林活脱脱成了群魔乱舞了!”

“我们就别乱猜了,江湖终究离我们太远,等我们陪二弟到了华山,那里才是真的江湖,到那时候什么事都会明白了!”刘悯看了一眼钟思齐。

“大哥说的是,到了华山就是到了江湖,等我们解救了这韶扬百姓,就共同前去华山!”钟思齐道。

“我可听说韶扬城内存粮多得溢于仓外,宣抚使却不顾百姓死活,想要占为己有”于刁狠狠捏折一根茅草道“这官仓离丰迎邑城不远,不如咱们轰轰烈烈的整票大的,抢了粮仓,抢不了,烧了也不能让那狗官得逞!”

“我们可以抢,但一定不能烧!”刘悯道“这些粮食是韶扬百姓的救命粮,我们要想个万全之策,一要抢得到粮,就下韶扬的百姓,二要杀得了那狗官,以谢天下!”

“对!杀了那狗官!”于刁越说越是兴奋。

“我们怎么去抢啊?即使抢得到,那么多粮食怎么运出去?运的出去,又有那么多灾民,怎么分才能保证人人都不会饿死啊?”钟思齐一连三问,问的刘悯于刁一时无言以对。

“二弟心思缜密”刘悯道“刚才二弟所考虑的都是我们此次行动的关键,以我们三人的能力,很难把赈粮分发下去!”

“对啊,抢了粮却运不走,再等到援军赶到,我们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些赈粮再被运往它处,一旦他们有所戒备,再去抢粮可不容易了!”于刁想了想道“咱们得找帮手!”

“帮手需要好多的”钟思齐道“就只算运粮,分粮,也得不少人手,三弟你在江湖上认识有多少可靠的朋友?”

“朋友是不少,可靠的……”于刁眼神一亮“有了,明天,我们去找邑府大人,让他帮我们想想办法!”

“三弟,官府的人可靠吗?”刘悯道“我们此番可是去抢官粮,这官府的人沆瀣一气,得知我们要抢赈粮,他会不会……?”

“不会!”于刁肯定的说“这邑府大人名叫刘善,在这丰迎邑为官三十载,此地百姓都尊称他为青天善人,如果不是年初他四处筹粮赈灾,想这韶扬的百姓也差不多死绝了!”

“我相信三弟看人的眼光!”钟思齐道“再者说,若是邑府能够发动众灾民同我们一同行事,那就再好不过了!”

“对呀!”于刁道“今晚我们早点睡,明天就去找邑府大人,毕竟咱肚子里的狗肉也想家了不是。”

“哈哈哈哈”三人笑做一团……天色灰蒙蒙亮,钟思齐三人便已来到丰迎邑府门前,于刁把刘悯钟思齐二人拉到一旁道“大哥,二哥,我方才想了想,觉得大哥昨夜顾虑不无道理,如果咱们感觉这邑府大人对咱们有所威胁,你们二人先走,我来断后!”

“既为兄弟,怎会让你一人断后?”刘悯道“咱们人还没有见到,先不考虑这些。”

“师父说过,车到山前必有路!”钟思齐看似信心满满。

“那好,我前去叫门。”

于刁说罢便向着大门走去,钟思齐见这门前冷冷清清,除了门旁那个瘦的皮包骨头的衙役外也再无活物,想想也是,这大荒之年,百姓们除了救命的粮食,哪里还有冤情?

“于兄?什么风儿把你出来了?”那衙役看到于刁倒是十分亲热。

“还有什么风,灾风呗。”于刁上前道“老章,我想找刘大人,引荐一下我两位江湖兄弟,里面方便不?”

“方便啊,大人现在正在后院晨读呢,你们先在这儿等会儿,我去禀告。”那衙役说完,使劲朝着钟思齐这边看了一眼,转身进府。

过了一会儿,那衙役快步出来,对于刁说“于兄,刘大人已经为你们备上好茶了,快请吧!”

“有劳老章啦!”于刁引着钟思齐二人走进府门,看这于刁对此甚是熟悉,但见他绕过前厅,走过小径,不一会儿便来到后院。

凉亭之下,旦见一老者端坐石桌一旁,这老者花白胡须,身着灰衫,一手持书细读,一手端杯品茶,这老者便是丰迎邑府刘善。

“刘大人……”于刁走到刘善身旁“于刁来看看您老人家。”

“嘿嘿”刘善放下手中茶杯“小子,我就知道你要来,说你这几天没见踪影,不成想你小子长本事了,认识了两位武林大侠啊!”

刘善看了一眼刘悯抱拳道“当日老夫亲眼所见少侠为民请愿,闹街诛贼,心中着实敬佩啊。”

“刘大人过奖了”刘悯抱拳回礼。

“这位少侠是?”刘善向着钟思齐抱拳问道。“他是我二哥,叫钟思齐,华山剑宗,武林高手啊。”于刁忙答道。

“二哥?老夫记得你是孤儿啊,哪来的异姓兄弟?”刘善看着于刁不解道。

“我们是结拜兄弟!我大哥刘悯,二哥钟思齐,嘿嘿。”

“久仰,久仰!”刘善示意请他们三人坐下“灾荒之年,家中仅存陈茶少许,招待不周,二位少侠莫要见怪!”

“刘大人客气了……那日……”刘悯刚欲提起那竹林屠狗之事,那刘善却开了口“你们此番前来,定是有事,说说吧,说不定,你们求我之事也是我想求三位少侠之事!”

“刘大人,你还能掐会算?那你先说你的事吧。”于刁向着刘善挪了挪身子。

“呵呵,你小子,套我的话!”刘善笑了笑道“如若我没有猜错,三位少侠定是准备前去韶扬劫取赈粮,然而赈粮量大,无法转运,便到我这借些人手?”

看着于刁三人惊讶的样子,刘善嘿嘿一笑继续说道“看来我是猜对了,老夫所求你们之事,便是这人员车马均已凑齐,无人能杀入戍防,开仓放粮!你说,你们所求之事是不是我想求三位少侠之事啊?”

刘悯三人互看一眼道“刘大人对此事可曾谋划好了?”

“嗯”刘善起身踱步道“这宣抚使名叫陆忠恩,隶从施政司,官从四品,其远房表叔的侄女是当朝一品大员,色目司理余少志的宠妾,仗着这层关系,这陆忠恩飞扬跋扈,大肆鱼肉百姓,丝毫不曾顾忌天下苍生的死活!”

“我们兄弟商量好了,等抢到赈粮,顺道杀了这狗官以谢天下苍生!”刘悯道。

“诸位少侠功夫高强,杀他陆忠恩定是如同探囊取物,老夫所想,事成之后你们如何能够全身而退?”

“这……”刘悯钟思齐等人一时被问的懵了“确实未曾想过退路,不过此次前行,我们兄弟三人誓死也要劫下赈粮,杀了狗官!”

“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刘善笑了笑道“血气方刚,粗枝大叶,人世间值得拼命的事情太多了,切莫把拼命当做送命,更不能把送命当做是一种大义凛然,我们事前做精细筹谋,事既能办成,命又可保全,这才是上上之策!”

“刘大人,你老是不是已经有了法子了?”于刁问道。

“嗯”刘善点了点头道“此时我已筹谋许久,你们随我到书房来!”

三人紧随刘善来到书房,关上房门,只见刘善挪开书橱,一间密室赫然呈现众人眼前“请!”三人随刘善进入密室,点上油灯,旦见这密室甚是宽敞,里面藏书甚多,一青木案几至于室中,刘善示意三人围着案几席地而坐,众人坐下看清这案几上放置一张油纸,油纸之上标画这好多线条字符,钟思齐一看便已知晓,这是《韶扬轮舆图志》。

“我已得到消息,后天子时,陆忠恩将把十万石赈粮转运浊河码头,走水路运往他处”刘善坐在图前“我们若想劫的下赈粮,只有两天的时间,运粮分粮成员我已经在昨日安排妥当,城门戍卒也换上我府上巡卒,我建议宜早不宜迟,今夜就动手!”

“好!”钟思齐三人点头齐声应答,钟思齐心中有种莫名的兴奋。

“来,你们看,这是整个韶扬郡的地理图志”三人凑身前来,刘善继续说道“这里,是官仓,内有戍卒四十,未见有武林人士助守,三位少侠功夫了得,击溃这些戍卒,半个时辰足够,官仓被抢,暗哨肯定通知大队兵马救援,兵马最近处,就是这儿,陆忠恩的府邸,兵马全速驰援的速度算,我们会有两个时辰的空挡来抢运赈粮,我已令各保伍长每户抽取一壮丁参与行动,集得壮丁一千六百人,通通签下生死文书,化妆难民,分为两队,一队六百四散于官仓周围,一队一千分成六组,分别于出城各个小道集结,集得大车两百,小车六百,分散隐匿在官仓主路左右,两个时辰,约摸能抢运赈粮三万余石,赈粮到手,六百壮丁出城后,换员休息,交由各小道壮丁,保证运送速度,走当阳、通渠,十里,南汇,各小道换牛车,当夜分发赈粮至保伍,每户均分一百石,多出部分,就近民窖藏匿,以备今年秋种!”

钟思齐三人听后心中甚是佩服,刘善一番推演下来,自己仿佛已经置身于千百人浩浩荡荡运粮之中,心中甚是兴奋不已。

“你们此去关乎成败。”刘善叹声道。

“我们不就是杀退戍卒,帮忙运粮嘛。”于刁笑了笑道。

“你们三人一要杀退戍卒,二要阻断追兵,三要全身出城,坚决不能被捕!”刘善道“老夫今日在此向诸位大侠行礼,如若其间有人被捕,还望大侠看在这韶扬即将饿死的灾民份上,死守秘密,不可吐露丝毫!不然,我韶扬将以忤逆之罪惨遭屠城啊!”说着,刘善朝钟思齐三人跪拜,叩首。

“刘大人,这怎么使得?”刘悯连忙起身扶起刘善“大人放心,我兄弟三人纵然身死,也不会让大家再遭屠城兵灾!”

“好!”刘善起身继续道“你三人要阻援兵至后夜丑时,后撤之时,你三人到中庸楼下时分成三路,刘少侠向东走,出东门,钟少侠向南,于刁向西,东南西门外我均备一匹快马藏于树林,只要少侠出了城门,自会有人将马放出,不过,最晚等你们到寅时!”

钟思齐三人相视一笑道“刘大人放心,我们定能寅时之前撤出韶扬城!”

“好!等你们安全出城之后,切莫他去,就来我府中隐蔽!”刘善从案几旁拿出一漆盒,从里面取出三枚火箭簇,钟思齐三人一人递于一枚“这是火鸣镝,无论你们谁出城门,均要点燃此物,通知与我!孩子们,一定要安全出城!”

“嗯!”钟思齐三人把火鸣镝揣入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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