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思齐二人见局势已经控制在自己手中,便放下心来,刚欲收剑,不料四处的重甲兵卒又一次喊叫着围了上来。
恒吉见状,眼疾手快,也不给他们整治队形的时间,哗然一剑过后,重甲兵已是倒下大片。江湖两大高手在此,四大剑宗宗主联手都不能拿他们奈何,更何况这些无名无姓的小喽啰,有的呐喊声未消,就已成为剑下亡魂了!
“快走!”恒吉利锋劈来一条道来,翻身撩剑,斩下骑兵的头颅,夺来两匹战马“钟兄弟,上马!”
二人凌身上跃,跨上马背,向着太和楼正门冲杀过去!
“袁大人有令,诛杀逆贼者,赏黄金千两——”
“杀——”步卒甲兵迅速闪开一条道来,重甲骑兵策马鱼贯而出,搭弓上箭,矢如暴雨狂风一般飞向钟思齐二人!
钟思齐在前,恒吉在后,二马疾驰,手中剑影翻飞,凭空划出一罩剑影铜钟,上护人身,下护马匹,一时间这些蝗飞箭雨倒也没在他们二人身上讨来半点便宜。
好不容易出城,那些骑兵却恒心依旧,依然对他们穷追不舍。真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钟思齐随即抛弃官道,岔向小路奔去。
“钟兄弟——”恒吉追身近前问到“你熟悉这条小道?”
“不熟悉!不过走小道总会比官道安全些!”
“喔——说的也是!走!”
小道崎岖,马速也自然慢了下来,二人路过一嶙峋险要之处,钟思齐朝小道左右两侧大树哗哗两剑,两棵三尺粗的大树交错轰然倒下,把小道堵得死死的。
“这倒是个好主意!”恒吉哈哈一笑“咱俩终于可以缓缓劲儿了!”
“有这两棵大树挡在这,想他们一时半会儿也追不上来,咱们尽快走出这条小道才好!”
“嗯,钟兄弟说的有道理!”
“今日你为何遮着面?”
“呵!”恒吉呵呵一笑“我这官府江湖都有涉足,哪个我都得罪不起,再怎么说,也不能看着你受人欺负,所以蒙了脸,省得些江湖上的麻烦!”
“奥……”钟思齐口中应着,耳边不禁回响起柳歆的一句话“你蒙着脸,在我身后,我罩着你……”现在才知道自己当日的光明磊落竟给自己惹了这么大的麻烦,真不如当初听小妖女一句劝,蒙了脸,于今日也不会把江湖各宗主得罪了个遍!
本是行的光明磊落之事,却也一定要遮遮掩掩,哎!这江湖!
钟思齐二人在前面缓缓前行,可急坏了身后的追兵,两棵木拦路,众人合力也挪挡不开,兵马不得过,重骑头目急的团团转“来人,通通下马,取来铰链,串联马匹,合力挪开路障!快!”
“若是让那两名逆贼逃了,大家都得死!”
众骑兵全部下马,合力挪移着两棵大树。
“一二——三!”
“一二——三!”
“他娘的!那么沉,这可怎么办!”
“大人休要着急,这两命逆贼今日是逃进了死胡同,他们逃不出去了!”一名副官劝慰头目道。
“死胡同?莫非这是条断头路?”
“大人英明,下官幼时在此地长大,这条路本是牧羊村民的回村小道,尽头便是宽约百丈的断崖水涧,名曰‘回头涧’!”
“附近可有桥梁悬锁?”
“此地荒凉,附近百十里根本没有桥梁悬索,这条路就是条死路!”
“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头目乐开了花,朝着副官道“你带两匹快马前去追查,切莫同他们交手,剩余的人,分两队设伏道路两侧,隐蔽马匹,检校弓弩,等会儿逆贼回来,就地射杀!”
“是!大人!”
“他妈利索点,诛杀逆贼,每人赏黄金一千两!哈哈哈!”
钟思齐和恒吉走到山涧旁勒马远眺,这山涧宽约百丈,两岸即无悬桥也无绳索,山涧深不见底,但闻湍湍水声传来,令人望而生畏。
“钟兄弟,这是条断头路啊!”恒吉下马捡起一块石头投向山涧,许久才幽幽传来落水之声“听这声音约摸深百丈!怎么办?”
“过去怕是不可能了!”钟思齐默然道“怪我莽撞选错了路,连累了你!”
“嗨!说的哪里话!不就是走错道了吗?走,咱兄弟俩能走过来就一定能杀回去!”说着,恒吉已翻身上马。
“不行!”钟思齐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功夫再好,也难敌万千劲弩强弓,想必那些追兵已经在那里设下埋伏,就等我俩回去自投罗网呢,我不能一错再错!”
“实在不行……”恒吉一把扯下面罩“事到如今,我恒吉也给兄弟你说实话,我在官道上也有些威望,不如你挟持了我……”
“你我如今都是逆贼,你不露面容还好,露了面容,也许我们会不死,想必日后也会像我今日这般遭受人人误解的窘迫!”
“那也好过你这般白白受死!”
钟思齐下马向着山涧扔下石块,凝神细听着回音“我觉得,我们可以搏一把!”
“搏一把?怎么搏?”
“跳下去!”
“什么?!”恒吉皱着眉头道“钟兄弟,这山涧可有百丈高,跳下去,我俩还不摔成肉泥!”
“我适才推算过,我们完全可以借助马匹,安然落入涧底河流中,东面不远似有炊烟从涧底升起,只要我们跳入河流,顺着水流,定能安然脱身!”
“我们如何借助马匹?”
“你若信我,听我的便是!”
“不行,咱们得赌一场!咱俩若是跳下去活着,到涧底,你必须同我大醉一场!”
“好!答应你!”
“好,就为这大醉一场,我信兄弟你!”
钟思齐给恒吉细细交代了一番,给马匹蒙了眼睛,拆了脚蹬马鞍,各自跨身上马,相视一笑,向着山涧策马疾驰而去!
“嘶——”一阵马嘶长鸣。
马落山涧半空之时,钟思齐同恒吉旋力起身,脚点马背,借助马背缓解巨大的下坠之力。
“噗通——噗通——”两匹健马急速砸向水面。
过了好大一会儿,“扑通、扑通”二人才落到水中。
钟思齐自幼同师父生活在南海,水性自然是非常了得,这般高度落水,于他而言,不过算的上是一次高空跳水而已。对恒吉而言倒是为难不少,他自幼生活在北方,虽说也会两招“狗刨式”,但说到底还是旱鸭子一枚,落在水中,顿时慌了手脚,毫不吝啬的大口大口往自己肚子里灌着水。
钟思齐见他这般在水里扑腾,也知道自己在岸上同恒吉商量的顺水游走的计划落空了!
救人要紧!钟思齐连忙奋力游了过去,扯起恒吉的后衣襟向着岸边游去。
好不容易到了岸上,钟思齐已累的瘫坐在石滩上,大口的喘着粗气,恒吉躺在那里,却是大口大口的吐着肚子里的水……
“嘿嘿……”恒吉望了望头顶的山涧,不由嘿嘿笑了起来“钟……兄弟……嘿嘿……痛快!”
“嘿嘿……”钟思齐也不禁笑了起来“水……甜不!”
“哈哈哈……我这旱鸭子这次喝的真不少!哎呦!”恒吉哈哈一笑,突然哎呦一声。
“怎么?”钟思齐连忙问。
“哈哈哈……”恒吉笑着从衣襟中摸出一条三寸长的草鱼出来“我当是什么,竟是一条鱼!哈哈……人走运了,就算掉进河里……也能揣着一条鱼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