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思齐看着这些石刻字迹已遭人破坏,字迹模糊确实难以辨认,钟思齐不禁皱了皱眉头,实在不想费心费力研读这些石刻的内容,此刻的自己,只想尽快的赶到丰迎邑,站在刘大人和刘玉儿面前,便很不情愿的道“师父,徒儿不记得自己何时来过这古井镇啊……”
“你记不记得,那是你的事!”水丘泽神情严肃,一字一句不容反驳“读了碑文,你再好好回忆有没有来过此地!”
“那……那好吧!”钟思齐最怕的不是师父苛责,而是师父那严肃而又失望的眼神,既然不容反驳,那也就只有遵从师命了。
钟思齐用衣袖小心把断碑上的浮尘擦拭干净,沿着手指的滑动,徐徐读出断碑的文字“剑恩铭录,至正……什么字啊,都看不清,至正多少年夏末,故井镇已遭天灾三载有余,地不产五谷,水不润生灵,瘟疫肆虐,贪吏横行,镇中一千七百户待及今日,幸存者不逮八百余户,十里坟茔露白骨,旧鬼啾啾新鬼哭……好惨呀,师父!”
“嗯!”水丘泽面无表情的微微颔首道“继续读下去!”
“喔!”钟思齐擦了擦断碑上的文字,继续读下去“幸得……幸得上苍怜悯之心不死,钟思齐甄本二位大侠游历至此……嗯?钟思齐甄本?这不就是……”
钟思齐心中猛然一惊,整个人顿时一个机灵,连忙起身擦净了整个石碑,细细查看着每一个字,原来这个石碑记录的不是别人,就是自己,“钟思齐甄本(真笨)”这名字本是当时柳歆为挖苦自己所取,当初乔杞大哥所说的石刻,竟然就是它!
看着钟思齐伏在石刻上细细查勘的模样,水丘泽不由微微一笑“那个叫甄本的侠客想必就是你的那个结拜兄弟吧!”
“不……不是,甄本是……”钟思齐看完碑文潸然泪目,缓缓站起身来“是柳姑娘当时为了挖苦我……故意起了甄本的名字挂在徒儿的名字之后,合起来读是……钟思齐真笨!”
“说你笨那是冤枉了你!说你混账,那才名副其实!”
“师父……”钟思齐问道“当初徒儿离开后,这里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们经过的这此处方圆百里之内,仍是除了荒野坟茔,却未曾碰到过一人!”
“发生过什么?”水丘泽拍了拍断碑上歪歪斜斜刻的两个“该死”的大字道“发生了什么,老夫也不知道,老夫只知道这里处处断壁残垣,不论是故井镇,还是剑恩铭,日后都不复存在了!”
“是不是徒儿当初的所作所为没有帮到这里的百姓分毫,最终,他们还是要背井离乡!”钟思齐摸了摸那“该死”两个字“她说的没错,钟思齐真笨!”
“烧些纸钱吧!”水丘泽缓缓站起身来,小心从棺木中取来些纸钱,一片一片很是怜惜的烧掉,口中默念着“鬼多钱少,你们都将就些!”
“师父,徒儿也来烧些吧!”
“慢着!”钟思齐刚欲起身去取纸钱,却被水丘泽一把拦下“纸钱就备了那么多,省着点分,明日我们就到十里亭驿站!”
“喔!”钟思齐向着断碑恭敬一礼道“诸位怨灵,我们实非吝啬,只因明日我要去十里亭驿站祭拜我的结义大哥!劳烦体谅!”
“思齐!”水丘泽看了钟思齐一眼“你去车上取来帐篷支在这里,今夜,我们在此处过夜!”
“师父!这天色……还早,不如我们现在就去……啊!”
“天色是早,等等不就不早了?”水丘泽微微一笑“此处偏僻幽静,别有一番情调,今晚,你我师徒二人就在此处入梦,同这周围的冤魂们好好聊聊,问问他们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钟思齐望了望头顶似明似暗的冬阳,微微叹了一口气,自己心里着急也是徒劳,没有师父发话,自己哪儿都去不了,师父的性格,自己最是明白,他的决定谁都改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