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宁王府的日常归于平静,凌珑的身份是公开的也是隐蔽的,广宁王同王妃有意无意的一些言语,聪明的凌珑自然察觉出了端倪,这,其实也是她自己想要的最好的结果!
城外,两匹健马沿着官道朝远处疾驰而去。马背上的两人,黑袍裹身,马鞍上斜挂着囔囔的行李,策马之人正是钟思齐和水丘泽。
钟思齐也不明白,师父为何会突然要带着自己去韶扬城!在韶扬城中,自己结识了两位兄弟,在韶扬城中,自己真正做了一件畅快淋漓的行侠仗义的大事,也是在韶扬城中,自己认识了那个让自己时时挂怀的小妖女……,说韶扬城是自己江湖的开始,毫不为过!
“师父……”钟思齐策马追上水丘泽问道“师父,我们真的要去韶扬城吗?”
“师父何时骗过你!”水丘泽犀利的眼神不容反驳。
“韶扬那么远,去那里做什么……?”
“别问那么多,让你去你就去!”水丘泽看了钟思齐一眼“你我师徒可是有约在先,白纸黑字写着呢,你休想耍赖!”
“我岂敢耍赖啊!”钟思齐道“我定是听师父话的,师父让我正东我绝不正西,嘿嘿!”
“你小子要是真这么听话就好了!”水丘泽瞪了钟思齐一眼“快走,天黑之前得找到落脚的地方!”
“是!师父!”
二马齐驱,朝着浅月模糊的方向纵马疾驰,身后扬起飞雪悄悄淹没了踏过的马蹄。
破旧的客栈,淡黄的烛光,水丘泽还如当年一样替钟思齐细细缝补着衣服。
看着满头银发的的水丘泽,钟思齐突然感到心中一紧,鼻子里如同打翻了五味厨瓶,眼泪迸涌而出,师父待自己,真的如同父亲!
“师父……”钟思齐偷偷抹了眼泪故意调皮道“师父您都眼花了,不要再做穿针引线的活了,交给我吧!”
“怎么?嫌弃师父老了?”
“没有,没有,师父定会长命百岁,怎么会老呢!”
“这话老夫倒是爱听!”水丘泽放下手中的针线,看了钟思齐一眼“老夫能不能长命百岁,那还得看你小子日后还气不气老夫!”
“不气,当然不气,师父让我正东,思齐绝不向西!”
“那老夫让你杀了北国煞姑呢!”
“这……”钟思齐瞬间沉默了,师父让自己做什么自己都心甘情愿,唯独不愿让柳歆受到伤害“师父……我们不是有过约定……”
“是啊!你我有过约定!”水丘泽长长出了一口气“放心吧,师父知道你对那柳歆用情至深,深到甘愿以命换命,哼哼,罢了,你长大了,想讨谁做老婆老夫管不着,不过,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老夫有义务教你认清事实,学会如何处事,学会如何做人,学会做什么才是真正的行侠仗义!”
“师父教导,徒儿定会铭记在心!”钟思齐一听师父放弃了伤害柳歆的想法,心中顿时愉悦万分“其实,思齐内心真的是铭记师父的教导的!”
“喔?”水丘泽冷冷一笑“看来你真的是铭记在心,老夫亲手写与你的江湖准则,你都烧了大半,看来是烧掉的那些,你都记得滚瓜烂熟了?”
“师父……其实,那只是一个意外……”
“意外?”水丘泽瞥了钟思齐一眼“私下与人斗酒是意外,结识一些宵小之徒是意外,色迷心窍也是意外,呵呵……你的意外倒是有些匪夷所思,专挑老夫不让你做而你又偏要想做的!”
“师父……”钟思齐被水丘泽的一席话训斥的无言以对,俯身一拜“师父……都怪徒儿心智不坚……徒儿甘愿受罚!”
“罚你有何用!打你有何用?痛你身却不能痛你心!”水丘泽轻轻扶起钟思齐道“你是偃旗君的儿子,你也长大了,自会明辨身边的是非!就想人走路,做错了一小步,无可厚非,及时迈过步子步入正轨就好,你自幼聪明,师父相信你!”
“谢谢师父!”钟思齐满眼的感激“其实,师父……柳姑娘她人真的挺好的……”
“老夫不想听!”水丘泽打断了钟思齐的话“记住,从今以后北国双煞的任何事,老夫都不想听!”
“师父……”
“你一路上不是问老夫为何要带你去韶扬城吗,为何下了马,你却不问了?”
“师父不想说,我再怎么问也问不出来!”
“知道就好!”水丘泽坐下身来,重新捏起针线,细细缝补这衣物“不过,眼下老夫又想说了!”
“那师父说说呗!”
“哼!师父知道韶扬城一战对你影响颇大,也让你对行侠仗义有了不一样的认识,道理呢,老夫是讲不动了,这次带你回韶扬,就是要以你做过的豪侠壮举为例,我们去问问你曾救下的韶扬百姓,看他是如何看待你这个钟大侠的!”
“其实徒儿做的本就有限,不过我相信,挨过那场饥荒,韶扬的丰迎邑在刘大人的治理下,定是丰衣足食!”
“那好,我们明日不去韶扬,直接去丰迎邑!”
“那徒儿得准备一些礼物吧!”钟思齐满眼欢喜“也不知道玉儿妹妹喜欢什么礼物,我该买些什么呢!”
“哼!你自己好好想吧!”水丘泽冷哼一声,细细缝着衣物,头也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