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宁王府突然间多了两位姑娘,于广宁王来说却是多了两重惊喜和危急,惊喜的是一个乃过世好友歆国公的女儿,一个是与自己有着表亲血缘南越县主的女儿,危急的是,歆国公和南越县主的死,同自己逃不了干系。
两位姑娘虽未表明出身,但她们二人那惊人相似的相貌,岂能逃得过广宁王的眼睛?
“父王!您醒了?!”阿速达见广宁王睁开了双眼,心中的大喜“孩儿去喊额娘!”
“慢着,当下几时了?”广宁王缓缓坐起身来,看着窗外已经黑了下来,不由问道。
“父王,戌时了!来,孩儿扶您起来!”
“嗯!我竟昏睡了这么长时间?”广宁王回忆了一番白天宴席的场景,看了阿速达一眼“你去喊你额娘来!”
“嗯!”
阿速达出去不过多时,王妃便端着一碗汤药匆匆进了房门。
“王爷好些了么?快把这碗参汤喝了!”
“有劳王妃了!”广宁王端过参汤一饮而尽“来,你坐下,我有话要对你说!”
“嗯!”王妃知道广宁王想要说什么,看了一眼阿速达道“一些事,你孩子辈的多听不宜,你也累了一天了,赶快回去歇了吧!”
“喔……那好吧!”阿速达倒也识趣,起身一拜道“那——父王额娘早些歇息,孩儿就先回屋了!”
“去吧!”广宁王看着阿速达出了房门,示意王妃道“把房门关上吧!”
“嗯!”王妃起身关上房门,坐回床沿,轻声道“王爷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是!贾家的三侬儿怎么会和当年的凌珑长得如此相像!”广宁王的眼中仍是惊愕“还有那柳姑娘,身形也很神似当年的歆国夫人,今日我特意拿那断雁崖玛瑙问了,看她神色,似乎对断雁崖很是熟悉,莫非她是……”
“当年断雁崖,是我亲手在她脖颈刺了一刀,再把她扔下山崖的……”王妃说着说着已是满眼噙泪“一个刚出生不及三月的婴儿,那么冷的天,纵然身上重伤不死,那万丈坠落之力也不可能让她活命啊!”
“可世间总可能会有奇迹……你也不要太过伤心了!”广宁王连忙近前安慰道“我们对歆国公一家亏欠太多,当年我们把小郡主扔下断崖,也是为了保下恒吉迫不得已啊!”
“可怜的孩子……”王妃轻声抽泣了起来“如若柳姑娘真是小郡主,我愿拿命在她面前认罪,告诉她当年的真相,可……如今这柳姑娘仅仅是身形同小姐相似,她刚进府的那日,我翻遍了她身上的首饰衣物,并未发现那把长命锁!”
“那脖颈有没有疤痕?”
“没有!”王妃摇了摇头。
“她全名叫什么?”“这些日,我也有意无意的试探了很多,她总是避而不答,我也故意向她透漏些歆国公的事情,可看她神情,就像听故事一般,没有一丝感同身受的样子!”
“难道世间当真有长得如此相像之人?”广宁王挠了挠头“依我看,这柳姑娘定和当年的小郡主有所关系,这些天我得派人好好查查,哎……那三侬儿我怎么看着那么像当年的凌珑!”
“我看着也有些相像,只是……这孩子说她是贾夫人亲生,自幼在贾府长大,怎么可能是凌珑?”
“王妃有所不知!”广宁王微微颔首“旁人不知,但贾大人同我私下说过他这个三侬儿!”
“他为何独独和你说三侬儿?”
“贾大人的意思……是说他家女儿相貌丑陋,却聪明伶俐,想托我寻个好点的人家,其实,贾大人亲生的女儿就两个,大侬儿和二侬儿,他这个三侬儿是在七年前收养的!”
“啊?……这些你当初为何不告诉我?”
“当初贾大人私下同我说了这些话,还让我许下毒誓,绝不可把当日的谈话同他人吐露一个字,也包括王妃你……”
“那……今日你为何说出来?”
“现在我能说了啊!”广宁王道“当年的誓言就是,在我未见过三侬儿真容之前,绝不把当日的谈话向外人吐露一个字,今日,今日不是见了嘛!”
“如此说来,当日那贾大人同你私下言语并立下誓言,不过是受人所托罢了!”
“受谁所托?三侬儿?”
“嗯!”王妃点了点头“凌珑自幼聪明超于常人,一招一式,算无遗漏,这就不难解释为何她初次见你我时喊话就如此亲近了!”
“凌珑这孩子费了那么大的周折来到王府,定然是有她的苦衷!”
“多半是为了躲避追杀她的人!”王妃看了广宁王一眼“也是为了保护咱们王府不受牵连!”
“是啊,若是让江湖人知道贾府三侬儿就是当年的凌珑,那贾府,还有咱们王府,都要难免一场浩劫!”
“我想,这也是凌珑那孩子为什么隐瞒自己身份了!”
“一些话,也只有恒吉才适合问她!”广宁王轻轻拉起王妃的双手“凌珑的身份,我们要替她隐瞒下去,只要等到恒吉回了府,一切都好办了!”
“是啊,他们二人自幼有婚约在身,凌珑可怜,脸上的毒疤一直折磨了她到现在,我也解不了毒,只能眼睁睁看着孩子受罪,等恒吉回来,带凌珑去求他师父,定能解除凌珑脸上的毒疤!只是恒吉这孩子怎么还不回府啊……”
“王妃不要着急!”广宁王宽慰道“我们就这样顺着凌珑的意思隐瞒着,如此,不论是凌珑还是贾府,还是咱们王府都会相安无事,此事知道的人不能再多了,越少越好,等恒吉回来,一切都会有解决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