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柳歆许久不见恒吉进来,不禁凝神问道。
“啊?……”恒吉被柳歆一句拉回神来,连忙应了一声,轻轻撩起隔帘。
“柳姑娘……”恒吉向着柳歆稍稍抱拳,微抬眼睑,见她一袭娇躯半倚床榻,气色虽恢复不少,言语之余仍是留有些许娇喘,想想此番她能中了降龙十八掌之后恢复如此,柳歆已属万幸。
“柳姑娘,当下感觉如何?”恒吉就近挨了个椅子,远远的离柳歆坐下。
“你同我说实话……”柳歆紧蹙着双眉,绞着手指,眼眶突然红了起来,言语中带着哽咽“思齐哥哥他……怎么样了……咳咳……”话未说完,由于心态波动,胸口伤处一阵锥刺的疼痛,不自主咳嗽了起来。
“柳姑娘!”恒吉连忙站起身来,想要近前帮辅。可左脚还未离身,柳歆已抓起枕头劈手砸来“站那!坐下!”
恒吉被这突如其来的呵斥不由一震,这柳歆真是一个冰美人,不许任何男人近前,她的心中也仅有思齐兄弟了吧,冰美人终究会融化在思齐兄弟怀里,恒吉稍稍后退,坐下身来“柳姑娘,莫要动怒……还多要当心身体。”
“钟……思齐,他现在哪里?是不是已经……”柳歆的心中鼓动着泪花。
“柳姑娘先且放心,思齐兄弟现在在丐帮流金山寨,喔,他师父,南海隐佬也在!”恒吉见柳歆神情稍减“当日事出紧急,思齐兄弟为救姑娘你……自己孤身一人去寻南海隐佬,已求藏红花之药,当日思齐兄弟把姑娘你托付给我和空假九哥,你在广宁王府的消息,想必现在已经传到了思齐兄弟那里,等你伤好之时,他自会前来与你相见的!”
“南海隐佬水丘泽?不好!”柳歆已急得花容失色,双目蕴含的莹莹泪珠一下子滚动下来“水丘泽不会放过他的!他是不是受了责罚?是不是受了很重的伤……?”
“思齐兄弟他没事的!”恒吉道“南海隐佬再怎么苛责,可思齐兄弟毕竟是他唯一的弟子,他定不会对思齐兄弟下毒手的,肯定没事!”
“那他现在可有确切消息?”柳歆抹了抹眼泪,红着双眼哽咽着“可曾来信?”
“我……不知道”恒吉道“当日送你回来后,我已吩咐空假九哥们前去流金寨打探消息,只是眼下流金寨四下戒严,并未探出什么消息,不过没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不是吗?”
“嗯——三清真人在上,柳歆愿舍余寿十载保思齐哥哥平安无恙……”柳歆微微闭上双眼默默许愿。
见柳歆如此,恒吉不由对钟思齐心生万分羡慕,人生在世,能得佳人如此挂念,此生也是无憾!回首看看自己,一纸婚约,儿时诺言,自己空空等了凌珑十年,为了找她,三载江湖路,人没有寻的丝毫音讯,反倒成就了自己在江湖上“铁扇客”的名号!
“恒吉!”柳歆抹了抹眼泪,长长舒了一口气“你身为思齐哥哥的好兄弟,当时为什么不阻拦他?……”
“我……当时也阻拦了!”恒吉有些无奈道“可是我们都拦不住,再说当时冰天雪地,哪里有藏红花的踪迹,只知道思齐兄弟不知何时拿了封信,很是坚定的说他师父现在在丐帮流金寨,流金寨中有南海隐佬收藏的无数奇珍异草,藏红花足足有三斤四两有余……”
“谁给他的信?竟知道流金寨中有水丘泽的药库?你可曾见过那封信?”
“没有……”恒吉道“江湖人谁知道丐帮能同南海隐佬有渊源,还有药库!”
“定是师父写的信!”柳歆突然破涕为笑“这世上除了我和师父,没人能了解水丘泽的江湖落脚处,原来,原来师父她一路都在我身边,有师父在,那水丘泽定然不敢对思齐哥哥怎么样,谢谢师父,多谢师父!”
“嗯?师父?”恒吉被柳歆的忽悲忽喜搞得摸不到南北,心想“北国煞姑的师父难道是……北国煞圣?”刚要开口相问,柳歆突然开了口。
“恒吉,若有钟思齐的消息,立刻……”柳歆突然觉得自己很没有礼数,人家恒吉凭什么由自己这般呼来唤去的?他终究是思齐哥哥的兄弟,于是便柔声道“你……你若有事,或不想去,也就不必麻烦了。”
“这是哪里话?”恒吉却急了起来,道“思齐兄弟就是我的亲兄弟,柳姑娘,你且在这里安心养伤,三日之内,我定能探出思齐兄弟的消息!”
“劳烦恒吉……王子了!”柳歆朝着恒吉轻轻抱拳一礼。
“柳姑娘客气!”恒吉连忙起身回礼,不经意看到柳歆害冷的悄悄掩着被衾,屋外的寒风透过门扉吹得床帏直摇,关门?男女共处一室岂不辱了柳姑娘清白,定了定神,便道“柳姑娘先且歇息,我得前去赴城外空假九哥之约,说不定已有思齐兄弟消息!”
“嗯!”柳歆向着恒吉微微颔首。
话完,恒吉连忙放下围帘,关上房门,刚欲转身离去,却把偷偷伏在窗外偷听墙根的王妃娘娘撞了正着,母子相见,好不尴尬!
“额娘……你……”
“啊?……”王妃连忙找了个话题“这么着急,你去哪儿呀?”
“哦,我得去打探思齐兄弟的消息!”
“嗯嗯,勤快些是要的!”王妃难掩喜色的低声道“这柳姑娘心里可有你了,刚一醒就要找你……”
“额娘--”恒吉轻声喝止道“您别老想人家柳姑娘是您……儿媳妇,她不是!”
“她怎么不是?”王妃道“瞧人家柳姑娘长得那可真是国色天香,还配不上你啦?你也大了,总不能一直困在那纸婚约里!”
“孩儿此生非凌珑县主不娶,额娘,我去外面了。”
“哎--”王妃话未说完,恒吉已走出院落,王妃忍不住轻声数落起来“这孩子,情深义重是好,那也不能不关心婚姻大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