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天有月来几时,我今停杯一问之。
人攀明月不可得,月行却与人相随。
皎如飞镜临丹阙,绿烟灭尽清辉发。
但见宵从海上来,宁知晓向云间没。
白兔捣药秋复春,嫦娥孤栖与谁邻。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
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
唯愿当歌对酒时,月光长照金樽里……”
皓月当下,钟思齐醉的不省人事,伏在磨铁的石砧上沉沉的昏睡了过去,口中模模糊糊喃喃着“小妖女……”
“哎!”一名老者缓缓走近钟思齐身旁,想要扶他起来,刚伸出的手却又收了回去,干脆背在身后,用着复杂的眼神静静的看着他,月光稍斜,缓缓显清了老者的面庞——南海隐佬水丘泽!
“隐佬!”丐帮帮主张由天不知何时已站在水丘泽身后,恭敬地长身一拜“屋外甚冷,还请隐佬移步堂屋避寒!”
“嗯!”水丘泽的思绪被张由天一语拉了回来,连忙应了一声道“天冷,你把他拖到屋里去!”
“是!”
丐帮的那处山寨,处处都是熔铁的高炉,钟思齐被拖进里屋,盖了一床被子,兀自呼呼的昏睡着!
“佑之(张由天字佑之)!”水丘泽坐下身来,自带威严的端起水杯“这几日,你辛苦了!”
“隐佬这是折煞晚辈啊!”张由天连忙起身一拜道“若不是幸逢隐佬云游至此,晚辈这小命想必早已被冰焰之毒吞噬殆尽,隐佬救命之恩,晚辈定当以死相报!”
“举手之劳而已,起来吧!”水丘泽放下水杯“九囊饭袋伤势如何?”
“四肢已经续接,眼下并无大碍,修养数月应当无恙!”
“嗯!如此甚好!”水丘泽缓缓长身抱拳道“顽徒此番给丐帮惹来诸多麻烦,还望……”
“隐佬,您这可使不得!”张由天连忙还礼道“小盟主也是豪情侠义之人,只是眼下被那北国煞姑的美色魅惑而已,这些晚辈,还有丐帮的众兄弟都是看在眼里的!”
“看来北国煞姑,是留不得了!”水丘泽抿了抿水杯“纵上天有好生之德,然也不怜作茧自缚者,魅惑思齐,误其江湖前途,毁其江湖名声,纵然此番她侥幸不死,他日老夫也定会手刃了她!”
“隐佬所言极是!”张由天道“开始晚辈也被那北国煞姑装模作样的江湖豪情所蒙骗,现在想想当初对她手下留情真是万分后悔,同当年江湖人人喊打的‘金刀门’有所牵扯的,定然不是什么善类!”
“嗯!只可惜啊,思齐已被她迷失了心智,看不清她的真面目!”水丘泽捻的佛珠吱吱作响“此番为了那狐妖精讨寻药草,竟然前来对老夫以死相逼……往日里他何曾这样忤逆过?!”
“隐佬也莫要伤心!”张由天劝道“那北国煞姑中了九囊饭袋的一记降龙十八掌,纵然集齐了药浴的草药,功力也定然不如当初,再者,听您老的吩咐,咱们给的草药里偷偷加了些许苦心莲,即使那妖女的筋骨能续上,三日的药浴,也能让她再也使不出冰焰毒掌!”
“冰焰毒掌就此失传了……”水丘泽微微一笑“此等凶险毒辣武功,江湖失传也算是江湖之幸!”
“如今小盟主已经答应了隐佬,等修养数日就前去华山,绝不再与那妖女相见,只要那妖女不在小盟主身边,我想隐佬也不必对小盟主有所担心!”
“佑之,你可知信龙生龙,凤生凤?”
“嗯?”水丘泽的突然一问,让张由天不由奇怪。
“钟思齐,其父乃当年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偃旗君,其母乃自幼通晓易经八卦的尹萍,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懂礼数,但骨子却拧的很!”水丘泽轻叹一声低声自语道“就怕像他爹,为了他娘甘愿放下整个江湖做一名南海渔翁,也怕像他娘,每每洞察先机,却又每每深藏不漏!”
“隐佬,请——”张由天没有听清水丘泽言语,师徒之间的事,自己也不便多问,便恭敬示意敬了次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