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最痛苦的事,莫过于做了坏事后的的极力掩盖,不过最最痛苦的,莫过于掩盖中出了那些难以启齿的意外!一鸣惊雷,群友四散,独留何安淼孤身一人呆呆的望着一片损失惨重的十八云骑。
钟思齐和柳歆乘着马车,拜别白无常和醉八仙一行,一路向华山方向前行。
秋末的这雨夜注定让人难以忘怀,于钟思齐和柳歆来说,这次神龛峰之战,也许仅仅是场开始。天空阴晦的天色一脸无精打采的样子,俗话说,一场秋雨一场凉,这收尾的秋雨凉的有些冰冷刺骨!
柳歆一路也不言语,心事重重的样子,只觉心中异常烦闷,脸颊通红,往日的欢快丝毫不见,完全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钟思齐偷偷瞄了柳歆一眼道“小妖女,你怎么啦?看着那么不高兴!”
等了好久也不见柳歆回话,钟思齐干脆停了马车,回身挤进车厢中,凑到柳歆身旁道“小妖女,说说,有什么不开心的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
“走开,你烦不烦呀!”柳歆一把挡开钟思齐伸来的胳膊。
“嗯?”钟思齐心中一阵奇怪,这平时小妖女发脾气,打一巴掌自己要疼好几天,这次怎会是有气无力的?钟思齐一把抓住柳歆的胳膊“你是不是淋坏了?脸色那么差,让我摸摸额头!”
钟思齐刚欲抬手,内心无比烦躁的柳歆更是怒火中烧,怎奈一把推去,他纹丝不动,自己却是一阵头晕的天定地转“你走开,我好困……”
柳歆只觉得当下能安稳躺下睡上一觉,已是内心十分渴求之事,顾不了在钟思齐面前稳重的形象,一个重心不稳,便软软的倒了下去,闭上本就不想睁开的眼睛,只想这般一直躺下去!
“小妖女,小妖女……”
钟思齐叫也叫不醒,趁机用手摸了一把她的额头,烫的不由哎哟一声“这么烫,定是昨夜被雨淋坏了身子,风寒侵体,这可不能耽搁,得尽快找到落脚之地小心医治才行,哎,幸亏自己在南海学了不少医术,好吧,你这小妖女就是我医治的第一位病人啦!是不是很荣幸啊!”
钟思齐望着柳歆红扑扑的脸颊,直觉这安静恬美的人儿甚是惹人喜欢,不禁轻轻在她脸颊捏了一把,嘿嘿一笑道“走吧,我钟神医出马,定要你药到病除!”
欲是西行,人烟欲是稀少,路况愈加荒凉,前行数十里也寻不见半户人家。钟思齐见柳歆面颊通红,气息沉重,心中也不由着急了起来,抬眼见前方有荒废的庙宇,连忙催马前行,一路奔驰来到庙宇门前。这庙宇显然已是荒废多年,残壁断寰淹没在荒草之中,好在正殿半倾,看似还有勉强入住的可能。
钟思齐一把抱起柳歆,抬脚踹开正殿半掩的门扉,突然,“啾——”的一声尖叫,两只受惊的幼狐飞也似的逃窜出去。钟思齐吃惊之余,倒也敬畏起了这些野外的生灵,抱着柳歆小心翼翼走了进去。
钟思齐环视了四周,破破旧旧已完全看不出模样的几尊塑象七倒八歪的倒在四周。殿顶破了个大洞,光线从洞口撒入,倒也别有一番仙境的意味,只是这气味异常难闻,昏睡的柳歆也被呛得双眉微蹙,轻咳不已。
钟思齐右手换掌,掌风把供台上的杂乱的蓬草吹得干净,随手掀起那张仅剩一条腿的供桌,抬腿一脚,这供桌也便成了无腿的光板了。钟思齐小心荡去桌上的灰尘,褪了外裳平铺在供台上。
“小小的伤寒在本神医这里也不算什么难题!”钟思齐从怀中掏出柳歆给自己在冥船上包扎时的手帕,拔出水囊的塞子,小心用水打湿后,轻轻敷在柳歆的额头上,见柳歆这通红的脸蛋略显娇滴,钟思齐的内心总有种说不出的冲动,不过转念一想那句“男女授受不亲”,便也腼腆一笑作罢。
“在你额头上敷湿巾,就是让你别一觉睡醒变成傻妞了!”钟思齐环视一眼四周,这自诩的钟神医一时犯了难“驱寒首选姜汁,这荒山之处,罢了,还是另选他法,桂枝二两,干草二两,大枣十枚,龙骨四两……哎,不行,不行,得另选他法,可这里能有什么可选之处呢?诶!艾草!对,艾草煮水,体外驱寒效果亦是一样!哈哈,我真是聪明!”
“得想个办法去取些水和艾草来!”钟思齐忍不住凑到柳歆的面前“我若是走了,野兽来了把你叼走了怎么办?小妖女,你怕不怕?”
看着柳歆紧闭着双眼,鼻翼一张一翕,不禁伸手轻刮了一下她小巧挺立的鼻梁“别担心,告诉你个秘密,上次的奇门遁甲之术是骗你的,不过,我真的从师父那里习得奇门遁甲之术,这次容我小露一手吧!”
钟思齐把四周倒落的石像围在柳歆身边,按照乾坤震馔,艮兑坎离的八卦方位排列,手中雨剑置于垓心,嘤嘤而鸣。道家之学,本之为玄,玄之根本乃是假万物之手,及相生相克之道,道家之玄,无非缘其晦涩高深。
此番阵法名曰伏魔阵,八卦六十四象皆应死门,生灵如若接近阵法,则会不由心生狰狞恐怖的幻象,让来犯之人心生畏惧而逃,三国诸葛亮布下八阵图,其中一阵便是伏魔阵,不费一兵一卒,吓得陆逊十万精兵落花流水。
不过此阵也有弊处,阵中之人幻念尤为沉重,玄学有云,魂超三重太虚之境。钟思齐深知此阵的危害,故而把雨剑留在柳歆身边,为什么,钟思齐也说不上来什么缘由,听师父说过,雨者削铁如泥,破界锁魂;只是知留风雨剑在阵中,柳歆就会浅浅入梦,决然不会有事。
一切安顿好之后,钟思齐寻了些盆盆罐罐背在身上,掩了房门,再三查验了一番后,才卸了马车,跨马外出寻些清水和艾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