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房间里,四男一女围着尸体,互相聊着天。
“我们就带回了一具尸体,待会周老师过来了会不会被训呀?”房间里唯一的女子问道。
“应该不会吧,虽然周老师在修炼方面挺严厉的,但这也不能怪我们吧,总不能抢吧。”身着淡蓝色华丽外衣的男子苦着脸回答道。
“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我现在是见识了。看看那些村民,一个个的,脸都不要了。”有一个男子埋怨。
“嘘!邵龙,你怎么可以这么说那些村民呢?我感觉他们确实挺可怜的。”女子语气有些柔弱地反驳道。
“可怜?可怜什么?他们一个人都没有死,还在那装可怜。要不是那个乌鸦一路过来,被我们消耗了不少保命物品,压箱底的手段都用的差不多了,我不信那个村子还真的可以把这家伙弄没了。”名叫邵龙似乎在村子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这就与女子争了起来。
“邵龙,扯远了啊。人家小荷说的是村子可怜,你怎么扯到这家伙身上去了。而且这家伙一只手都可以压着我们打,你是怎么消耗……”五人中身着华丽外衣的男子往只剩一条内裤的尸体指了指说道。
“关你屁事。”
“诶!安哥,你看我好心提醒他,结果他居然不领情!你说这人怎……”
“好了,汤涛,你少说两句吧。其他人也都安静点吧,别吵了。看看人家侯冽,一直在仔细观察尸体,你们呢?再吵下去,等等老师进来了,有你们受的。”张承安打断了汤涛的话,没好气地道。
随着张承安说话,几人也都安静了下来,继续观察起尸体来。
“安哥,你看看,有没有感觉这伤口有些奇怪?”侯冽指了指脑袋道。
“哦?这伤口……似乎是射穿的,有点像是箭矢,但又感觉像是小石子穿过去的。”张承安扭了一下乌鸦的脑袋,仔细看了看头部的伤口。
“如果是石子的话,有可能是用手或是用可以发射暗器的器物射穿的,那么此人的暗器功夫或者手劲应该极高,实力或许在我们之上。”侯冽用手摸了摸伤口附近。
“可如果是弓箭的话,就算实力比我们差,但若是偷袭得当,还是有可能的。不过脑袋上有两个伤口,一左一右,似乎是射穿了的……”说着,侯冽就将中指从伤口伸入了头脑内部。
“喂!侯冽你能不能别那么恶心。”汤涛忍不住喊到。
可还话音刚落,侯冽突然惊道:“嗯?不对!”
“哦?怎么了?”汤涛好奇问道。
“感觉和想象中的箭矢伤不太一样,脑袋里像是被搅拌了一样。”侯冽眉头微皱。
“而且……”侯冽指着其中一个伤口道:“这个应该是射入口,你们看看这个伤口周围,似乎有轻微的烧灼。”接着轻轻将鼻子靠近,继续道:“似乎掺杂着一股……嗯……类似于烟火的味道。”
“还能是用礼花把他脑袋打成这样的不成?”汤涛疑惑道。
“可能是利用火药自己特制的某种武器。”侯冽猜测道。
“不可能!就一个小村子,怎么可能制作出可以杀死乌鸦的武器。”邵龙出声反驳。
“你怎么知道就不可能了?事实就摆在眼前,认清现实吧。”汤涛搭着邵龙的肩,在其耳旁说道。
“哼!也可能是村民口中那个神秘人的武器。”邵龙抖了抖肩,将汤涛顶开。
“其实单单靠那武器未必就能杀死乌鸦。你们看看,这家伙鼻青脸肿的。可能是与人搏斗许久,然后被偷袭致死的。”张承安分析道。
“这更加不可能了,如果说脑袋的洞是神秘人用武器偷袭的,那么和乌鸦正面搏斗的人是谁?难道是村民?那村子的人得多强?”邵龙继续反驳道。
别看他们一路追着乌鸦过来,其实抓乌鸦的主力根本不是他们几个,而是周老师。他们顶多就牵制一下乌鸦,和乌鸦过几招,锻炼锻炼的。
“也可能是那神秘人将武器借给了村民,自己与乌鸦搏斗,然后村民将乌鸦偷袭了。”张承安继续分析道。
“如果村民说的神秘人是编出来的呢?或许村子里真的有高手?”汤涛忽然眼前一亮,想起以前看的一些传记小说和听到的一些传闻。
“你们说有没有可能那个神秘人其实一直在和乌鸦用法器打斗,后来将乌鸦的法力磨没了,就一击将乌鸦杀死了。而乌鸦脸上的淤青是村子里的人为了出气打的。”蹲在一旁,安静了许久的小荷也说出了自己的观点。
“额……鞭尸啊,小荷,你该不会有什么特殊……”汤涛愣了一下后,微笑着,露出了贱贱的表情。
“这……似乎也不是不可能。”一旁的张承安则在思考了一下后回答道。
“什……什么?安哥!你怎么可以这样想我!”只见小荷的脸渐渐泛出了红色。
“什么?哦!你理解错了,我说的是乌鸦确实有可能是在死后被人打的。”张承安解释道。
“啊?这……”小荷现在的脸是彻底像红透了的苹果一般。
“可惜了,所里有也没有熟悉尸检的专业员,就不知道老师和所长能不能看出什么了。”侯冽摇了摇头。
“对了,这老师一回来就直接拉所长去聊天了,也不知道聊什么。都这么晚了,还要聊到什么时候啊。”被侯冽这么一说,汤涛也想到老师和所长,不由得碎碎念起来。
突然,停尸间的门被打开。
“怎么样了?有没有发现什么?”一个沉稳有力的声音在汤涛耳边响起。
汤涛打了一个寒颤,立马反应过来,说道:“诶呀!老师,您可算来了,我们在这里研究尸体发现了不少线索。”
“哦?什么线索?”站在门口的周老师看着尸体,问到。
“就……就是那个粥家村可能有什么特殊的手段。”汤涛想了想,赶忙回答道。
周老师似乎也有所发现,沉默了一会,才问到:“……所以是什么特殊手段。”
“额……这……对了,村子里可能有高手。”刚刚光想着怎么逗小荷了,汤涛差点忘了之前都说了些什么。
“如果有高手,可为什么村民会选择逃跑?”邵龙佯装思考地道,而双眼则戏谑地看着汤涛。
“额……这……可能是村子之前也没想到打得过吧。哦!还有可能是村子有什么特殊武器,杀死乌鸦。老师你看这伤口,可能是什么特殊武器造成的。”思考了一阵后汤涛就把之前的一些分析说了出来。
“没了?”
“可……可能……难道真的是有高手路过,解决了乌鸦?”汤涛之前是偏向于村子自己解决的乌鸦,可……他也找不到可以说服自己的理由了。
“好了,小涛子,面对现实吧,绝对是有高手路过帮村子解决乌鸦的。”邵龙拍了拍汤涛的肩,微笑道。
“不对!如果是有人路过帮村子解决了乌鸦,那么在那人来之前,乌鸦完全可以在短时间内杀掉一些人的,可为什么村里一个人也没有死?”汤涛似乎想明白了什么。
“这、这可能是乌鸦刚来那个过路人也正好赶到。”邵龙解释道。
“这么说他们可能进行了一段时间的缠斗,让村民有了时间转移。所以那个过路人的实力可能与乌鸦不相上下或者是略高一筹,但既然实力差距不是特别大,那么乌鸦不可能蠢到和他生死搏杀吧,连老师抓他都让他跑了那么多次,他不可能跑不掉吧。村子和他又无冤无仇,没道理要舍命搏杀吧。除非村子有什么东西是他非常需要的,不然他跑去粥家村做什么?这么说这个村子果然不简单。难怪可以出狼统领这么一个人物。”汤涛似乎灵感来了,分析的头头是道。
“一个小村子能有什么吸引乌鸦的?我觉得乌鸦可能真的和村子有仇,或者说是和狼统领有仇。毕竟狼统领是我们夏国的军人,可能乌鸦恨屋及屋,因为怨恨我们夏国,而又正好狼统领不久前刚登上月报被乌鸦注意到了。后来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发现自己居然就在狼统领家乡附近,所以干脆心里一横,打算在我们寻到他之前,补充一下自己的消耗,顺便出出心里的恶气。”邵龙也争出了感觉,长篇大论地反驳道。
“不可能,怎么可能有这么巧合的事呢?我们追查的时候就感觉乌鸦一路上似乎在找寻着什么,他去粥家村绝对不是临时起意。”汤涛又反驳道。
“什么不可能?那你说说就这么一个小村子,有什么宝物不成?我们在村子里的时候也没发现有什么特殊的东西啊?等等,不对,那个村子中心的那个大胡子像到确实有点不对劲。”邵龙不由得思索了起来。
“看吧,我就说这个村子不简单。”
“那个大胡子像也就是给人有些不对劲罢了,我们都仔细探测过了,根本就什么都没有发现,可能就是一个村子摆了一个我们不认识的神像,让我们感觉奇怪罢了。”
“说不定是他隐藏的太深了呢?”
“他再厉害也不可能满过老师吧,你看老师有说什么么?”
“老师当时不是发现了什么寻过去了么?又不在村子里。”
“老师之所以走肯定是确定了村子里已经没有危险了啊!”
……
“让他们在这里吵吧,你们随我来。”突然一句话在其他看戏的三人耳中轻轻传来。
转眼,周老师就带着其他三人走出了房间。
“你们去哪?老师?别啊!您忘了您最帅气的学生了!”汤涛突然发现不对劲,就要跟上去。
“你们俩今晚就在这研究尸体,明天早上之前不能踏出这个房间半步,好好看着尸体。”明明已经在房间外的老师,他淡淡的声音却清晰地在房间内的二人耳边响起。
“都怪你!”俩人目怒地看着对方,异口同声地说道。
“看什么?想过两招?”邵龙率先发话。
“你当我怕你啊!要不是怕伤着尸体,今晚不是你躺着出去就是我跪着出去。哼!”汤涛略微仰视地看着邵龙,不屑地道。
“胆小鬼!”
“愣头青!”
……
将三人带到一个类似于私人办公室的房间后,周老师才开口道:“承安,录像呢?”
“这,老师,您看吧。”就见张承安将胸口处一块拳头大小的圆柱形白色水晶取下,水晶底面有一个小口子,正好对应了桌面上镜子后面底座的一个凸起。
只见接上去几个呼吸后,略显宽厚的镜子的镜面上出现了好几个符号,周老师用手触碰后,似乎选择了其中一个进行播放,镜子的画面也开始变得有色彩起来,也逐渐有吵杂的声音发出。
画面里——壮硕的男子把一个盖着几块遮羞布的尸体交给了军队,说是有高人路过把乌公子弄死的,他们因为害怕逃的逃,没逃的也躲起来了,没有看到详细地打斗场面。
还没等军队的人开始询问,村子里的人倒是先哭诉起来了。
“我们村的命好苦啊!我们那么相信国家,把大狼都交出去了,结果呢?要是大狼在那该多好啊,可能那贼子连大狼一斧头都挨不住就没了,我们村还至于一个晚上都在颠肺流离么?咳、咳咳……”老人是越说越激动。
“村长,您先别激动,没能及时将其抓住、审判,这个乌鸦确实是我们组织上的过失。但我希望村子可以将乌鸦的赃物交给我们处理。粥村长你放心,我们不会让村子吃亏的。”镇上安全所所长安慰道。
“大狼啊!你抛下我们娘俩,自己去参个什么军。你看看,现在有个危险,你又不能来护着。小熊才多小啊,就自己往前冲,说都不和我说一声。
这要是出个什么意外了,你说你良心过得去吗?那么多年了,都不知道回来看看我们娘俩。家里还多了两头熊,刚开始的时候你是不知道家里过的有多艰难,还好村民的支援,才能吃饱。你说你……”却见一个女子不知何时站了来出来,蹲在一旁,抱住一个孩子在哭喊。
“呜呜……呜,娘,我……我想爹了,呜……”孩子也哭了起来。
“小熊这娃太可怜了!年纪小小就没能好好感受父爱,太惨了!”某人的大嗓门也在人群中传来。
“爸,你以后千万不要离开我,我怕,呜……”他的儿子似乎也在一旁哭着应和。
画面中围观的村民也多是痛哭流涕,就像出了什么大事一样。
“这个……”安全所所长看向了镜头这个方向。
“算了吧,到处找找看吧,看看能不能找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
看完开头的情况后,画面的播放速度就被加速了,除了偶尔有几个片段会慢放。原本将近一个时辰的录像,在一刻钟内播放完毕。
“那个女子和小孩便是狼统领的家人么?”看完后,周老师平静地问到。
“根据我们了解到的情况,那位女子和小孩确实是狼统领的家人。”张承安回答道。
“你对那个大胡子雕像有什么看法?”
“学生在村子里有仔细了解过这座雕像的来历。似乎是古代传闻中一位忠义仁勇的大将,叫关羽,村民习惯他叫关二爷。”
“史书中似乎没记载有这么一位将军吧。”
“确实,在学生幼年读书之时,所了解到的历朝历代名将中,对其并无印象。学生怀疑可能是民间野史中虚构出的一位名将。”
“嗯……你对粥家村的村民有什么看法?”周老师坐到椅子上,沉思了一会,继续问到。
“学生认为粥村村民有……有些不太相信我们。”
“还有么?”
“学生只能这么描述了,其它了解不多,无法进行更多的判断。”
“你们俩呢?一直不吭声,我看着吓人么?”周老师脸上依旧没有任何情绪变化,语气让人感觉有些奇怪。
“啊?老师,其实我觉得粥家村的人还是挺可怜的。”小荷刚刚似乎在发愣,突然回过神来,赶忙回答道。
“我对粥村的村民没什么特别的看法。不过我猜测粥家村应该是有一些手段的,至于到什么程度就不好说了。”侯冽说完后,眉头却也忍不住微皱,察觉到老师似乎有些奇怪,似有心事。
“建国初期,记载中最黑暗的几个地区,其中一个地区好像就在大山镇旁边的这片大山上。”张承安似乎想到了什么,继续道:“能在这个地方存活下去的村子,可能确有些许能耐。”
“承安啊……”
“怎么?老师,有什么事么?”张承安也隐约觉得老师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却一直没有说。
“当初为了清理大山里的东西,宗门也牺牲了不少师生。因为此地偏僻,现在小镇的安全所里和军队除了一些武夫,并没有我们修道之人。若是遇到了一些手段诡异的事物,恐难以抵挡。既然都来到这了,并且你们也有结业任务要完成,要不然就在这个镇子上任职几年,如何?若是干的好,也许会有高出你们修为一个层次的奖励。”周老师似乎一直在纠结什么,现在才算是决定了下来。
三人愣了一会后,张承安率先单膝下跪,右手合拳放于右胸,目光坚定地望着周老师说道:“老师,学生愿意接此重任,护我夏国子民,为夏国服务,毫无怨言。”
小荷和侯冽对视一眼后,也赶紧站直,单手握拳,放于心脏处,同时说道:“学生也愿担此重任,护我夏国子民,毫无怨言。”
“好,好啊!都是有抱负、有担当的大好青年啊!承安,你起来吧。你要我说多少遍,这旧礼就不用行了,你说你怎么老是一股腐书生的酸气呢。”周老师的脸上终于见了情绪,笑骂道:“现在谁还有事没事的行什么跪拜礼,就你这家伙老是时不时的在老子面前跪上几跪。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老子要求你行的呢,恐怕要说老子是个老顽固了。”
说着,又站起身,将几个小物件拿了出来,交给三人,继续说道:“这几个小东西你们拿着,若是出了什么意外也许用得上。这穷乡僻壤的,生活条件也比不上县城,更别说学院了,确实得苦上你们几年啊。也不知道要多久国家的发展建设才能来到这个角落里头,也希望你们可以提前干出一番功绩来吧。”
“所长那边我也打好招呼了,他会好好照顾你们的,你们也别让人家失望了。”
“都去休息吧,对了,监狱里我抓回了几个人,你们过几天再放他们出去。若是人手不够,那几个家伙你们也可以考虑培养一番。”说着,收好了桌子上的录像和播放器具,就走出了房间。
“老师!”当众人追出去时,却已没了人影。
“老师又走这么快。”张承安无奈摇了摇头。
“哈……”小荷不自禁打了个哈欠,下意识说道:“你们还不清楚周老师么,周老师最大的本事不就是跑得快,而且爱看热闹和管闲事。”
气氛突然凝固,沉默了一会后,侯冽才说道:“……你真不怕今晚睡不了觉啊,还好老师真的走了,不在楼里了……”
“啊!我说错了!对不起周老师,对不起对不起……”
“不过话说我们是不是忘了什么啊?”小荷却又感觉忘了什么。
“还有停尸房里的两个人……”侯冽淡淡道。
“额……也许老师有自己的安排吧。”张承安突然感觉有些头大,不知道要不要去叫两人去休息。有点拿不准老师是忘了他们两个人,还是打算真的罚了一个晚上后再与他们说。
“别管那么多了,先找地方睡觉把,哈……困死我了。”小荷随即又打了好几个哈欠。
“那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