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我爹也是士子联盟的人。”墨竹陷入了沉思，顺便把墨染也带到了思考之中。
墨守规到底藏了多少秘密，毕竟振兴家族的计划他从年轻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实施了。
士子联盟倒也不是什么坏人，他们斗争的目的只是为了在朝堂占据一席之地，墨染显得一点也不紧张。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在古代社会中，权贵和大地主自然是朝堂的基础，无论王朝怎么更迭，权贵和大地主始终是整个王权的依附，即便王权不是由权贵和大地主建立的，但王权的建立者很快就会和他们融合在一起，变成了他们。
“你爹即使不是，那也是士子联盟的出资者。”纪军一说话，就捂着腮帮子，看来被打脸了，而且还打的不轻。
两个有武功的人难道面对面扇起了巴掌，最后胖老师用戒尺敲了一下纪军的头，墨染脑补了一下当时的画面。
“舅舅，你不是天下第一吗？怎么连个秦风也打不过。”
“滚，滚，你们俩都上课去吧。”纪军瞅了一眼墨染，这个小家伙此刻竟然还开自己的玩笑，他可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是天下第一，不过，走的路多了，路上倒是有不少的朋友。
墨染没有说话，拉着小姨娘走出了侧院，现在他心里对秦风倒是充满了好奇，墨守规把秦风请来，就不怕招来危险吗？
或许年代已经久远，随着杨广的登基，士子的地位不一样了，秦风才敢说出自己的身份，只是他已经老了，让他科举也没有了这种心思。
朝堂中的政治动荡，任何的风吹草动都有可能让权门变成血门，即便正处于上升期的南方士族遭到大规模的杀戮，只能说科举制度的基础尚未扎实。
根据他所学的历史，两者之间的斗争应该还会持续很长的时间。
只是现在的皇权已经控制不住天下大势，一个王朝的经济崩坏，民心的涣散，让北方的门阀和贵族终于有机可乘了，即便瓦岗军也被李密摘了桃子。
算了不想了，他没有那么大的野心。
伴君如伴虎，他总不能骑到皇上头上拉屎吧。
再说了，他这个年龄，还不能表现出来一副成年人的样子，等到他长大，玄武门事变都发生了，李世民应该登基了。
两个人到了书房，那个胖老师竟然又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了。
“这肯定是装的，也真能睡得着。”墨竹现在可不敢拿戒尺去打他的头了，既然是士子联盟的领袖，内心还是多了一种莫名的尊敬。
“秦老先生。”墨染在旁边轻叫了一声。
下一秒，秦风就真的醒过来，他摇着个破扇子，勉强一笑，略露尴尬：“你他妈叫我吗？”
“啊。”墨竹瞪大了眼睛，“这个平时之乎者也的老家伙，身份暴露后，竟然张嘴就冒了一口粗话。”
“是我他妈的叫你。”墨染学着秦风的口气回了一句。
目前的画风完全不一样了，墨竹又瞪了墨染一眼，她不是什么大家闺秀，也算是小家碧玉了。
“嗨嗨。”秦风笑的像个老顽童，“你这孙子不错，我还以为你像墨守规的那个老家伙呢？”
这话说的墨染一点高兴不起来，名义上他的确是墨守规的外孙，可是在秦风嘴里说出来，总感觉有一种骂人的滋味。
“小姑娘，男人说话，女人最好不要在旁边，你应该呆在房间里，绣绣花，刺刺绣，对了，你姐姐的锦绣坊生意做得不错，你不如也去帮忙。”
“我偏不去。”墨竹双手叉腰，秦风的话多少有点看不起她。
“不去，那我睡觉去喽。”秦风说话间，已经坐到了桌子上，“咣”一声，脑袋磕在桌子上，瞬间响起雷鸣般的鼾声。
“我们走。”墨竹拉起了墨染，“这个老家伙让他睡起去吧。”
“老家伙，我毕竟是你的老师，你竟然这样直面呼我，简直就是大不敬。”秦风抬头说完话，又立刻趴下大睡。
倒是个有趣的家伙，墨染睁大了眼睛。
“为老不尊，染儿，你去揪他耳朵。”墨竹咬牙切齿。
“嘿嘿。”秦风捂着耳朵瞬间就醒了，他无耻地笑着，接着就站了起来，走到了两个人面前，手里又摇起了那个破扇子，看了一眼墨竹后，又看了一眼墨染。
此时南方的天气确实有些潮热了，只是还没有那么热，不至于时刻摇着个破扇子。
“你可知道我曾经中过状元。”
胖乎乎的秦风不过四十几岁，说出这句话倒让墨染和墨竹有些小瞧了，不禁相互对视了一眼，一个比一个厉害，纪军中过榜眼，这个家伙竟然中了状元。
“我怎么会知道呢，那个时候我还没有穿……出生。”墨染哼唧了一生，能够做士子联盟的领袖，自然是个有故事的人。
“只是老子的试卷被换了。”秦风语气间已经没有丝毫的恨意，“所以，墨守规请我来当老师。”
原来这个家伙是个冤大头，不是落榜的童声，这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我看你一点也不像，骗吃骗喝，上课睡觉，要不是我时刻监督，染儿怕是要毁在你手里了。”
墨竹翻了个白眼，对秦风的话不屑一顾，虽然从说书先生那里也听说过考卷被换，冒名顶替的故事，大多数时候她认为那些不过都是些故事。
秦风倒是相信，有考试一定就有利益，有利益就一定有人从中取利，王朝更迭，人心从来就没有变过。
“然后呢？”墨染接着问道。
“妈了个叉，老子一怒之下，就组建了南方的士子联盟，这是天下之争，天下凭啥一直是那帮孙子当官。”
秦风说粗话就像吃饭那样，如果不说粗话仿佛就不正常了，如果就从这个特点来看，无论如何，也看不出来他中过状元，看起来他就是骂街的乡野之人。
墨竹直接听不下去了，转身一个人走出了书房，她没有叫上墨染，墨守规能把秦风找来，一定有他的用意。
“或许真的能帮上染儿吧。”站在书房门口，她犹豫了一下，这个事情最后交给姐姐来定夺吧。
随着墨染的长大，作为墨家的唯一男孩，他终将承担起整个家族的脊梁，只是他还是那么小。
墨竹从来没有怀疑过墨染的样子是装出来的，因为溺爱遮盖了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