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尖与纸张时不时的发出沙沙地声响,紧扣着涵涵的心弦。生怕自己作业写的太糟而得到宁鑫的额外奖励,也不是宁鑫脾气不好,而恰恰相反,宁鑫脾气很好,只是涵涵的数学真的是太一言难尽了,再怎么好脾气的老师遇到这样的学生,不被活活气死,已经算是宁鑫的精神力很强大了。
正在批作业的宁鑫眉头轻皱,她终于知道给她介绍工作的阿姨为什么问她心脏好不好了,这些题目都是上次上课她讲的,有许多只改了个数据,有的甚至是原封不动的题目,就算她上次没有听,光拿她给她整理的资料也不会只对这么一点吧。
深呼吸,冷静,不能生气。“涵涵,你告诉姐姐,上次我给你讲的题目你复习了吗?”
“有复习的,姐姐你讲的时候,我是真的懂了的,但自己写的时候就感觉好像不怎么懂了。”涵涵有些紧张,又有些不好意思。
“没事,是姐姐的问题,姐姐换一种方法和你讲。”从下面开始宁鑫讲课的速度慢了下来,专挑涵涵不会的,但又比较简单好理解和掌握的。
窗外,知了在树上吵个不停,室内却好似与世隔绝,学习的氛围慢慢步入了正轨。但这一切美好均在一串铃声的响起后,而被彻底的打破。
S市的市医院,宁鑫奋力的奔跑着,眼泪混合着汗液飞驰而下,待她狂奔到手术室门口的时候,妈妈和姨妈已经焦急地站在那儿了。
宁鑫赶忙上前拉着同样泪如雨下的母亲,“妈,我爸怎么样了?”
“我,不,知道,还在,抢救。”胡夏萍直摇头说自己不清楚,喉咙哽咽不已,连说话的声音都带着颤抖。
“你们两个都不要着急,桥桑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夏萍,来,跟我在这坐会儿吧。”胡夏莲看着妹妹那惨白如雪的脸色,担心不已。
“姐,我不累,不用管我,你和鑫鑫先去坐会儿吧。”
“我不累,夏萍,听姐的,去椅子上坐着等,你可不能垮掉,桥桑和鑫鑫可都指着你呢。”
“妈,您去休息一下吧,我站在这里等爸,再说椅子离这里也就几步路,没事的昂。”最后,在胡夏莲和宁鑫的双重劝说下,胡夏萍才终于动容。
其实宁鑫的脸色也比母亲好不到哪里去,从接到医院的电话到现在,宁鑫整个人都是飘的,浑浑噩噩,一口气吊在胸口,不上不下。
“叮”红灯暗下,手术室的门打开,医生率先从里面走了出来。随后便是全身被插满仪器的宁桥桑被护士推了出来。
宁鑫扑到父亲身边,看着那躺在床上毫无生机的人儿,刚刚那好不容易才止住的眼泪又似断了线的珍珠,崩盘而下。
“家属先让开,病人要送到ICU进行观察。”护士的话将宁鑫等人阻挡在了门外,胡夏萍更是吓得连话都快说不出来。
”医生,我爸他……“
”对,医生,我丈夫他……“
”患者被撞击到头部,使脑中产生了淤块,压迫到了神经,我们刚刚将淤血清理个七七八八,剩下的和神经打成了结,要再一次进行开颅手术才行,也不满你们,第二次开颅手术,必定要院里脑科专家主刀才行,但这费用也是相当高的,还有,刚刚给病人做了全身检查,发现病人有肠癌,但阴阳要等进一步检查才知道,你们要做好准备,先去窗口缴一下费。“医生将单子递给宁鑫。
宁鑫已不知自己身处何方,楞了好久才伸出软绵绵的手接过了单子,胡夏萍也被惊的神魂天外,要不是胡夏莲扶着,估计早已跌坐在地上。
“那大概需要多少钱?”殊不知问出这句话拼尽了宁鑫全部的勇气。
走廊上,宁鑫摇摇晃晃的走着,像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躯壳,耳畔不断地萦绕着那噩梦般的话语,“最少也要150万吧,如果肠癌被确诊为阳性的话,甚至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