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使见主教和夜雨薇不再有任何的语言往来后,便按照之前祭祀的流程,开始吟唱从古就有的,被一代又一代神使所继承而流传下来的血族神氏家族的语言。约莫一分钟后,神使合上双眸不再吟唱,宽大的巫衣上下无风自动,整个人都悬浮在半空中。
远处的夜诺和夜暮白,还有跟在身后的天陵弟子都屏息凝神,双目紧盯着祭典现场,自预言公布于六界开始,他们就进入了血族的领地,虽然这里与天陵处在同一片土地上,但是毕竟他们这些人从未关心过外界,所以他们也花费了大量的时间与精力才打听清楚——自十年前花门被屠后,六界与血灵大陆的人口交易明细;从而决定到教堂这边碰碰运气。但他们也没有想到陵主还派雨薇前来相助,这倒是让他们省了些力气。可别小看那个可爱的女孩儿,能从地炼塔里活着出来的人虽多,但未受伤的却是凤毛麟角,而叶雨薇正是那凤毛麟角中的一员。
夜空中的血月,随着祭典的深入,越发的明亮,红的仿若刚刚从鲜血池里打捞出来,还未擦净,便被匆匆挂上。
夜色浓烈,一场代表着罪恶的祭典任在继续,祭台上的少女们有的早已跪了下来,有的依然执著的站着如雪松一般,但她们所站的地面上无一例外的有一摊殷红的血水,空气中弥漫着混合的花香,使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有一种置身于春季仙境之中的错觉。
而站在祭台中央的身着黑衣,被黑纱掩面,披散着长发在风中飞舞的女孩儿睁开了一直紧紧闭着的双眸,异色的瞳孔使她看起来并不像是花门中人,可众人不知的是花门内门之中有一种神秘的传承,只要承的是那一脉的法术,瞳孔多半都是异色的,但那可是门主才能得到的传承,再加上花门门主一向深入简出,寻常日里又有谁能见到呢?
一直在盯梢的夜诺,听着夜暮白这位“富家公子”的抱怨,也不由放松了些,只是用眼睛的余光扫了扫周边的环境,确认无异样之后,收回了目光,也同夜幕白一样,背靠着巨石,坐在地上,丝毫不顾自己在寻常日里维持着在维持着在外人面前的高冷形象。
相较于这边两人的轻松,夜雨薇更多的是一种复杂的感觉,有惊讶,有好奇,但更多的是同情和不忍,她曾以为身在天陵里无父无母的他们已经很可怜了,但没有想到在天陵同处在同一片大陆的血族之中,竟还有这种与他人生命、鲜血为媒介的法术。
“姐姐,你真的不打算动手吗?你看你的眼泪都出卖你的内心了。”带着之前那个女声的微风再次经过夜雨薇的耳边。
夜雨薇听到后,下意识抬手去触摸自己的脸颊,果不其然,在不经意间晶莹的泪水调皮地跳出了眼眶,她慌忙地用手绢在脸上沾了沾,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主上,奴婢怕是坚持不住了,只能先主上一步了。”
不同的声音同时开口,虽然声音都有些虚弱,但同一句话的叠加却不单薄,甚至还有一些决绝的味道。祭台中央的女孩儿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发出一声轻到可以忽视的声音,似在表示应允。随后,那些已经跪倒在地上的少女们每一个的胸前都出现了一朵散发着光芒的鲜花,那同样是魂结,但它是花门独有的形状。
随着一声又一声轻微的爆破声,女孩儿们都变成了一具具毫无生气的尸体,而之前流淌出的血水也因为本体的死亡,慢慢地凝固住了,只是那些血水并没有如神职与主教所预想的那样,将祭台上的花纹完全覆盖。
主教看到以后幽幽地叹了口气,“可惜啦,这么好的祭品。”真令他们所有人都感到惊讶,这批祭品经历了十年的调教与羞辱还是如十年前刚来的时候那样,容不得自己苟延残喘的活着。
当年说不是他们用花千落的性命安危相挟,估计今日的阵都没法布,可是眼下血水没能将祭台上的花纹完全覆盖,而所有的祭品都已经在阵中了,完全没有多余的。
正当所有的神职在低头焦虑地想着如何才能将祭典继续下去时,站在祭坛外夜雨薇和站在祭坛中央的女孩儿同时跃起,用术法攻击阵中的灵石,阵法被迫停止。神使因阵法的强制停止,受阵法反噬,从半空中摔了下来。
远处的夜诺和夜暮白自夜雨薇跃起之时,便蓄势,准备接应。在在众人错愕的目光下,女孩儿扶起祭台上仅存的两位少女,随夜雨微消失于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