瘪着肚子睡觉，醒来，除了星星就是云彩。
电热壶冒出热气，那绝对不是云彩。云状的热气覆盖不住袭人的冷戾。林中林蒙头包紧毯子，把呼吸的暖气留在里面。
浊气慢慢暖了脸，他探出头嘘了一口气，下床拿杯倒了一杯热水。可他最终忘记了时间，直到把水放凉。
牛皮纸袋里的东西，都是些零食，‖他一直痴笑着苏影这般的孩子气‖
一切都不及霞姐的那碗，西红柿鸡蛋手擀面！
微汗就如同一个暖暖的拥抱。
〖格格：宅电的后六位改成了前六位！〗
林中林抖开毯子，喝了那杯白开水。人像纸片人一样轻而飘忽，踉跄的像分解的太空舞步。
想喝酒了。
找老头儿喝酒。
林中林敲开明叔的门，“霞姐今天不来了吧？”
老头儿关掉收音机，“干嘛？喝酒？”
这叫心有灵犀。林中林自己击了下掌，各自相视一笑，各自搔搔头。
“你好一点了吧？”
“你还想她吗？”林中林莫名的问。
老头儿不加思索的点点头。
明叔示意林中林去折叠软躺椅坐下，下床趿了拖鞋，林中林连忙站起。
“你坐，你坐。”
他依着床头的枣木箱坐下来，左臂搭在箱盖上。许是旧木箱难承其重，发出不入耳暗哑的“吱呀”。
『无心者不理会，有心者才理会。』
明叔比木箱还要粗糙的手掌，轻轻的抚摸着箱面，虽轻却如打磨一样，在内心抛出火花。
『是啊！他还想她！他的手好温柔。』
林中林端看着老头儿的手，竹节一样的手指，像被水浸透后风干，皱皱的没了光泽。
可手腕上黄梨木手串异常的光润。
『彼此窥视——』
“还有联系吗？”
“没有！”
“我是说和大婶。”
老头儿哼了一声＊＊＊
黄梨木手串的存在与带入感，完全碾压了她，虽然此时她们都在身外和局外。所有美好的回忆都与小颖有关，不只是她不可描述的美，还有不可言喻的遗憾。林中林庆幸自己，近于完整而非完美的恋情。
“离婚是你提的？”
“要不还有谁？”不该有的得意神情。『也许应该是尴尬吧。』
“顺利吗？”
“我说你干嘛问这个？”老头儿在背光中，幽黑的瞳孔大而明亮，通透的异常犀利。“你真的考虑离婚了？”
林中林没有马上作答，他仰颌瞥视微黄的天花板，渗过水的边缘，有云一样的不规则线条，感觉像是从教堂穹顶画上，粘贴过来的一朵云彩。
他没有用语言而是用形体答复，『一个很大幅度的点头，附加坚毅的表情。』
“你慎重考虑一下吧！”
林中林又一次抬眼，看着天花板渗水的痕迹。『那是不可能再消除的痕迹。』
“你们做了！”老头儿肯定的语气，确信的眼神逼了过来。
林中林回避了一下，以示默认。
“你比我厉害也聪明。”不知是奚落还是赞许？因为目光微有些鄙夷。
“现在的女人也一样，比我们那时候厉害聪明！”
林中林明白了他的意思。
“别喝酒了，先让你的头脑清醒一下。”他解开衬衣袖口的纽扣，把袖子挽到肘弯处，黄梨木手串立马显得圆润饱满。
老头儿随时都留意林中林的眼神，他也注意到了，天花板上的那块污迹。它像带着微量雨的云彩，滞留着不良信息。「他有点捉摸不透。什么时候漏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