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风,八月的雨。奶茶最近迷上了这首歌,可我喜欢七月的风,并不喜欢八月的雨。
下过雨的天空会更蔚蓝,云白的不可以再纯净,这时的清风才是最好的风,是无可置疑的清爽。我喜欢这个意境,可我还是走不进去。因为奶茶很不情愿走在阳光下,怕黑的人只喜欢阳光的暖,而不是赤裸裸的阳光。浅麦色的皮肤并不是阳光赋予的,而是她的天命所赋。所以她也就很不情愿,让阳光把浅麦色晒得自然光亮。她很快就喊我要回去!她踏着小黄车先行回了,把我一个人丢在空荡荡的环城路上。她让我感觉她很是娇气,潜藏着一股浓浓的优越感。
她没等我。
路边的绿化带之外就是果园,苹果都是半青涩的,地上附爬的草莓秧,散赘着花斑红的半熟草莓果。是她自己说好的,去采摘园摘桃子,来个郑重其事的约会。可半路却被灼热的阳光把她杀回。怕是原本就不想和我去的,只是照顾我的情绪,勉强的答应我,而后一个我不认为是一个原因的原因,爽约而去了。我不爽,可也没办法,我只能自圆其说的说她太娇气,了慰一下自己不快心情。由此我也看到了我和她之间的距离,她并不想很快的,把我带入她圈子里的,这既突然又尴尬,这点怕她自己都不能接受。好在我没事,就自己孤单单的,一直绕行环城路向北。
“傻木头!”
我听见有人这样叫我,这肯定不是真正认识我的熟人。我顺着声音望过去去,这就是我与懿兰的第一次偶遇。
她穿着高跟鞋,一个小女孩牵着她她的手,小女孩很活泼的拽拖着她,把她弄得,走起路来磕磕绊绊的。“是你。我没认错。”她撩拨着腮边的短发,稍带喘息肯定的说。“你和苏影两个人还好吧?”我有点惊愕。“额,你还不知道她的真名字,”她很歉意的笑道:“你的奶茶。”她用力把小女孩拖住,先弄了下肩上包包的带子,又撩拨了下脸颊处的翘翘的短发,“我叫洪伟,咱们别叫快手的名字,怪别扭的。你呢?”
“林子林。”
“这怪得名字。”她用手捂住嘴笑道:“怪不得她在评论里老是称你傻木头。她知道你的名字?”
“知道。”
“咋知道的?你告诉她的?”
“她问的。”
“你不知道她的名字?”
“是,我一直没问,她也一直没说。可我也知道,只是叫她奶茶习惯了。”
原以为快手里的懿兰会与真实的本人有很大的区别,可事实上,她本人也正如我在以前的章节里所描述那样,感性与知性的一个女子。尽管我对她的所有赞誉之词,会招来奶茶无端的醋意和不满,可事实毕竟就是如此。
“想知道我是怎么认识她的吗?”
我猜她是要告诉我,我点了头:“嗯。”我只是笑,看着她的眼睛,想听她尽快说。
“她的事看来你都从来没问过,天底下竟然还有你这样实在的人?你就不想知道?”她很好奇的看着我,小女孩也如她一样好奇的看着我。
“姥姥,他是谁呀?”小女孩突然冒出来一句。
“木头爷爷!”洪伟,哦,也就是懿兰,忍不住笑喷了“不好意思哈。”她强止住笑。
“童话里有大树爷爷什么的,咋会有一个木头爷爷?”
“这又不是童话”懿兰说
“大树被砍倒了,不就是木头了。”我也忍不住笑道。
小女孩不解可还是带着疑惑的表情点了点头。
“她十七八岁的时候我就认识她。”懿兰说“不是世交关系,我前夫和他爸爸是同事,说的准确一点,是她爸的下属,说不上交好,但两家走动也还算频繁。我认识她的时候她应该都中学毕业了,是我结婚的时候,她那时黑瘦黑瘦的,像个十多岁的小男孩,都挺大的女孩子了,走到哪儿还都要妈妈拉着她的手,酒席上妈妈给夹一口就吃一口,有时夹了也要哄她来吃,她看那么多人,像是有点好奇,不停的左右看,可眼神里却总有种惶恐和不安全感。这就是我第一次见到的苏影。”
小女孩两只手各攥着懿兰(洪伟)右手的大拇指和小手指,跳着脚用力摇着,“姥姥!姥姥!”
“别闹了,别闹了;姥姥和木头爷爷说几句话。”
“不嘛!不嘛!我要吃冰激凌!”
“就走,就走哈,你先松开我的手,小祖宗!”
小女孩皱着眉不情愿的松开懿兰的手,懿兰从包里拿出手机,“我们先加个微信,回头我们再聊。”
我扫了她的微信码,加了她微信。
她被小女孩拖拽着走了,她最初还不时回头向我招呼着:“你也赶紧走吧!怪晒的。”
我挥挥手,越过绿化隔离带,寻了一条捷径。
逾越并非就是捷径,我发现走错了路(这也包括爱情),可是又不能再回头,除了荆棘就是砖头瓦砾,因为这里很少有人涉及于此,根本就不是一条路,只是曾经是条路罢了。零落半野生的刺槐树,散散碎碎浅浅斑斑点点的树荫,打在荒野般又是不生杂草的地上,像褪色零乱的旧剪纸,半掩饰半修饰着颓废的旧街景。这里繁华落尽,也许未曾繁华,因为这里的一切都无从所知。烦乱的蝉鸣,不能告诉我什么,我也听不懂听不清,像萦绕在脑海里,芭比娃娃萝莉般的讥笑声。此时此刻我感觉我很傻很傻的,路过埋葬了颓废的坟场,试图从此带走昔日温良的情愫,好像我从来都不曾怀拥过温情,可怜到要从无数的轮回,乞求我要的那朵勿忘我,当我走过这炽热的荒凉,就如同走入了温暖的黄粱一样,荒凉如芥草的心,有着被水沁透的安慰。我想用捷径赶上奶茶的步伐,然而我知道她骑了小黄车,显然这不太可能,除非她在前方某个路口等着我!
瓦砾咯在脚垫上,锥刺般疼。
我站在一株刺槐树下,因干涸而枯黄的树叶,被毛虫蚕食的像镂金的薄片,除了叶络叶面像透明的纱一样,可以透过风,可以透过目光,可以透过望眼欲穿而看见前世的你,我的勿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