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子是今天刚到“百日咖啡屋”工作的,穿着简单的褐色制服,还好没有那种像女仆的白边或蕾丝,不然碰到熟人一定羞也羞死。女孩很满意这样的工作,为客人端上咖啡师调制好的各式咖啡——实际上也就那两三种客人常点的味道。温和的老板娘教了她很多,一个三十多岁但各方面保养很好的女人。客人们只能看到她略带腼腆的说着欢迎词,以及清理桌面时的些许紧张。
“没什么客人了,你可以回家了”
老板娘对有些发呆的青子说。
“不,我想再等会,想再看看...”
眼睛瞄向吧台后面的男人,那个光靠脸就可以拉来很多生意的,忧郁的咖啡师。早在高中入学时,青子就同女孩们一样迷恋这个连微笑也不舍得露出的男人,小心翼翼地去向他要一杯卡布奇诺,或者奶盖之类的,再把钱递给他。这个咖啡师在县城的女孩们之中似乎是一个代代相传的神话人物,尽管不知道传了多少年,但青子迷恋他三年了,这是高中毕业后的暑假。
一毕业,就不管高考的成绩好坏,也没有和朋友去结伴旅行,青子很机灵地第一个去咖啡屋应聘,抢在了所有女孩的前面。
每年暑假都会招聘一个暑假工,青子早就幻想和他一起工作时的场景了,可时至如今,在整整一起待了六个小时后,青子没有和他说上一句话,甚至连名字也没有恰到好处的问到。
“真是个可爱的孩子”
老板娘心里这样想着,默默关掉了室内音响,优雅立体的钢琴曲子顿时停下,店里一半的灯光也随后被关掉。
三个人安静着,各自想着各自的事情。
直到路灯亮起来的时候。路灯是突然亮的,今年才换上的新路灯,一点前兆也没有的整条街忽然就亮了起来。青子似乎被吓到了。一个瘦长的身影推门进来,在路灯的光线刚刚刺到青子额头的时候,那个身影推开了玻璃门。
“抱歉,打烊了吗?”
老板娘有些慵懒地回答:
“没,想喝点什么?”
“那就好”
那个身影很快走到吧台前,抬头望着头上的价目表并思索。光线只能照到上面一半,青子去把店里的灯光又都打开了。
“请给我来一杯美式咖啡”
忧郁的男人连头也没点,身体已经转过去开始调制咖啡了。那人付过钱后向青子点头示意,大概是感谢青子贴心地开灯举动吧。青子也得以借助良好的灯光看清楚那个人:
平头,不错的五官,明明有着阳光的脸,却身着黑色衬衫,黑色紧身裤子,黑色无孔皮鞋。
“他怎么会这么白。”
青子甚至有些嫉妒,女孩虽然有很多防护措施,但在夏天时难以避免的会黑上一个色度。
“请您慢用”
青子为他端去那杯美式咖啡。似乎夜里开始冷了,还是从这位客人进来后开始的…咖啡上冒着些白色的热气。
客人并没有说谢谢,好在青子并不会因为这种事情而生气。
坐着吧台上,望着客人,开始有了些奇妙的幻想:只在夜里出门的吸血鬼,如果客人再白一些,那可真的和斯特凡·萨尔瓦托雷一般阴冷无异了。他大概多大年纪呢?看不出来,总归不会超过二十五岁吧?如果稍微笑一笑?单从神秘感而言,青子觉得客人绝不输于剧中任何人,无须妆容修饰的神秘气息笼罩着近一半的咖啡屋。
他,会落下什么东西吗?
青子胡乱地想着,却不小心和客人的眼睛撞个满怀。客人毫无征兆的抬头望向青子。
像所有不期而遇的对视一样,是青子先移开的目光,迅速又做作,开口和老板娘说话:
“有点冷了,真没料到”
老板娘回答是啊,还说了明天会有雷阵雨的天气预报。
“是台风吧,最近总是有台风的消息,就痛痛快快地来了也好,已经担心好几天了。”青子答道。
客人忽然站了起来,青子不禁望过去,见到客人嘴角露着微笑。
“真是不错的味道”
说罢离开了屋子。青子赶忙去收拾桌面,见咖啡杯角干干净净,咖啡少了一半。
“很奇怪呀”;青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