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了许久,常喜的眼泪终于渐渐止住了。她抬起头不好意思的看着思意,思意看着常喜肿的像小桃子一样的眼睛,噗嗤的笑了出来。
常喜看着思意的笑容,嘴角不知不觉的上扬起来,终于,常喜也跟着思意笑了起来。一大一小两个人,就这样又在屋子里抱着笑了起来。
“好啦,去洗洗脸吧,你看你蹭了我一身鼻涕。”正经了没多久的思意又恢复了原来不着调的样子,嫌弃的对常喜说。
常喜听见思意的话,生气的嘟起嘴,不满的对她说:“哼,我哪有!”不过,常喜还是站了起来,去打了盆水洗了洗脸。
等到常喜回来时,发现思意已经换了一身衣服。
还是一身大红色的衣服,两个袖子像两个小灯笼一样,袖口紧紧地收紧在手腕处,用金色的丝线绣着精美绝伦的花纹,这样的绣工常喜在洛城也没有见过几次,而能穿着这样衣服的人除了宫中的娘娘便是公主了。
这还不是最让常喜惊讶的。
当思意看见常喜走进屋子,转过身来也向常喜走了过去。只见随着思意走动,衣服上的红色变得时深时浅,一会儿是端庄正中的大红,一会儿是俏皮娇艳的粉红,而这还不是最关键的。当裙子的颜色不停变幻时,忽然,裙子周围突然出现了许多色彩艳丽的蝴蝶,绕着裙子翩翩飞舞。
看见这一幕的常喜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梦蝶?”
不同于那平常人基本都不识货的刺绣,这“梦蝶”应该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了。
据说,在前朝时,中原的丝绸还都是来自南灵府附近的地区,那里气候温暖湿润,极其适合种桑养蚕。可是,四百年前,洛帝推翻了旧的王朝改立了新的朝代,在这之后,又向西通商。在使者越过云州以西的苍茫大漠后,据说到达了一片新的土地。在那里使者带回了许多中原大陆上并未见过的新奇物件,其中之一,便是这名为“梦蝶”的丝绸。
之所以取名为“梦蝶”,就是因为身着这种丝绸做成的衣服的女子,在走路时,衣服四周会有蝴蝶浮现。当年洛帝大婚之时,皇后所着的凤衣便是由此缝制而成,传说在封后大典上,无数蝴蝶绕着皇后翩翩起舞,一时之间惊为天人,犹如仙女下凡。在此之后,梦蝶便受到上层社会的极力追捧,名门贵妇们都以能拥有一件梦蝶的衣服为荣。
可惜的是,在洛帝离世之后,原本荒无人烟的大漠之中忽然出现一群人。他们不时攻打云州,依靠着掠夺来的物资生存,与此同时也阻断了去往大漠的路。在这之后,就鲜少有人能过穿越大漠带回“梦蝶”了,至此,“梦蝶”渐渐失去了踪迹,变成了只在百姓口中相传的神迹。
而如今,竟然有一件梦蝶制成的衣服出现在常喜面前,她怎能不惊讶。
而思意看见常喜惊讶的表情并不奇怪,这是每个人第一次看见梦蝶时的表情,只是在常喜没有注意的时候,思意嘴角浮现出了一抹不明意味的嘲讽。
“好了,别发呆了,过来帮我看看我今晚要带哪一件首饰。”见常喜许久都没有从惊讶中缓过神来,思意只得出声打断了常喜。紧接着,思意对着常喜招了招手,示意常喜到梳妆台旁帮她挑选首饰。
“思意姐姐,你怎么突然换了衣服。”常喜赶忙走了过去,边走边问道。
“还不是你个小邋遢鬼把我的衣服哭脏了。”思意笑着捏了捏走到她身边的常喜的鼻子。
常喜的脸瞬间红了,“我……我才不是呢。”常喜娇羞的回了句,这副模样惹得思意又哈哈大笑起来。
“好啦,逗你玩的。今天晚上是相思阁一年一度的点卿宴,每位相思阁的姑娘都会穿上最隆重的衣服参加,只为了能在四大头牌的位置上占得一席之地。”
“点卿宴?四大头牌?”常喜有些茫然的看着思意。
“哦?你来了有几天了吧,难道还不知道点卿宴?”思意有些疑惑地看着常喜,而后又自问自答的点了点了,“不过也是,谁让你跟着思情那个对什么事都冷冷淡淡的冰山吧,她定是没对你提起过这点卿宴吧。”
“这……”常喜听见思意吐槽思情,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回答,她总觉得不管自己说些什么都是在背后议论别人,这样很是不好。
常喜这副表情,似乎又是取悦了思意,思意脸上的笑意就没停下来过。
“你这个丫头,果然有趣的很,以后有你在我身边,我每天一定也会过得丰富多彩了。”没等常喜张口分辨什么,思意又继续说了下去。
“这点卿宴自相思阁成立便有了,在每年的六月初六晚上举行。在点卿宴上,相思阁的每一位姑娘都表演一个节目,再由客人一人一票,选出点卿宴上最喜欢的姑娘,得票数最多的四位就是相思阁这一年度的四大头牌。”思意一边给常喜解释一边继续翻找着首饰盒,挑选适合自己这身衣服的首饰。
“那你和思情姑娘都是去年选出来的头牌喽,这四大头牌有什么用呢?”常喜瞬间化身好奇宝宝,又继续追问到。
“这四大头牌首先便是可以在相思阁内选取一处独立的楼院居住,而这些楼院在没有主人的允许任何的客人都不能擅自进入。其次便是,可以自由选择自己顺眼的客人,就算是相思阁的主人也不能强迫她们接待不想接待的客人。可以说,相思阁的四位头牌姑娘是相思阁娇养的客人,完全不同于别的姑娘了。”
“哇,那岂不是每一位姑娘都想获得这头牌的位置。”常喜惊叹了一句。
“那是自然,相思阁的姑娘无不以能成为这四大头牌之一而奋斗,可是众口难调,每一位的客人都有各自的喜好,想要成为这头牌自然是极难的。”思意肯定的点了点头。
“姐姐你还真是不知羞,你这不就是在自夸嘛。”常喜嬉笑着捏了捏思意的脸,。
思意并没有因为常喜的没大没小而生气,只是随手将常喜的手拍了下去,而后有些得意的说:“本来就是如此嘛,这相思阁除了我跟思情两个人,剩下那两个头牌的位置几乎每年都在变更,每一位姑娘为了那个位置无不铆足了劲。”
“好好好,姐姐最厉害了。姐姐你看这只蝴蝶金叉跟你这身衣服好配哟。”
……
天色就在二人吵吵闹闹间慢慢变暗了,点卿宴就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