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四,百姓家都沉浸在过年的气氛中。朱由检一早上就去了军营,巡查部队训练情况,并且对于每天的训练内容都会检查。年初四算是部队正式训练的第一天,训练科目十分简单,立正与解散,向左向右看齐,稍息与立正,蹲下与起立,报数,站军姿,敬礼,就这几个科目来回训练。朱由检主要就是看教官掌握了相关内容没有。
几个营区都去了一遍,感觉还不错,除了部分教官有些不合格,但是整体上都是合格的,遇到不合格的,朱由检更多是有耐心的指点,毕竟第一天,允许犯错。
检查完一圈就到中午了,然后一起吃了个饭,主要是找士兵聊聊,通过士兵来调整训练出现的问题,有些东西,外人看到的和实际体会到的是两回事,该跟士兵聊天了解的,就要及时了解,并且做出改变。
下午的时候,看着内阁阁老,宗人府之类的人员都到齐了,就开始开会。大年初初四开会,这也是没谁了,但是作为皇帝,朱由检通知下去的,就算是不满意,也得来。
其实当了皇帝之后,朱由检起初为了轻松点,直接把政务移交了内阁,本想着这样就没事干了吧。但实际上就像地主看着自家的庄稼,哪怕管家做的再多,地主都能找出活来。朱由检也是这样的,除了最开始阶段,还能偷个懒,睡个囫囵觉。到了现在,感觉看着什么都不顺眼,都想把他办好,从而导致了自己每天忙忙碌碌,累的不行。
当然,朱由检自己也知道,这是因为自己思想太超前了,导致看问题角度不一样造成的。但是作为皇帝,天下最有权力的人,哎,还就有这个权利要求别人去按照自己的想法办事,所以不停的折腾着大臣,但是大臣还得忍受起来。
会议就放在了乾清宫中间,本以为就内阁,宗人府,十二监、四司、八局的管事,没有多少人。但是到了一看,乌泱泱的一大群,整个大殿都坐满了。这些人还都是各部门的头头脑脑,站在那里比京城的官员还多。
明朝的机构设置也不知道朱元璋怎么想的,反正是脑袋正常人想不出这种机构,就像皇帝吃饭这件事,负责的单位有光禄寺、尚膳监、酒醋面局、司苑局、礼部精膳清吏司,好家伙五个人就能干好的事情,愣是凑了五个单位,成千上万号人就干这么点事。朱由检第一次了解到的时候,就一个感觉,怎么样或这么多人?
皇帝确实称得上穷奢极欲,全国给百姓办事的官员还没有给皇帝跑腿的太监多。要说那么多人喜欢当皇帝呢,不说权利能为老百姓办多少事,就这份享受简直要超出天外。当然,真的享受有多少,谁也不知道,历史上的皇帝,就算是最节俭的,宫里面养着一大堆的太监,这么多张嘴要吃饱,能节俭到那里去?关键还不是吃饭的人有多少张嘴,而是这些人本身就不应该有这么多,你说一个皇帝,有人伺候是应该的,但是几万人伺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对朱由检来说,真的不需要这么多人,宫里面有个百八十人就可以了,平时端茶倒水,跑腿办事,打扫卫生用不了多少人,多余的还是让变成对社会有用的劳动力,而不是依附在皇宫这棵大树上的蛀虫。
“把大家叫过来呢,就是开个会,前段时间,我让王承恩统计了一下宫里面的太监数量,大概九万多人,这个数量确实有些吓人。现在我把一部分已经安排出去工作,两家服装公司和一个印染厂招募走了近乎五万人,这点很好。剩下来的大概有四万多人,这中间老弱病残和外派的大概有一两万,真正还需要解决就业的大概有两万多人。今天开会,和这个事情有关,也没有直接关系。因为这事情,我想起来一件事情,就是内外廷以前有些职责不清,现在的话,应该把职责详细的划分一下了。”
“今天,我把内阁,宗人府还有二十四监的都叫过来了,咱们当面,就把这个事情说清楚。”
看着其他人都把好奇的眼光望了过来,朱由检接着说道:“我是这么想的,以后的话,内阁专门负责政务,但是一些勋贵还有皇室、王爷之类的,都让宗人府来管。我的意思就是形成两个体系,以后的话,内阁不负责像王府派遣官员,王府官员一律由宗人府进行选拔和派遣,宗人府来具体的管理各贵族。内阁下去把相关工作移交一下,交给宗人府。”
把两个组织进行独立,是朱由检前几天才想到的,本身来说,这样从长远来看,是弊大于利,但是从短期来看,好处更多吧。最大的好处就是,用这个政策,切除掉王公贵族这个趴在百姓身上的毒瘤,可以有效地降低百姓的负担和朝廷的负担,让内阁有精力和资金去办事情。
但是朱由检知道,明着一刀切了,估计反对声音就太多了,所以干脆让宗人府去下手切。这样的话,得罪人的活就是宗人府干了,王公贵族不满意,可以,找宗人府的麻烦,大不了换掉宗人府官员就行了。
“宗人府的经费开支,内阁暂时支持一部分,王公贵族的税收原则上属于宗人府,现在宗人府官员可能不足,内阁代为收税,完了这笔钱交给宗人府。”
“当然,之前的时候,我跟内阁说过一个殖民的问题,原本是打算靠着内阁去运作的,但是现在我就交给宗人府,你去运作这个事情。”打一巴掌给个甜枣,这事情操作起来,其实也不难,对于内阁来说,内部的事情就够忙了,如果要殖民海外,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搞。况且,朱由检也认为内阁至少暂时不会跟自己对着来,削掉一部分内阁的利益,内阁也说不出啥来。
“殖民海外的土地,税收就由宗人府来负责,国内宗人府要限制王公贵族的土地和蓄养人口,我不管以前是怎么规定的。但是从我这里开始重新画个线,亲王在国内拥有家仆数量不允许超过一百人,拥有的亲兵数量维持在五百人以下,在海外他想养多少人,我不管,他有本事养一个亿,也随他。但是在国内的就是这个线。谁不服,你让他进京跟我理论来!”
朱由检这个政策配合殖民政策,本意上就是逼着王公贵族出国开拓殖民地。这些人有人有钱,留在国内都是祸害,但是出了国,她要祸害别人,或者称王称霸,朱由检都同意。
况且家有一个目的,就是在海外保留种子。这些王公贵族在海外有兵有权,纵然历史真的无法改变,明朝灭亡了,依靠这些海外力量未必没有复国的机会,就算是没有复国的可能性了,至少在海外保留下了中华文明的种子,避免被满清把中华文明彻底阉割了。再者说,内阁会不会有一天发动宪章运动,朱由检也不敢保证,朱家的荣华富贵,也许就会随之消亡,但是海外留上这么一手,朱家的荣华富贵也就能保住了。总之,这个决策是私心公心都有。
“除此之外,宗人府每年把收入的十分之一作为皇宫开支,上交皇室。我想这个比例不高吧?宗人令,你说呢?”
“不高,不高,皇室需用多少,宗人府有多少,都愿意贡献给皇室。”
“别扯那些没用的了。我要求的就是十分之一。剩下的就你们来负责开支,原则上是来源于民用之于民。当然,内阁因为负责天下百姓,我也就不跟你讨论十分之一这个话了,每年财政收入的百分之五,没有问题吧?”内阁也赶紧表态,这个没有问题。之前的时候,皇室每年那个不花个几百万两,占到财政收入的百分之二十都有了,现在变成了百分之五,绝对是一个极小比例了。
“宗人府,你下去制定一个使用财务的计划,另外就是我给宗人府透个底。宗人府管的就是贵族,未来的话,我可以给你们宗人府一个司法豁免机会,也就是说,贵族犯事了,你们求到我头上,我每年豁免一部分人的刑事犯罪。当然数量不会很多,赦免也不会彻底赦免。”朱由检给这个好处,就是让宗人府开展的工作的时候,变得容易一点。这些政策虽然损害了一定贵族的利益,但是也给了贵族更多的好处。
“宗人府的机构设计上,你们可以参考一下内阁,但是我原则上还是希望你们多动点心思,六部制度就我个人来感觉,还是存在一些问题,这些问题你们自己工作中也能感觉到,所以宗人府下去之后,你给我拿一个部门设计框架出来,我通过了,你们就正式开始工作。”
“同时,你们双方各成立一个审计署,目的就是互相审查对方的账务。宗人府审计署来负责对于内阁开支进行审计,而内阁审计署对宗人府开支进行审计,这样交叉审计,避免内部审计的时候,出现互相包庇或者审计不严的问题。另外就是皇室也会有一个审计署,目的就是审计和调查你们两家。咱们就是丑话说到前面,账目的事情谁搞不清楚,出了问题咱们就处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