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对于神棍这种东西想来没有什么好感,尤其是西方宗教,好感更欠佳,再加上现在的皇帝身份,一群神棍就想着册封皇帝,来了中国还想着册封中国区的主教,这怎么看着都讨厌。
甚至想过以后要彻底摧毁西方文明,自己来让教皇跪着接受册封。大明朝可以册封天下,但是天下没有能够来册封大明皇帝的。
朱由检对于宗教的态度和前世所在的国家一样,不管你教皇有多牛逼,中国区基督徒的主教只能是中国皇帝来任免,禁止你来册封。
对于信教的,不反对你信教,但是禁止你公共场合宣传你的宗教。任何宗教,你在自己的场所,你想怎么传播都可以,但是你利用公共场所不停的给别人传教,就有些过分了。所以,听到孙元化有传教的倾向,直接就打断了。
“听到了吧,西方已经有了,我大明朝印刷技术和西方比起来,确实是略有不如,这点还是要承认的。”朱由检还以为这个时代明朝应该是领先于西方世界的,但是孙元化的一席话,让朱由检认识到了,这个时代,西方的部分技术已经开始超越了明朝,然后再积淀几百年,就会把中国超越的尾灯都看不到。
看着大臣们一副想批评自己的样子,朱由检接着说道:“怎么,你们还不服气?觉得西方就是蛮夷之地?”
“人家的战船已经跑到了我们海域,请问我大明可以走一艘船去过西方?别人是蛮夷,别人用自己的技术到了你家门口了,你不是蛮夷,你去过别人家吗,见过人家什么样子吗?”
“人家走南闯北看过整个世界,我们窝在家中,连世界变成什么样了都不知道,还在妄自尊大!所以,该清醒了,该睁开眼睛看看世界了,长着眼睛,就该出门瞅瞅去了!要不然别人强壮了,就会过来揍你。西方世界和北边的那些人一样,能抢你,就抢夺你,不能抢你,就给传教改变你!”
孙元化刚开始听到朱由检的话,还是挺高兴的,但是听到后面几句话,就觉得自己的信仰被侵犯了,要不是朱由检是皇帝,都开始辩论了。其他大臣有的不以为然,有的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应该多了解一些西方世界了。
朱由检说到这里,也就不再多说了,开始把话题转移到印刷和字体上面来了。字体就按照尺寸大小,分为了大小三种类型,其中大于一寸以上的叫做大号字,小于一寸到一分之间的叫做中号字,小于一分的叫做小号字。其中小号暂时就只有五厘二厘半两种字。
出现这种问题,主要是这个时代的尺子没有寸以下的尺寸,如何把一寸分成十份,朱由检还考了一下大臣,除了个别几个会,其他的人根本就不会,朱由检简单的用一个尺子,做了一个射线,然后用平行线把一寸距离分成了十段。
但是一分距离就很难用这种办法分成十份了,只能简单的分成两份,四份这样的,太小了就分不下去了。
不过这样,暂时够用了,这个时代可以说,没有两把尺子的刻度是完全一样的。没有规定好度量衡之前,游标卡尺,螺旋测微器之类的东西,就算是朱由检知道怎么制造,制造出来了也没有任何用处。
虽然已经很晚了,但是朱由检,一点困意都没有。
觉得报纸还有些问题,看着发行日期,朱由检倒是有了一个新的想法。就对旁边的几个人说道:“发行日期使用阿拉伯数字,会不会更简单明了?”说完自己动笔把时间写成了“1847年11月1号”。
然后把“天启丁卯年十一月甲子”的纸条也递了过去,放在一起,对比是不是更简单。
这时候袁可立几个人都没有表态,心里面却在琢磨皇帝这么写代表了什么含义?是皇帝要改变历法?还是皇帝对于使用天启年号有所不满了,亦或者皇帝有其他的深意?
这个时代的大臣就是这样,善于揣摩皇帝的意思,不会揣摩的都是政治斗阵的牺牲品。嘉靖时代,老干这种事。夏言被严嵩干掉,就是因为严世蕃善于揣摩嘉靖的想法,所以夏言败的一塌涂地,丢了性命。同样徐阶能干掉严嵩,就是徐阶比严世蕃还能揣测嘉靖的想法,结果严嵩败的不明不白,严世蕃死都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输了!
所以,学会揣摩皇帝的想法,是这个时代大臣的基本功,基本功越好,就越有可能在这场权利的斗争中脱颖而出。
明末的大臣比起明初中期的大臣,节操底线更低,中后期的时候,围绕着大礼议,还有人敢于硬怼皇帝,但是到了明末,皇帝的意思就是一切,大臣善于利用皇帝的想法来打击政敌。
尤其是魏忠贤的出现,可以说彻底了摧毁了明朝大臣对于皇帝的反抗能力。所以从这个角度来看,魏忠贤确实有效的加强了皇帝的权威性。
历史上的崇祯上演了十七年十九相或者二十相的事情,明朝的大臣们也没有做出过抵抗。也没有对于皇帝的不合理做出过抗议,只会利用皇帝的想法来完成打击政敌的目的。
如果朱由检是和太平天子,这种事乐享其成,毕竟大臣围绕着自己的指挥棒再转,有什么不好,国家问题一点点来才是最好的,所谓治大国若烹小鲜,治国最理想的方法就是温水煮青蛙,一点点去改变。但是现在都快成了亡国之君了,历史给自己的时间理论上只有十七年,这十七年还是灾难深重的十七年,你温水煮青蛙,水还没热呢,估计你先饿死了。所以,必须烧热水,一下子烫死。
面对着国家必须要变革,而且是轰轰烈烈的变革,这种情况下,只指望帝王一个人去努力,是扬汤止沸,抱薪救火根本没有任何可能。所以必须要发挥出大臣个人能动性,让国家上下共同去努力,只有这样,天下的问题才能解决。
所以在国家治理中,要事随时宜。没有所谓的治国不变的策略,面对着不同的环境,绝对要有不同的策略。
前世创业的经历,给朱由检带去了一份面对问题,如何应对的能力,这份能力,在面对这大明王朝这么大的一盘棋的时候,朱由检第一感觉到了能力不足,这种情况下,必须要有人更多的人来一起分担这份任务,每个人都要去尽力完成自己的任务,才能拯救大明朝。
所以,现在的朱由检绝对不需要历史上的那种顺臣,需要的是那种一个人能独当一面的大臣。前世的朱由检面对国家不可收拾的的时候,才发出了:“得庸相百,不若得救时之相一也。”这样的感慨。
但是历史上朱由检也没有给首辅发挥能力的机会,反而不断地以自我为中心,想把大臣驯化成忠犬,确实也做到了,明朝灭亡的时候,殉国大臣还是很多的。
但是,如果历史上朱由检收起自己的那份刚愎自用,能给大臣更多的机会,更大的压力,这些人未必不能成为张居正、高拱那样可以独当一面的大臣。
历史告诉我们,你把大臣当狗用,大臣也能变成狗,明末的大臣那个不顺着皇帝,那个不像疯狗,但是国家就没办法治理了。
你把大臣当做名臣用,未必不能变成名臣。张居正、高拱、徐阶、夏言等人之所以成为明朝著名的能臣干吏,何尝不是有一个适合他们施政的环境的缘故?如果嘉靖不信任夏言,不放手权利,夏言可以青史留名吗?
同样的,这些人如果放在明末,得不到皇帝的信任,也许就是一些权斗高手罢了,不太可能做成什么事情的。朱由检相信,朝中的大臣,虽然确实有一批酒囊饭袋,但是也会有一批真正有才华的,但是没有得到适合的机会,所以朱由检想着给他们这样一个机会。
朱由检看着这些人沉默不语,突然间才明白他们的心思,于是就说道:“这个1847年是根据秦始皇登基时间推算出来的,我看西洋历法,都是这种纪元形式,觉得挺方便。反观国内,很多史书用的是天干地支,往往越读的时候,还需要推算具体日期,甚是麻烦。所以想把这种西洋历法的形式推广到国内.”
“但是西洋历法元年源于他们所谓的圣人耶稣诞生进行计算的,朕觉得用她们的有些不合适,我们国家信仰众多,用一教圣人作为历法纪元,实在不妥。故而选用了始皇帝登基时间来作为纪元零年。”
“之所以采用零年,不是一年,是为了方便计算,往前推,每多一年就是纪元前一年,往后推一年,就是纪元一年。今年恰好是1847年罢了。国外把一百年叫做一个世纪,但是每次遇到末尾为零年,就开始争论不休,比如说1000年,算第十世纪还是第九世纪?所以,我就把始皇登基时间定为零年,这样就不存在这种争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