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丫鬟走到轩儿旁边:“夫人唤你,请跟我来”,忙拉着轩儿来到了这招娣之处,招娣使了个眼色,众女仆忙端起这一卷卷绸缎,招娣拉着轩儿,一脸谄笑,领着轩儿到这各处妇人之地,拉起一个个绸缎:“戚夫人,看着锦缎可好?”
戚夫人忙起身,一手摸着这锦缎,一边惊叹道:“这可是上好的云锦啊,只说是天界神仙才有的,不想这凡间也有这么个好物件!”
招娣道:“戚夫人眼光好,我也只是单得了这一匹,是备着给我们轩儿做一身衣衫的。”
戚夫人忙行了礼道:“即墨夫人真是宅心仁厚,这世间怕是没有比你更好的后娘吧,给你那女儿都舍不得做,确是留给你这后女,难得啊,难得啊,真是菩萨心肠啊。”
随喊着其他夫人过来看这上好的云锦,众夫人你一言,我一语,都夸着这各式锦缎,夸着招娣,都说轩儿遇到了个这么好的后娘,一定得对后娘好,乖巧着。
只是数月都过去了,衣衫都做好了,上次古尔节时说的锦缎衣衫,尽数却全是芳儿穿着的,然而轩儿却不曾有过一件。
“只要爹爹欢喜,心情舒畅,自己却是夫复何求!”轩儿心里思妥道,这便成了一生对爹爹的期许。“生养之恩,便是如此吧。”
时日不长,轩儿在学堂里一日里腹痛异常,甚是难忍,
猫捉老鼠
月黑风高、密林之中,一棵棵万年金楠,不时的闪闪儿发着金光,数百个黑衣魔人,尽数戴着这青面獠牙的面具,低吼这,正用这寒光闪闪的厉斧砍着万年的楠木。
只见一魔妖头绑黑色骷髅,额头之上是黑黑的两只犄角,一双眼眸,是深深的血红色,时而变换成酱紫色,想是每日是用血供养的缘故吧,整个眼眶空灵吓人,宽宽的衣袖之下,是形如狼爪,青筋暴露,一双白骨,更是惹眼,那弯曲坚硬的指甲,弯弯的似十个弯钩,叨叨道:“都说是这龙潭之畔的金楠,独是那天界仙宫里用仙木,却不想我们也可运到魔宫,给我们魔君建这宫殿。跟这天宫并无不同!都说着天界结界甚是牢固,却还不是被我们魔君解开这结界,天王老子也不过如此,待得他日魔君将这玉皇老儿拉下马来,一统六界,改天换地,该是怎样的畅快,想是我魔族被这天族已压制三千年,也该到改天换地的时日了!”
不到一个时辰,这群魔妖竟然砍了千棵今年,都一应绑好了,只待首领一声令下,往这魔宫走去,只见一个身影从天际落下,一剑挥了下来,拦住了这群魔妖去路,此人正是即墨。
“这本是天物,怎容得尔等魔妖,擅自盗取!”即墨道。
“即墨上仙千年不见,还是这般不知转弯,你虽位至上仙,不也是被贬下凡间,做这苦差事,魔君惜你有才,不若跟了我们魔君,他日我魔君一统六界,你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下,六界之地,凭你挑选,岂不快哉!”尤离道。
“休要胡言乱语,天界之事怎容得你放肆,当日天君,若不是念着与你魔君曾有着同袍之谊,早就将你魔族斩尽杀绝,六界之中可还有你魔族?”即墨道。
“若不是我家魔君一时心软让着天君,谁主宰这六界还不定呢,你们这群仙人,以天人自居,可不知大都道貌岸然,你们所做的苟且之事与我魔族,不见得光明几分。”尤离呵声道。
即墨涨红了脸,手提青熐剑刺了过来,顿时千万个金楠翻腾在天地之间,涛涛如万千个利剑,一起朝着尤离,飞奔而来。
尤离也不敢示弱,混动手中的,星月锁,将这楠木锁住,还有些,落了下来打在这一众小魔身上,鬼哭狼嚎之声此起彼伏,大都仓皇逃跑着。
即墨、尤离直打了近百个回合,尤离此刻已身受青熐剑伤,黑袍全湿,再无招架之力,放了一把黑烟,趁着烟幕逃将回去。
即墨看着周遭一派乱象,捏了口诀,默念了几声,这一株株金楠又回到之前的树根之上,只留下了一个个小痕迹。
即墨轻轻抚摸着这一个个痕迹:“可怜了,是我没守护好你们”,叹了口气,听得一声鸡鸣,渐渐东方发了白,即墨也提剑回了府,山林、府邸一切平静如初。
这尤离返回魔界,两边尽是黑漆漆的闪灵,中间是这火色岩浆,奔流不息,不时又鸟兽飞下,只听得一阵哀嚎之音,便也灰飞湮灭了。
尤离一跌一爬的跌落在大殿之侧,一脸血迹,拱手道:“尤离失职,没能完成魔君交代的任务,但请魔君责罚。”不等得话音落下,一个长鞭落下,直打得尤离皮开肉绽,尤离哼了声,并不出声。
再看这鞭子并不是魔君所挥,而是魔君座下蚩离所挥,魔君瞪眼看着蚩离,二蚩慌忙将鞭子收了回来。
只听得魔君冷冷的说了句“退下。”这蚩离便无奈的退了下去。
这魔君,在这暗无天日的魔界之中,更是一袭红衣,袒胸露乳,发髻之上随意绑着个红色缎带,面孔苍白而俊朗,若在人间,定是个好看的英俊书生,令人爱慕,若不是尤离喊着魔君,很难将面前这俊朗似有些柔弱的书生跟这魔君联系起来。
魔君斜靠在牡丹榻上,一手歪撑着脑袋,另一手摇着一把凤羽蒲扇,脚就这么散开着,肆意的很。
怀里躺着个白衣书生,更是柔弱,一双杏眼勾人魂魄,拿一杆箫,一面将一颗葡萄吞入自己口中,却不嚼碎,却是喂着魔君吃,魔君此刻已是醉眼朦胧,张开嘴接了过来,又喂了口酒给这白衣书生。
魔君挥了挥袖子,这书生也是退了下来,魔君走下榻来,走到尤离身边,将尤离下巴抬了起来,尤离更是不敢看魔君,低垂这眉眼。
魔君伸开手指。在空中划了个半月,将自己的修为度了些给尤离,尤离忙拿手档道:“魔君,使不得,使不得,尤离一条贱命,不可如此。”
魔君并不理他,自顾着用着功,一瞬间尤离便全好如初了,魔君只说了句:“尤离辛苦了,这千年都过去了,不急这一朝一夕,先下去歇息吧,并赐了颗丹药,这有益你的伤,这青熐剑伤比不得一般的伤口。”
魔君走了,尤离在这大殿之中,捧着这一粒丹药,双目含泪:“君上,你才该是这六界之主啊,上天不仁,我定助你完成这霸业!”
一夜冥思苦想,终想了条妙计,历经千年,这妖、魔、鬼、怪四界已听从魔君号令,人间最弱,全赖天界福祉,若是破了这西界,就上得达天庭。当今天君已无人可用,早已是外强中干,拿了天庭,这六界之中还有哪一派敢不听从魔君。
这凡间之中,尤离的舅父正生活在岱舆山畔,凡人这即墨平日里是从不忌惮的,只因人力最是弱小,四季更替、按时布雨、百姓们收成有了保证,便是天下太平了。
尤离的舅父为家中长子娶亲,这更是人间的一桩大事,正在为这新人的住房发愁,眼瞅着家里的草屋已用了多年,破败了许多,而这亲家正提出了修盖三间新房才能嫁这女儿。
尤离幻做人样,这日来到舅父房中,舅父正在屋里发愁,这盖房子对于这农人一家来说并不是件小事,正一愁莫展,尤离提了瓶小酒带了包干肉,看着舅父忙说道:“舅父怎的在此唉声叹气,侄儿可能为你分忧。”
舅父看得侄儿过来,还带着酒肉,热情的招呼道:“我这大侄儿,过来坐,过来坐。”
尤离将酒肉放下,又给舅父斟满了酒,两人对饮着,舅父便将这亲家结亲、盖房的前因后果,和盘托出。
尤离扒在舅父耳畔,密语了几声。
舅父说道:“此计可行的通?那岱舆之林只听祖上说过,都说是天界禁地,我却从未见过真的,只当是个传闻呢。况且纵是真实,我一介凡人如何进的了。”
尤离说道:“舅父莫要担心,其他事情只待侄儿办妥便是了。”
是夜,尤离打开了结界,舅父带了只是五六个人,来到岱舆山内,三下五除二,砍了一株万年金楠,便悄没声的捆了带走。
这也盖了房、成了亲,众人都夸着这房子漂亮,只是本色都说是跟着皇宫似得,村落里的人也渐渐的找这舅父的人多了起来,先是舅父不说,耐不住三番五次、带着酒肉、金银相求,平日里那些本不待见舅父的乡绅们,全都眼巴巴哈着这舅父。
这一来二去这舅父渐渐的也渐渐的一脸傲慢,满足极了,在这舅父这一生中几许有过如此荣耀。渐渐的称霸乡里,张狂的很。
三五载恍然已过,每次只偷得一两根金楠也是无法满足了,这日夜里更是带了许多人,直看了四五十株才罢手,浩浩荡荡的准备运走。
即墨立于众人眼前,只用剑销拦住众人,对着舅父道:“哪里去,我之念你家里贫寒,又要建屋娶亲,允了你,却不想你更是贪得无厌,把这楠木留下,你们退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