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光德就这么一个独子,还等着靠他延续香火,平日里就没少娇惯。
此时见张青跌倒在地上,顾不上仪态,便迈着小碎步朝这边跑了过来。
他正要发作,却突然看见李玄眼中冷光一闪,冰寒刺骨,让人如芒在背。
顿时气势便矮了半截,惊疑不定道:“这少年到底是何来历?”
那地上的张青瞧见李玄看过来的眼神,更是是吓得朝后面爬了几步,惊慌颤抖道:“你……你要做甚,我可是郡守府的世子!”
李玄已入了剑道,修的更是一往无前,无惧生死的独孤九剑。连他自己都不曾想,自己眼中竟已有了些许剑道杀伐的冷酷意味。
不料,那郡守闻声,见张青竟被吓得如此狼狈,顿时气的浑身一抖,心里痛道:“好歹你也是郡守府的世子爷,乃是显赫的贵族身份。这少年在不凡,看打扮也不过是山野少年,一介贫民。朝庭大员的儿子竟被一贫民吓的魂不附体,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
他心里恨铁不成钢,顿时咬牙骂了一声道:“孽障,瞧你这点出息!”
“啊?”
张青一愣,没想到自己老爹不去责问那少年,反而跑来训自己。
心里委屈,跟着屁颠屁颠的爬起来,跑到自己老爹面前道:“父亲,孩儿刚刚见这少年衣衫破烂,穷酸的很!但却手牵天下第一神驹,龙马,背上更是负了一把绝世宝剑。孩儿心想着他有何能耐竟能同时得到两件稀世珍宝,心下起疑,说不定是他偷来的,这才过去盘问一番,实在不是孩儿无事生非啊……”
他此时见着自己父亲带着官兵围了过来,胆子一壮,已不是先前那般害怕,顿时又道:“今日二殿下驾到,孩儿正寻思着如何讨个彩头,但想必殿下这等金贵人物,普通的金银财物岂不是辱没了殿下身份。所以,孩儿才想,如果能将这两件宝物献于殿下,到时殿下一高兴,说不定就能赐个名头下来,岂不是大大的欢喜!”
“哦……”
张光德诧异一声,心里的气也跟着消了七八分,“没想到你竟有如此心思,倒是长进了不少!”
张青见老爹消气,顿时又恢复了平时的纨绔姿态道:“爹爹,想必二殿下也快到了,不如现在就将这两件宝物夺过来!”
“嗯?”
却是郡守张光德立时又瞪了他一眼道:“我既为朝庭命官,岂能这般强取豪夺!”
当即转头,再次将李玄打量一番。
寻思着我乃朝庭大员,士大夫一族,平头百姓见了我得跪地磕头,即便不磕头,也得远远的低头站着,让开道来。
此子虽然气度不凡,不过终归是一介贫民,看上去有些武艺,但他难道还敢当街行刺朝庭命官不成?
如此想着,他心中再无顾虑,看了一眼张青,示意道,且看你老爹的能耐!
跟着一指李玄,那一身浩浩官威一摆,沉声道:“小子,本官乃是此地郡守,一方大员,现在本官要调用你身上的宝剑良驹,去灭除此地匪寇,你还不速速献来,助本官一臂之力,也算是你为大周朝尽了一份绵薄之力!”
张青闻言,顿时眼睛一亮,心道:“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如此借口,名正言顺,如若这少年不从,在命官兵强夺,不仅能消除强取豪夺的口实,还能治他个不忠之罪!”
这样一想,他不禁趾高气昂的盯着李玄,一脸得色,“刚刚你倒是威风,让本少爷在人前丢了好大的面子,现在有官兵围着,本少爷倒是要看看你一山野少年又能如何?”
饶是李玄心性沉稳,见他父子二人如此作态,简直蛇鼠一窝,也不禁腾起一股怒火。
跟着冷笑一声道:“你既为朝庭命官,则应该怜爱一方百姓,却没曾想竟将强取豪夺也说的如此冠冕堂皇!岂不闻,天下悠悠之口,更何况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简单道理!”
“张光德!”
李玄说完,顿时伸手一指,直呼其名道:“你难道就不怕后世史书记你个举世大贪官的污名,让后世之人日日唾弃么?”
“你……好你个狂悖无知的小儿!”
张光德一听,顿时气的三尸神暴跳,颤抖着对李玄吼道:“宫……宫统领何在,还不速速将此满口胡言的黄毛小儿给本官拿了,不,给本官当场宰了!”
“咔!”
却是他话音刚一落下,就见李玄拔出背后长剑,目光一寒道:“张光德,本人乃此地一游侠儿,现在要征用你项上人头,去慰藉此地一方百姓,你还不速速献来,也算是你为大周朝尽了一份绵薄之力!”
李玄手持长剑,气势凛然,这一人一剑,怡然而立,惶惶如画中剑客,一剑祭出,定要顷刻间了人性命!
张光德父子,何时见过此等江湖侠客的气势,顿时吓的朝后连退两步。
倒是那宫统领闻声,立时赶到,拔出腰间配刀挡在他父子二人身前。
“好!果然是英雄出少年,连朝庭一品大员也敢杀,此番出来,真特娘的过瘾!”
此时酒楼中又突然传来一阵叫好声。
又听里面的江湖游侠儿讥讽道:“张光德,你如此巧舌如簧,竟将强取豪夺说成了征用,好不羞耻!我看这世上美娇娘也多的很,你父子二人不如一并征用了,然后在一起洞房花烛夜,岂不美哉,哈哈哈……”
酒馆内顿时又传出一阵哄笑。
张光德一时间气的脸色铁青,正要命官兵动手,却突然听到远处一道长长的嗓音带着阴阳怪气的调调高声吼道:“二殿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