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星河无奈地一笑,两个虎牙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其实才几天的时间,耿星河真的改变不小。
完颜丹有些不服气,走上前去质问他:“你笑什么,我叔伯脑子坏掉了,你还笑得出来!”
耿星河挠挠头,其实想反驳几句但是想一想觉得还是算了吧,毕竟没这个必要,耿星河跑过去抓着那只兔子:“今天我们吃兔肉吧!”
柴火架了起来,三人围火而坐火红的火光在森林里,完颜双手支着脸看着一直在滴油的兔子肉。
耿星河开口问:“大叔,你是哪里人啊?”
尔勒回答道:“我们是扬州府人氏,要陪我家小姐探亲去!”
尔勒指了指满面睡意的完颜丹,完颜丹一下子来了精神连忙点头,耿星河“哦”了一声也就沉默不语,在光亮火光下擦着魏柳西给他的这把“清光寒。”
尔勒看着耿星河有些好奇:“不知小公子的刀是……”
耿星河闻言抬头,把刀递了出去:“不知道啊大叔,我不知道刀的名字,不过是一个神仙大叔送我的,他的武功可能没你的高吧!”
大概在耿星河看来只会一招的魏柳西貌似没有可以耍那么多招式大尔勒有感觉。
尔勒接过刀来,看着光亮无比的刀身,那把刀的大体轮廓是普通的唐刀轮廓,只是刀身间有一丝丝清晰而又略显模糊的水文,只见刀柄与刀刃中间有三个字――清光寒。
不过从没学习过中原文字的尔勒哪里晓得这些文字的真正意思,尴尬地把手里的刀递给完颜丹看,完颜丹虽说是个草原人,但是也是个公主,正儿八经的大家闺秀,虽然在平时她父汗多令他学习骑射,但是中原的基本风俗和简单文字她还是学习过的。
完颜丹接过刀来开口念了出来:“清光寒!”
尔勒点点头,示意让完颜丹翻译成草原语言,尔勒“嗯”了一声,不过依然迟钝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什么?清……清光寒!”
完颜丹点点头,尔勒表情凝重,望着正在看书的耿星河,心里是五味杂陈,说不出话,完颜丹也觉得有些许奇怪。
耿星河不知所措,开口问道:“怎么了?”
尔勒一脸严肃看着耿星河,耿星河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而后尔勒和蔼可亲开口问道:“你师父是什么人啊?小公子!”
尔勒心想只要确定了耿星河的师父是不是他心里想的那个人,那么对于耿星河在早晨洞口的表现就不足为奇耿星河想了想,摇摇头说“不知道哪位。”
此时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但是茂密的森林里黑得更早,火光已经可以照亮很大一片地方,耿星河也觉得有些奇怪。
尔勒继续追问道:“那么你……”
尔勒想想,觉得不该再问下去,大家毕竟只是萍水相逢,多多追问下去也不太合适,反而让人家觉得自己有什么企图心,耿星河当然不觉得这样就意味着尔勒要对他怎么样。
但是耿星河明显觉得尔勒前后说话的感觉不一样,完颜丹却一脸疑问,看着面前的耿星河,也看着自己的尔勒叔伯,对尔勒叔伯的疑问也觉得奇怪。
不过完颜丹一想到自己的尔勒叔伯脑子不太好使,反而不觉得奇怪了,倒是有些埋怨耿星河,心里觉得耿星河不大近人情。
完颜丹关切地看着尔勒,不过她越想越气:“喂,臭小子,你怎么这样,叔伯问你话又不会少你身上块肉!哼!”
耿星河抬头看着完颜丹:“没有啊,我又没说不让问!”
说完耿星河又继续低头擦着刀,把刀收进刀鞘后,又在书箱里翻出一册《千字文》,看着书一板一眼地开始念出来。
完颜丹看着面前这个人憨憨的模样,气不打一出来:“切!字音都读不准,还读书呢!”
耿星河有些不服气,不过还是怯生生地把书伸过去低声低气地问:“那这个字怎么读啊?”
哪知完颜丹开始大声念叨:“句读之不知,惑之不解,或师焉或否焉,小学而大遗,吾未见其明也!”
耿星河还是受不了开口反驳:“古人治学,必以道理而为师,你学识高于我,岂能因之而小看于我,倘若师于我,尚不负圣人之理矣!”
完颜丹不屑,讥讽着说:“也不知哪里来的假学问,故作高深!”
不悦的脸色浮现在耿星河的脸上:“哼,这是我爷爷教我的,我爷爷教的,就是天大的学问!!”
完颜丹不再说话背对着耿星河,反而有些伤心;因为一想起自己的爷爷,完颜丹也是心生怀恋,一想到爷爷的胡渣子摩挲在自己的手上、一想到自己的爷爷第一次带自己骑马的场景、一想到他总爱把自己举得高高的,完颜丹就开始忍不住地掉眼泪。
耿星河发觉了她的伤心,赶忙道歉着说:“你不要难过了,我错了!”
一系列劝说后耿星河一想起自己的爷爷,也有些难过眼泪也开始在眼睛里打转,尔勒看到这些场景也就有些头疼,心想“叫我去打十几次丈都可以,但是面对这样棘手的问题……”
尔勒这种草原汉子哪里见过这般不要命的场景,耿星河和完颜丹两个人都哭出声来,而且一个比一个大声,就像是在比赛一样,面对这样的情形,尔勒的头就疼的要命。
约莫七八刻钟以后两人终于是哭够了,耿星河坚定着双眼:“爷爷说过,男儿有泪不轻弹,不能哭,不能哭!”
完颜丹也止住了哭声,一睁开眼就看见尔勒一直强忍着不发火,完颜丹也就收住眼泪。
尔勒拿起火里的兔子肉:“大!小!姐!可以吃了。”
说话间,尔勒把兔肉分成两半,完颜丹,耿星河开心地接过来吃了起来,完颜丹看着尔勒,眼睛里的泪水依旧在打转,只不过也不敢在哭了。
耿星河狼吞虎咽几口,就把手里的兔肉递给尔勒,一脸不好意思的尔勒接过去,也开始大块朵颐起来。
耿星河看了一眼尔勒,就问:“大叔,你叫什么名字啊!”
尔勒想了一下,脱口而出“陈曦”尔勒看了一下完颜丹指着完颜丹说了句“我小姐叫陈丹”耿星河点点头说他的名字好听,因为晨曦是早晨的太阳,寓意非常好。
耿星河问:“那么,陈大叔,你是练武之人?”
尔勒吃着东西再次点头。
“什么境界啊?”
“三品!”尔勒看着耿星河说。
耿星河挠挠头,问道:“三品!是什么境界啊?”
尔勒终于明白原来自己面前这个孩子不知道境界是什么意思,于是尔勒解释:“武夫呢可以从九品到一品这样区分,且每一阶段的武力、身体、速度都会增加的。”
耿星河点点头,完颜丹在一旁酸溜溜地说:“哈,原来某人不知道这些基本的东西,还装模作样地背着一把刀呢。”
耿星河没有理会,背起小书箱就向森林走去,尔勒以为他要走,还未开口耿星河回头说:“哈,我就是去睡觉,不用担心的。”
月夜终于到来,耿星河一个人坐在山崖上,尔勒走到他身边坐下来:“小兄弟有心事啊?”
耿星河看着天边的月亮点点头。
尔勒开口:“不如告诉我吧,也许可以给你一些提议!”
“我要去投奔亲戚,不过从来没离家这么远过,我好想家里人啊。”耿星河说,着眼泪已经开始打转。
尔勒一脸轻松安慰:“其实也不用嘛,你出来是要做事的,以后也要回去看他们,再说了,以你的年纪来看,你父母的年纪可能不大吧,以后也有时间陪家里人的。”
耿星河开始掉眼泪:“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他们都死了,我好害怕,好想回家看看啊。”
尔勒开启有些诧异,不过释然:“不会吧,其实你也不用想那么多嘛,只是个梦而已,唐国人不是都说,梦和现实是相反的嘛。”
“可是我觉得那个梦好真实,真实的就像是发生在我面前一样。”耿星河说道。
尔勒也望着月光:“其实我父母在我小的时候就死了,不过我那时候被我叔叔养大对父母没有太大的印象。”
耿星河侧过头望着尔勒:“陈叔叔,其实我想考个功名,将来作个状元,光宗耀祖!”
尔勒听到后一脸笑意:“那感情好啊,将来可以做国家的栋梁之才。”
耿星河略微摇摇头:“可是现在天下大乱,百无一用是书生,到时候就不那么好说了。”
尔勒点点头,耿星河继续说道:“要是如此我就做个武夫,不仅可以保护家人,也可以让自己不受威胁。”
耿星河侧过头:“大叔你教我一些武怎么样?”
尔勒看着耿星河略作思量:“要不我教你练拳?”
耿星河听到这里,高兴地点头,月光下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站着马步,一个汉子在旁边教着。
大树下,一个身影闪过,在偷偷看着。
“我教你的这个拳法叫做破风,练习此拳,首先一点就是一身刚猛的拳劲,力由脚到腰部而发,再一点就是必胜之信念,毕竟与人生死相博时要是心生退意,那么就必死无疑了。”
此时的耿星河满头大汗,喘气不已。
尔勒点点头:“你身体不错,先把今天的教诲牢记,明天就和你动真格咯!”
尔勒已经去休息,只有耿星河还在山崖练习马步和走桩……
大树地下的那个人还在偷看……
尔勒看着自己家的公主无奈的摇摇头:“小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