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军统,陆景渊出席了这场宴会,身份交织的场合,不管是国人还是日本或是其他国家的面孔都会出现在这里,他们交谈着,手里拿着美酒旁边是佳人相伴,堆起虚伪的笑,嘴里是有礼仪的话,实则风起暗涌。
那些租界的,军火的,鸦片的各种各样的见不得人的勾当都在这金碧辉煌映衬之下暴露得一览无余。
我挽着陆景渊走向大厅中央,穿着华丽的礼服,我丝毫没有因这里是权贵之地而感到怯场。
大厅上是这次做庄的主人,姚家。
我怎么会想不到呢,这样的宴会怎么会见不到他?只是没想过少爷是坐庄的,这是姚家第一次举行这样浩大的宴会。
我缓缓抬头,正巧与他对视,瞳孔紧缩,挽着陆景渊的手也开始打颤儿。他的声音盘旋在耳边,只听着他说完了客套的迎宾语。
“少爷……”我无意识地喃喃道。
陆景渊听见了我开口说话却没听清我说的什么,又见我状态不对,眉头一皱但又瞬间恢复常态,俯下身在我耳畔说道。
“见了旧情人儿怎么不开心呢。”语气极其恶劣,陆景渊在故意讥诮我,带我来这儿纯属是要我难堪。
只见少爷站在上面,在见到我以及我身旁的陆景渊后眉间一直未舒展。他一边应付宾客一边向我走来,他的视线那么炽热,要我灼化般。
“子衿。”他来到我面前,与我一尺距离,心却好像隔着鸿沟。
我转过头不去看他,身旁的陆景渊作恶地伸出手环住我的腰,用力一带让我紧贴住他。
“姚大少爷,子衿现在可是我的丫头了,不过,你们要是想叙旧,我倒可以把她借你一会儿。”陆景渊话里话外都是讽刺少爷,强调我是他的人,又说他自己为人慷慨愿意把我借给少爷一会儿,更是踩了我的身份,一个玩物罢了,也就你江晏淮这么稀罕。
“那我就先谢过陆少帅了。”说完少爷就扯着我的手往后院走,我也不挣扎乖乖跟在他身后,就像以前在姚家一样的。
“子衿,你。”他似乎有千言万语与我说,现在看着我却全都堵在喉头,只一双眼流露着千丝万缕的情绪。
我们都沉默着,就这样对视着,月光柔柔的打在他的脸上,像撒了金辉般夺目。
“子衿,你还好吗?”
“少爷,你还好吗?”我没回答他的问题,也抛他同样的问话。
许是很久没见面,我们有着无数的话语都不知从何开始,只一句“你还好吗?”表达心中的苦闷忧虑,我们相伴这么多年,几乎是没有分开过,这一下我压抑着的情绪涌上来,湿润了眼角。
“少爷,我很好。”
少爷伸手揽住我的肩,然后抱住我,臂膀不断收紧。
“子衿,我不好,我一点都不好,我没有一天不是茶不思饭不想。夜里的时候,我忍不住念你,便去你房里待上一晚,就在你的床榻上睡了,我有太多太多的话想于你谈,我有好多的想你喜你想同你讲。”我觉察到肩膀有些润了,少爷的声音更是带了哽咽。
几日的不见,他是思念迅速爆发,当江晏淮在姚子衿一进场视线就锁定了她。他看见陆景渊站在她身旁,心头止不住得发酸。可是这怪得了谁吗?几乎是他亲手把子衿送出去的,她绣的手绢他一直都揣在身上,他真的太想她了,一见到她情绪完全不受控制地迸发,他的理智瞬间崩塌。他快速讲完那虚伪的迎宾语,走下去,走到她面前,然后不顾他人的目光带走她。他真想就这样只他与子衿,不管旁的家或是国,逃去海角天涯还是桃花秘源,只要是他们在一起就好。
陆景渊这个时候在干嘛,他走到一处暗角。手里捏着燃着的烟,眼里的情绪黑得谁也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少帅,都打扫干净了。”陆景渊身旁站了个人,身形像是那天与他在庄园谈话的人。
“好,叫她按我说得去做。”
“还有,那边有什么动静吗?”陆景渊一边问着,一边透过窗看下去,看着姚子衿与江晏淮紧紧拥在一起。
“少帅那边还没动,只是最近听说他们好像要购进什么军火,还有我们安插的人,那边好像开始起疑了。”
后面的话陆景渊根本没听清,思绪一下变得紊乱,像丝线纠缠成一团,不知为何胸口闷得慌,隐隐有发怒的预兆。
“姚子衿。”
“丢下我一个人去快活的话,得准备好付出代价。”他轻轻吐出烟圈,一圈一圈地朦胧了他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