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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她和乔沐的那些年

乔沐是不喜欢去很热闹的地方的,这么些年能有我们这些朋友,也是挺不容易的了,经常也会有人说她会有点阴郁,表面又装的若无其事,开朗阳光,但估计只有我能明白,我们也是花了很长的时间,想把原来的的她,给哄带回来。

而林析呢?从来没对这个妹妹放过心,毕竟乔沐一出生,早产,发育不完全,还呆了很长时间的保温箱,可是却因为祖父母的连带关系,导致乔沐的妈妈对乔沐多年也是不冷不热,没有讨厌,也不见得会有喜欢。

可乔妈妈毕竟也是析哥哥的长辈啊!而且那么多年,资助析哥哥家的也都是乔妈妈,就算是感恩,也不能让他当面去向乔妈妈说稍微对乔沐好点吧!不要歧视女孩子,难道就必须是男生才行的吗?何必要让当年自己受到的不痛快,强加到自己的女儿身上呢?但他不能,因为那是他的小姑姑,他也得考虑合不合适。

所以析哥哥也只能,在乔沐的身上多去花心思,让她尽量别去想这些,逢年过节的只要自己工作不忙,肯定是会带着我和乔小沐沐出去玩,有时候,我也觉得我和乔沐能好那么多年,而且都是基本上不吵架的那种朋友,如果说我要吵,大概率到乔沐那,也会自动灭火,她是那种吵不起来的性格,而且一旦有矛盾出现,她也只会拼命的道歉,然后逃离现场,躲到房间里,关门,可能会哭吧!但是,我从来没听见过哭声。

其实,乔沐小时候不这样的,她也是很活泼的,她也是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她也是小孩子王啊!

她读初中前一直都是好好地,而我是和她从小学就是同一个班的,她虽然是转学过来,又重读了一年,才能和我一个班,但是她用着怯生生的眼神,笨拙的伸出手说要和我当朋友的时候,我还是愣了一下,下一秒,我就和她握上了手,就这样我们成为了死党中的骨灰闺蜜。

虽然,她刚回A城的时候,不是很习惯这边的生活,也不太适应A城的四季分明,热起来能把人给热化了,而冷起来又是刺骨的湿冷。

我也是听她说的,她原来呆的S城是那种温度变化不大的城市,夏天不热但是温暖,冬天不冷但是凉爽,她也是回来之后,每年冬天都会得冻疮子,不管是多勤快的洗手,衣服加的再多,手都是冻红彤彤的,有时候还会开裂,化脓水。所以别人都是得了冻疮才会去买药涂抹,而她却得从10月份降温就开始预防,手边的芦荟膏,防冻膏,香蕉皮粘液,萝卜丝蒸出来的汁水,她姥姥经常都是让她备着的,可就算是这样,她的冻疮还是每年都来找她,只是有时候早,有时候是到快暖和的时候。

就连程哥都会对她笑嘻嘻的说:“乔乔啊!你的手,就算现在去割下来,狗都不一定要吃的吧?你怎么那么惨,预防了那么久还是得了,笑死我了,哈哈。”

而析哥哥就只能给她带各种各样的预防药和涂抹的膏药,一方面是觉得至少能从心理上就能安慰到小沐沐,另一方面就是希望她的手,真的能快点好吧!毕竟严重的冻疮,到了后期真的是冷着了会针扎似的刺痛,热的时候呢,又会难以忍受的痒,却又不能下手去挠一下,不然就会感染,然后反复循环病程。

小时候,我胖乎乎的,干什么事没几下子就会累的气喘吁吁的,然后又非常喜欢吃东西,光饭量就是好几个乔小沐沐了,班上的男孩女孩总会嫌弃我肥,还瞎给我起外号,说我是小猪精,吃啥啥不够,做啥啥不做。

我也不是好欺负的,不光怼回去,而且还会反过来嘲笑那帮人,然后齐刷刷的一起被老师罚站,写检讨,当然有时候是小沐沐帮我代写,因为我总觉得写检讨是一种浪费时间,又不符合我身份的东西。

但小沐沐从来都没有嫌弃我,她还总是偷偷的给我带零食,那时候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有这么多零食,只是她拿给我了,我就拉着她一起吃,那段时光不一定是我最开心的日子,但至少是她小时候最难忘的时光了,我经常会和她分享,我小时候遇到的糗事,虽然每次都是我自己先笑的最开心,而她也会被我带的哈哈大笑。

后来,小学毕业了,我因为父母的工作的迁徙,被带去了其他城市上学,而她就一直留在A城上学了,我也只能趁节假日回来看看她,刚开始她也会趁自己有时间的时候,来我的城市找我玩,我们还是像以前那样开开心心的。

直到那次她发高烧住了院,我才明白,我不在她身边的时候,她其实过得并不开心。

她还是和以前一样会把零食带到学校去分给同学们吃,就算那零食是那种很昂贵的进口产品,她也没小气过。而那个时候,新闻里刚播了,零食是有害的食品。所以学校里就强制的规定了,不管是小卖部买的零食,还是自己家带来的零食,都不允许在教室里吃,特别是泡面这种味道特别大的食品,更是尤其上了排行榜顶层。

有一次,她们学校的纪律纠察队,来检查教室环境卫生的时候,她分给零食的男同学刚好在吃的时候被逮着了,他们因为这次事情被班主任老师狠狠地骂了一顿,还去写了检讨,也因为这件事,班里每星期的流动红旗也被收了,这才免去了处分,但是那几个男生,却把这件事情都推给了乔沐,说是乔沐把零食带来,硬分给他们,所以他们才会吃的,而那些平日里一直都吃着零食的同学,站起来为乔沐说话的没几个,大家都怕惹祸上身,宁可三缄其口。

老师在问小沐沐的时候,她没哭,就是眼泪一直在眼睛里打转着,小声的解释着,零食是她带来的,但是她没让他们在自习的时候吃,她以后不带了,能不能不请家长,写检讨她写就是了。

可是老师那会管那么多呢?就只和小沐沐说,要和乔妈妈交流一下她的学习,顺便反映一下情况,然后说:“沐沐啊!老师知道,你是一个好孩子,但是这件事情,毕竟是让校领导抓到了,所以不是那么好解决的,你还是有空让你爸爸或妈妈来一趟学校吧!”

乔沐一看没办法了,只好回家之后和乔爸爸商量,看能不能让他去解释一下,毕竟如果被乔妈妈知道了,她就惨了,估计又得被揍。本来第二天,乔爸爸都要去学校来着的。

但让人意想不到的情况就是,班主任老师怕乔沐不敢和父母说这件事,居然一个电话,直接飚到了乔妈妈那,乔妈妈电话里一听情况直接就炸了,直接把乔沐叫过来,先骂了一顿:“乔沐,你长本身了啊!偷偷把家里买的零食带到学校去也就算了,还分给班上的同学,你说你分也就分了,还让他们在上课的时候吃,还被校领导查到了,你们班主任都被你连累到了,你怎么这么蠢啊!看我不打你。”

拎起乔沐,拿起身边的鸡毛掸子,就上了手,骂着:“你还分不分了,,分不分了,,那些林析给你买的吧!不便宜吧!你还去分人,我怎么会生了你这个败家子啊!我,,我打死你。。”

虽然最后乔爸爸拦了下来,但是乔沐还是被揍得哇哇大哭,哭着喊着:“妈妈,我不敢了,我不会了,你别打我,别打我,疼,,疼。”

乔爸爸在拦着乔妈的时候,也问了问乔沐:“在课堂上吃零食,是你指示的,还是那些男生自己要这样做的,你和爸爸说活清楚。”

“不,不是我,我只是分了给他们,真不是我,真不是我干的,老师不相信,可我没有。。”乔小沐沐百口莫辩的回答,让乔爸爸陷入到了深思。

之后他拉着乔妈妈,回了自己的房间,让乔沐也不要多想,他会和她妈妈商量的。

我只知道,第二天,乔妈妈让乔爸爸在家呆着,她去找老师聊聊。

乔沐再次被老班叫到办公室时:“老师只是说,没事了,让她检查不用写了,让她回家也不要多想了,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就行了。”

而乔沐回家的时候,乔爸乔妈也没再和她提起这件事,她残留的印象是,那天乔妈去找老师,回来的时候是脸红着,气哄哄的出来的,但因为她没敢去听墙角,所以也不清楚,两人到底聊了什么。

乔沐可能也已经习惯了,这件事情的冲击,她有时候也会像个矛盾体,明明心里就是很难过很难过了,但是她也宁可放在心里,乔沐当时给赵阮雅打过一个,让赵阮雅在很久以后才搞明白的一个电话,那个时候却真的以为她是在开玩笑:“雅雅啊!我不开心了,去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开心。”然后就会欲言又止的转移话题:“雅雅,我刚刚在开玩笑啦!那个,析哥又买了零食了,你有空的时候来我家尝一下吧!我,我挺想你的。”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她说的想我了,其实是她难过了,想找个陪她说说话散散心了,而她朋友不多,能找的只有我或者析程兄弟了。

她也不喜欢对着朋友说这些,她会觉得在卖惨,那让人厌恶的同情的眼神,在她看来一点都不友善,只是徒增了,她要回答对方,自己明明是不高兴的,却得回成自己没关系的烦恼。

后来,我再去看她的时候,她瘦了很多,看上去更单薄了,人也闷闷的,和我说话的时候也不像以前那么爱笑了,伤春悲秋的,活像个现代版的林姑娘。

我也偷偷的观察过她,她一个人的时候,总是会放空自己,眼睛也没有了以前的神气,就是在面对我时,才会挤出几分笑容。

我感觉到,有点不对劲了,她从来没这样过,肯定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然后她没告诉我,虽然我察觉到了,但我没敢多问,想着自己能不能查到什么蛛丝马迹。

有次,我逃课去她学校找她,小沐沐正下课,我凑上去,刚要打招呼,就听到她们班有个男孩子找她借书,她说:“那本书是她哥哥特底给我买的,我,我还没看完,我不想借,你要不找王秋雨去借吧!她那本比自己这本更全一点。而且之前你把我的书借走,在上课的时候看,还被老师收走了,你还没赔我书呢?我,我不借你。”

而那个男生却不依不饶的,要去抢那本书:“哟!乔沐啊!你哥不是会给你买的吗?你这次借我怎么了,上次那本书,我就不还了,有本事你自己去教务主任那里去拿呀!我告诉你,今天我就必须得拿这本书了,你不借也得借。”

看着沐沐被挤到了角落,手里还死命的拽着书,旁边的同学也不敢出来阻止,刚想冲上去,骂人,她看上去冷飕飕的学霸同桌突然站了起来,说了一句:“老师来了,大家快坐好。”

一瞬间所有看热闹的学生,就像看完了一场戏,溜回了自己的座位,而老师却并没有来,那个男孩刚想站起来,怼一怼乔沐小同桌的时候,上课铃突然响了起来,他也只能继续坐下来等老师来上课了。

那个小沐沐的小同桌不是别人,正是往后十几年,连乔沐自己都没想到的,和乔沐分分合合,纠纠缠缠十几年的男生,夏和风。

我一看已经有人解决了事情,而乔沐也要去上课了,我没有在门后多逗留,而是等了等,直到乔沐放学回家,我叫住了她,在她的惊讶中,我把这件事情说了出来,在我的询问下,乔沐终于是开了口。

原来之前那件零食事件,那几个男生被罚在全校面前念书面检讨,而乔沐却没有,他们就恨上了乔沐,尽管后来乔沐再也没有把零食分给任何人,他们也还是隔三差五的来找小沐沐的麻烦。

而小沐沐班上和,她玩的比较好的同学,又怕被波及了,吃力不讨好就算了,可能也一样会被针对,只能纷纷选择了沉默,当起了背后的贴心小疏导,只有她的同桌夏和风有时候看见了,会起来帮她说几句话。

乔沐本来觉得没什么的,他们要说就说呗!她管不着别人,管好自己那不就行了,但是时间一长,总有那么几只苍蝇在你面前嗡嗡的,有时候还变换形态,变成蚊子来吸血,小沐沐慢慢的从无视到解释到沉默。

变得越发不爱说话了,每次只有在我或者程析两个哥哥回来的时候,她才会漏出比较多表情,然后向我们述说一些情况,和自己不一定能走过去的弯路。

我们也只能尽力的去开导她,她回我们的永远都是:“好!我知道啦!我没事啦!我会这样做的,我不会多想的啦!雅雅,哥哥,你们就相信我吧!我哪有那么脆弱啦!开玩笑,我可是乔沐诶!”

我知道,小沐沐是听进去这些忠告的,但同时心里还是留下来疙瘩的,我只是希望她能早点想通,不要自己憋着,难受一定要说出来。

就算是现在,有很多得了抑郁症的,就是因为自己想东想西的,想的太多,又没人能好好的听她讲一下心里话,时间一长,憋得太久了,说不出来了,也不想再找人说了,就只能在自己的心里压着。

一不小心就会产生厌世的心里,觉得自己不被需要了啊!觉得没有人理解自己啊!觉得自己世界上的人都是恶意的,自己已经找不到,再在这个世界生活下去的方法了,好累啊!

于是,自残,自杀,接踵而至。。

好不容易去医院救下来了,找心理医生一查,重度抑郁症。

而这个病怎么形成的,患者自己都可能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医生回的最多的就是,你们是不是都没有注意过,她情绪的变化啊?她太压抑了,多久没有人好好的听她说话了?你们有适当的站在她的角度,去鼓励过她,而不是泼冷水吗?

却以为她还是很阳光,很开心的吧!你们都注意不到一个人的变化,在她自己已经在悄然改变的时候,她是可以做出假性的伪装的,可能上一秒和你正在好好地聊天的,下一秒她就会躲到角落,手足无措,难过的要死,却哭不出声音来,只能一个人默默的体验着这份孤独的感觉。

抑郁症是没有特效药的,这是一种只能靠患者的自身的精神力来支撑的病,只能靠自己走出来,而最有效的外力干扰,就只能是分散她的注意力,让她的大脑暂时不去思考那些不利于自己健康的东西。

适当的带她们出去走走吧!给她们的身心都放个假,这虽然只能当做参考,但也是我赵阮雅觉得最有效的方法了。

小沐沐啊!你放心,就算你不经常和我说话,我是一定会,经常来叨扰你的,不让你有其他想法的时间,嘿嘿!析哥哥,我会帮你看好,小沐沐的,你放心啊!

我是不是得去帮小沐沐,欺负回来一下她那个要命妹妹,乔薇啊!

嗯!看来,我赵阮雅大侠客要重出江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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