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是谁?”
“我从哪里来”
“我要到哪里去”
据说,这三个问题是哲学家关于生命的终极思考,从古时一直到现在,依旧没有答案。
如果,只是按照字面意思,一般人还是可以轻松的回答这三个问题。但是,“烈日”之下,被银质的链子帮在高台上的我,却无法回答……
二
一天前,我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躺在一片森林中,也看见了一个穿着西欧宫廷礼服的女人正用着超越人类的速度向一个方向跑去。我依稀听见了子弹出膛的声音、人们叫骂的声音和那个女人脚下踩着的落叶的稀稀疏疏的声音......
我强撑着想坐起来,但一股强烈的空虚感笼罩着我的全身。在人们发现我并且欲将我包围时,我还是晕了过去。晕倒的那一瞬间,我感觉到之前那个女人,透过人群用她那血红的眼眸深深的望了我一眼。
三
再次睁开双眼,我就已经被绑在“烈日”底下。我茫然的看着周围的一切,努力回想昨天之前的事,但很遗憾,我什么都想不起来,包括我的名字。
看到我醒了,地上的人们都抬起了头,似乎想验证什么。一旁教堂的钟声响起,我明显能感觉到头顶的人造太阳又变大了几分,以至于连温度也随之上升。
我感觉到热浪的侵袭,不由得皱了皱眉,看着下面的人群,发现他们似乎丝毫没有感觉到这个“太阳”带来的炙烤感,我便明白,这是独属我一人的“刑罚”。
当我闭上眼,准备在这热浪中壮烈死去时,教堂的钟声再次响起,头顶的“太阳”又变回了原本的大小。紧接着又看着他们吵吵嚷嚷的准备将我放下去,声音中还透着抑制不住的喜悦。
呵,一群奇怪的人。
四
我站在会议室的长桌的末尾处,四周坐着一些自称为血猎的奇怪的人,我没有去管他们审视般的目光,只是盯着坐在主位的老者。我的直觉告诉我,他们有话想要对我说。
“你知道自己是什么吗?”站在老者身侧的中年男人开口了,不过问的问题却让我摸不着头脑,我不是人,还能是件物品吗?
不过我没有开口,只是摇了摇头,我相信他们不会问我这种无厘头的问题。
老者皱了皱眉,“你知道日行者吗?”
我茫然的摇了摇头。
老者微微抬手,中年男人很快会意,“日行者是人类和吸血鬼的孩子。”男人顿了顿,“吸血鬼你应该是知道的。
“由于日行者是跨物种交配的产物,他们的基因与常人甚至吸血鬼都有所不同。他们并不想吸血鬼一样惧怕阳光,可以像人类一样正常的生活
“但同时他们拥有吸血鬼的血统。不得不承认吸血鬼的血统确实很强大,以至于占血脉中的主导地位。
“日行者不仅能拥有吸血鬼一半的寿命,还能获得吸血鬼的大多数天赋。比如非人的速度,极强的感官,敏锐的洞察力等。如果血脉纯净的话甚至还能拥有操控元素的能力,我们统计过,只有子爵以上的血脉才会拥有这种能力。
“但拥有能力的日行者也很稀少,吸血鬼们认为与人类私通是对他们所谓高贵血脉的一种玷污。所以在血域只要有日行者出世的消息,长老会那群老不死的东西就会对其展开追杀,而私通的吸血鬼将会被带到长老会,由九大长老和血族王共同审判。
“不过不同的是,我们血猎会尽全力保全每一个日行者并希望他们加入我们!我们会培养他们,让他们有能力,有资格站在对他们父母挥舞屠刀的屠夫面前,帮他们的父母报仇。可以这么说,血猎就是日行者的保护伞,直到他们有了可以和吸血鬼对抗的能力,我们就会让他们和我们的战士一起加入战争。那么,现在,作为一名日行者,你愿意加入我们吗?”
“抱歉,我想知道你们为什么认为我是一个日行者,或者说,日行者的评判标准是什么?”我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比较淡定的提出了这个问题,殊不知我微微颤抖的双腿已经出卖了我自己。
“呵。”中年男人轻笑一声,“因为你通过了‘太阳’的考验,除了人类,只有日行者和纯种血族才能在强烈的阳光下长时间活动,这一点,连长老会里的吸血鬼们都做不到。”
“那为什么不认为我是纯种或者人类呢?”
话音刚落,周围便传出讨论声和低笑声。中年男人轻咳一声,下面的人们顷刻间便安静下来,而他用那种难以描述的眼神看了我一眼,问到:“你知道现在已知的纯种吸血鬼有多少吗?”我还没来得及回答,他便自顾自的说到,“两个。目前已知的纯种吸血鬼只有两个。一个是活了几百年的血族王,一个还未成年的吸血鬼公主,你说你有可能吗?”
我一时间竟无话可说。他继续说到,“至于普通人类,你的瞳色已经排除了这一点。只要是拥有吸血鬼血脉的生物,无论如何瞳色都是红色的。红的越深,就代表着阶级越高,也代表着血脉越纯。而你,小姑娘,虽然你的眼睛的颜色已经淡到不好辨认,但我们还是确定你至少是一名男爵的女儿。当然,现在也不能说明一切,后天才觉醒全部血脉的日行者也不是没有,万一你属于发育的晚一些的那类呢。”说到最后,他就已经控制不住自己,哈哈大笑起来。
“行了,说正事吧。”老者敲了敲椅子的扶手,看着我说到,“你愿意成为一名血猎吗?”
我盯着老者看了几秒,微微点了点头,“我愿意。”
我感觉如果我不同意的话也不太可能活着走出这个大厅了,没有人会允许让对自己有威胁的人安然离去,尽管我现在对他们来说根本算不上威胁。
更何况,如果他们说的是真的,那么就算我活着出去了又能去哪呢?可能还会被吸血鬼们追杀,待在血猎这,短时间内不用担心吸血鬼的追杀,还能学习怎么保护自己并且活下去,何乐而不为呢?
老者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但他没有提及,只是突然开口道:“祁城楠。”
“在!”末位处,一个中年男人站了起来,而他的左臂居然是断掉的。
“这个新来的就先待在你们祁城家,就这样,散会!”老者说完便起身,径直走向门口,从我身旁走过时,他压低了声音对我说:“希望你能给我带来一些不一样的惊喜。”
待老者走远后,会议室中的人才陆续向外面走。每个人路过我时,都会将我打量一遍,有的漠不关心,有的对我笑了笑,但更多的还是像观看商品一样,在心中估算着我的价值。当然,这也让我很不舒服。
我强忍着那种不适,直到那个叫祁城楠的男人站在我面前。
和其他人不同,他没有用那种审视的目光,也没有客套的笑容,更没有因为家族中多了个“拖油瓶”而感到烦闷。有的只是一种给人感觉像光的长辈似的温和。
“还记得你的名字吗?”
我摇了摇头,我脑子里能想到的所有东西,只剩下那个宫廷礼服的女人和那晚的枪声。
“那你也不能没有名字啊,既然你不记得了那就跟我们祁城家姓怎么样,等你想起来了再改回来也不迟。”
我怔怔的看着面前的男人,这是我失忆以来第一个对我表达出真正善意的人。
“好啊。”我笑着对他说。
“那你就叫祁城雪奈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