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俩人的表情极为惊讶,因为他们俩的凭空之力的功力,虽离师傅还有一段距离,但据最新的北望崖高手榜,他们俩已经进到前六十位,在大宁已属于一流的高手。
但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老头居然这么轻松地摆脱,着实让他们很难以置信。
燕奴不待他们再攻,已经疾速滑身到鹿起的身前,鹿起大惊,待要急退,但燕奴的身法实在太快,他根本没有后退,他只好运起全身的功力,往燕奴的身上击去。
燕奴早有准备,轻飘飘地如絮草般几个转身,就旋转出了这凭空之力的攻击范围,这股力量没击中燕奴,却直接往他身后的师弟招呼去。
燕奴这一挣脱他们的纠缠,立时往前奔去,这时候他却感到一股更大的力量迎面而来。
他的眼睛的余光看到韦忌的大弟子师渭已经到了。
他待要躲开,却已来不及,他只好顺势往后退,但此时,后面两股力量已接踵而来,他已是退无可退。
这三股凭空之力合围,恐怕当世之中能避得开的人已不多,可他们仨人却惊异地发现,眼前这个干枯老头模样的人,却偏偏是那不多的人之一。
他在三股力量交汇的一瞬间,在力量与力量撞击的缝隙间,以无比疾速的身法安然游弋而出,三股力量撞在一起发出闷响。
燕奴知道不处理掉这几个人他们绝无逃脱的可能。
他揉身欺到鹿起的身前,在他一掌击出时,闪身躲过,在他第二掌要出前,一刀刺进他的胸口。
鹿起的师弟马原大惊,连击三掌,以图击退他,燕奴一刀刺中鹿起,身体毫不停歇,揉身躲过了两掌,在第二和第三掌的瞬间的空隙,眼见要插进马原的脖子时,身体带着箩筐已经被凭空抓起。
马原本以为已经无可幸免,已睁着眼睛等死,没想到燕奴在关键的时候,被他的大师兄师渭用凭空之力抓起。他正松了口气时,燕奴在空中已将手中短刀弹出,正中他的眉宇之间。
师渭见燕奴转眼间就杀死了他的两个师弟,心中震惊,他见燕奴无时无刻不护着箩筐里的小孩,心知他的软肋就在这俩个小孩中。
他伸出左手用凭空之力,把箩筐一扯,绑住箩筐的布条顿时断开,他一收手,那箩筐就跟进向他飞了过来。
燕奴大惊扭身跟进过来抢箩筐,师渭左手一把抓住箩筐,燕奴的右手也跟着到了,师渭正是要等这个时候,他右手用凭空之力往他的右手臂劈去。
燕奴此时要不放手,要不就保不了这手臂了。
燕缺在箩筐中已感应了师渭的想法,他大叫道::“燕公公小心啊!”
只是师渭没想到燕奴却真不要这个手臂了,更没有想到的是,燕奴在他劈断他的右臂的那一瞬间,已从腰间拔出又一把短刀,在他的右肋下,右小腹和右边脖子上连刺了三刀。
师渭松开了抓箩筐的手,双手捂住了伤口,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燕奴,根本不敢相信世上竟有如此快的身手如此快的刀。
他转身踉踉跄跄地走了几步,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此时箩筐已经掉落在了地上,燕奴的断了的右手还牢牢地抓着箩筐。
燕缺从箩筐里爬了出来,扑到燕奴的身边,哭叫道:“燕公公,燕公公你没事吧!”
燕奴左手疾点住自己右手断臂处的穴道止住了血,他知道卫兵马上就会到,他朝燕缺勉力笑了笑,摇了摇头。
他让燕缺爬回箩筐,用力扯开尚紧紧抓住箩筐自己的右手,看了一眼,叹了一口气,随手丢进旁边的草丛里。
他单手抱着箩筐,往来时的墙头奔去,此时,他的速度已经比平时明显慢了许多。待快要到时,却看见墙外火光通明,声音鼎沸,想是他的随从炸了轰天雷后,增援的部队已经开始在搜索刺客。
他知道此时唯一的活路就是从暗渠中出去,虽然没有拿到五石散,但也只能试上一试。他看准路径,直奔而去。
还好那里并没有卫兵在那里,大多卫兵要不增援外面,要不增援练丹房那边去了。他在杂草中找到入口,把箩筐放了下来。
他坐了下来,调整了一下气息,他已经大伤元气,如此寒冷的冰水,别说俩个小孩,此时他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挺过去。
这时候,他的嘴里先是一甜,他睁开眼,发现惟月爬了起来,往他嘴里塞了一粒金果煎。
接着他的嘴里一苦,燕缺把丹药模样的东西塞进了他的嘴里。
他正要寻问,燕缺已经晃着手中的丹药瓶开心地说:“四王叔的丹药还是放在墙角的暗格里,他以为我找不到呢!”
燕奴顿时大喜,有了五石散,就能对付那寒冰之水了。
他从旁边抓了一把雪,塞进口中,大口吞下丹药,也让燕缺把丹药掰成两瓣,和妹妹一人一半。
仨人服下这丹药身体一会儿就如同被烈火烧烤一般,浑身冒汗。惟月叫道:“哥哥,我好热啊!”
燕缺笑道:“我也好热啊,我们去游水吧!”
惟月认真地点点头,拍拍手说:“好啊好啊!”
燕奴笑着看着他们,心里却知道不妙,原来,这丹药有热身作用,但也带动了身上的血加快流动,他本已止住了右臂断处的血,但此时,血竟慢慢地如泉水般涌了出来,把他身上的衣裳染了半边。
燕奴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他用左手把箩筐抱在身上,让燕缺和惟月坐好后,纵身跳入了暗渠中。
当冰冷的水没到他的肩膀时,他却感到伤口没有那么痛了,原来冷水冻住了那些涌出的血。想不到这种情况下,这寒冰之水竟成了止血良药。
他心头一振,把箩筐举到头顶,用左手紧紧护住,慢慢往前走,走了一小段,他的脚底忽然一低,整个人往下沉,他早有准备,立时闭气,还好这水只淹灭了他的头顶,燕缺和惟月公主在上面都安然无事。
他不敢停留,闭着气慢慢地往前行,这一路忽高忽低,幸好都没有淹过半个箩筐。又走了一会,他的脚突然一踩空,他们仨人全部都沉到了水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