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朝阳冉冉升起透过窗帘的缝隙,刺得野丫头眼睛一疼,她急忙一回身坐回到床沿上。这时李飞也迷迷糊糊地穿好了衣服,接过金光闪闪的镯子,把它重新装到自己上衣口袋里并且拉上了拉链。
野丫头本来还有诸多的疑问想要打探,可是看李飞装好了镯子,穿好了衣服,似乎整装待发的样子也不好多问,暂且收藏起疑虑,走出卧室,把饭菜端上了桌子,自己却无心吃早餐。呆呆地端坐在沙发上凝望着电视荧屏出神,其实这时候电视并未打开,她只是在思忖谁大半夜地把赃物送到了李飞的手里呢?这个镯子的主人到底是谁呢?
忽然白丽那漂亮的脸蛋浮现在野丫头脑海。是白丽的金镯子,她曾经救过白丽好几次,印象很深刻了,所以野丫头忽然心里平添了一股醋意,莫名的酸楚撞击着心扉,泪似乎就要夺眶而出。
正想得出神。“丫头!你怎么不来吃饭?快过来吃饭吧!”听见了李飞急急的召唤,野丫头答应一声,勉强来到餐桌前,不能让老公看出自己的不爽,一切的不开心都暂时隐忍,等他解释,野丫头随手舀了半碗粥,细嚼慢咽起来。
“丫头!你怎么不吃菜?”李飞说着夹了一点青菜放入野丫头的碗里。
“今天你要做手术吧?那更要多吃一点,不然到时候没精神头,手术后头几天还不许吃东西。”李飞说完又夹了一些肉丝放到了野丫头碗里,野丫头突然感觉好感动,莫名地硬是把那些菜和一碗粥吃了个精光。
今天是野做手术的日子了。她一直被那个镯子的事所困扰差点把做手术的事给忘了。
“今天我去队里报个到,如果没有重要的案子,我就去医院陪你。”李飞不经意的话,野丫头听得心里不舒服。你时时刻刻都把工作放在第一位,我做这么大的手术,你居然轻描淡写的敷衍,野丫头嘴上没说心里觉得十分委屈,眼里禁不住泛起了晶莹。
李飞说完话,见野丫头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埋头地品着粥,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忽然他意识到了什么慌忙解释道:“丫头,我去队里把这个镯子交到上边,并汇报一下案情,然后马上就去医院。”李飞说着站起了身形,凑到了野丫头身边紧紧拥住了野丫头的肩膀,柔柔地亲了一下丫头的额头,抬头看看时钟,马上就快到了上班时间。他匆匆地戴上了大檐帽,走到门口一转头给野丫头来了一个正式的军礼。“丫头手术一定成功!加油!”他用手指打了一个胜利的姿势,然后和野丫头挥了挥手,便急匆匆地下了楼。
这一切竟如电光火石一般,野丫头微笑着享受这片刻的幸福来没来得及仔细回味,李飞就已经消失在了门口。忽然她心里一阵的怅然,说不出的失落与哀愁席了上来。和李飞结婚的这些日子总是聚少离多,李飞一天到晚的办案,几乎每个双休日都在忙碌。偶尔的回来早一些也总是累得满身疲惫,匆匆洗漱完毕就倒在床上酣然进入了梦乡。
李飞往日里很少这样的温存,偶尔一次竟让人这般的不舍与驿动,野丫头抚摸着被李飞亲过的额头,心里涌起一股甜蜜,眼里顿时又是一片欣慰的浪花翻涌。野丫头坐在家里无意识地思绪翻涌竟然忘记了时间。忽然一阵急速的电话铃音惊扰了野丫头甜蜜的思绪。
“喂——您好!张医生啊!”看来电显示,野丫头已经知道了是张医生。野丫头吐了吐舌头知道接下来定会挨一顿冷峻的训斥。
“鸣凤!——你昨晚怎么跑回家里啦?知道今天要做手术了特意回去陪陪老公也是可以理解地!”张医生出乎意料地居然是一副调侃的口吻。逗得野丫头禁不住“噗嗤”笑出声来。
“您就别逗我了,该怎么训斥就怎么训斥吧!不要嘴下留情,我禁受得住。”野丫头嬉笑着回答,眼泪都笑了出来。
“不许笑——臭丫头——严肃点!赶紧来医院!”张医生就像六月的天刚才还是万里无云,顷刻间就阴暗了下来。
“嗯嗯!好的,我马上到。”野丫头挂了电话一看手表,正好是八点半,哎呀!又迟到了,说好八点开始消毒打麻药,做准备工作的。怪不得张医生会催促呢!
野丫头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对镜梳妆第一次忽然感觉自己已经明显苍老了,岁月已经在她眼角烙印了抹不去的痕迹。
野丫头开着车子匆忙地来到了医院。一进门就看见张医生在门口来回踱着步,貌似内科门诊今天患者不多,还是张医生刻意在门口等候野丫头,想到这野丫头心里一暖,她连自己都没怎么在意这个手术,张医生却显得很紧张十分在意。这让野丫头心里顿时增添了几丝感动。
“你终于来了,你的这个手术虽然不大,但是却是在肺部你的身体的脏器上,你不能不重视啊!”张医生摇头晃脑一本正经地说。
“我昨晚陪老公参加个宴会回来晚了,睡过头了,对不起啊!让您久等了!”野丫头一脸的歉意,没敢说自己走神忘记了时间。冲着张医生陪着笑脸,这位仁兄在野丫头心目中即可亲又可敬,野丫头毕业初到这个医院,就得到了张医生的很多帮助与指点,虽然他们不是一个科室的,就连她和第一任老公谈恋爱,这位老兄也曾暗示过前任老公是个花心大萝卜,可是野丫头已经坠入了爱河,怎么也不相信别人的忠告.....
“就知道你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赶紧准备一下,马上做手术。”张医生似乎命令式的口吻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向内科门诊室。
野丫头呆呆地站了一会,向外看了看,此时她多想看到李飞能够微笑着出现在自己面前啊!她朝着医院大门的方向张望了多次,最终还是以失望告终,野丫头怏怏不快地来到了手术室,心情抑郁地做完了一系列的术前准备。麻药怎么注射体内的她都不知晓,只觉得身体渐渐麻木,没有了知觉。神思也跟着恍惚起来,她的眼前晃动着无数条身影忽然都变成了李飞。有的朝着她微笑,有的朝着她眨眼,有的朝着她冷冷的凝视,似乎是在鼓励又似乎在讥讽......野丫头心里一冷,紧咬着牙关不让自己睡过去,坚强地挺着,使劲地瞪着眼望着李飞无数只复杂的眼神。
她似乎感觉到了手术刀的阴森,也仿佛听到了那刀子切割肚皮发出的奇怪声响,野丫头忍耐着心里莫名的恐慌,不能让李飞看出自己紧张,她的丫头无所畏惧,大风大浪都闯过来的,这个小手术算什么!
“还好,这个小肿块没有扩散,及时的切割,如果手术成功,不会对鸣凤医生的身体造成大碍。”仿佛从遥远的天际飘过来张医生的话语,那么飘渺,若有若无的感觉。她极力侧耳凝听声音却仿佛越来越远,最后消失殆尽,耳旁再也没有了喧嚣的声音,野丫头实在抵抗不住麻药的药劲睡了过去。
当她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是妈妈守护在身边低低地饮泣,秋也在旁边一边抹擦着眼睛一边劝慰着妈妈。
“妈妈!秋!你们怎么来啦?”野丫头脸上绽开了微笑,好几天没看到妈妈和秋了,突然好想念的感觉,心里一热,眼睛不觉湿润了。
“二丫——你做这么大的手术你都不告诉妈妈!你心里还有你这个妈吗?”妈妈涕泪横流低声数落着野丫头,却还是忍不住疼惜地抚摸着女儿的脸颊。“二丫!几天没看见你——你怎么又瘦了许多呢!”妈妈说着泪水再一次泛滥。
“是啊!二姐!你有事要通知我们呢!我们是你的亲人啊!要不是姐夫忙着办案通知我过来看看你,我们还不知道你都病了这么久了呢!”秋一边擦着眼泪,一边也忍不住埋怨起野丫头来。
“我没大病,告诉你们——你们还跟着担心受怕的,这个李飞干嘛告诉你们啊!他没空我也没要求他来照顾我啊!”野丫头心里不自觉的升腾起一股怒火,暗自埋怨李飞不该告诉妈妈自己做手术的事,害得妈妈这么大年纪了还跟着担惊受怕的。
“你不可以责怪李飞,他是担心你才叫我们过来看你的。”妈妈看出了女儿的心思,急忙为女婿解释。
“我没——妈妈您回去吧!看爸爸惦记。”
“你爸爸也来过了,那时候你麻药劲还没过,张医生说你手术很成功,我们也都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你爸爸快中午回去的,怕月儿放学看不到。”妈妈边说,边轻轻地拍着女儿的后背,野丫头忽然有种回到童年的感觉,妈妈拍着自己入睡的情景,那种感觉特别的美好温馨,至今回忆,依然甜蜜满满。
“妈妈!别拍了,再拍我就又睡着了!呵呵.......”野丫头笑着说,眼里却含满了幸福的泪花。妈妈和秋也笑了起来。
“二丫啊!你多大在妈妈眼里都是妈妈手心里的宝。妈妈还没疼够,你们就都出嫁了。”妈妈满是褶皱眼角又笑出了泪花。
“嗯!我永远是妈妈的宝。妈妈,都中午了你们娘俩去吃点东西吧!我还没排气,医生不让吃东西。”野丫头抚摸着妈妈满是老茧的手温情地说。
“二姐,你刚做完手术,别多说话了,好好休息。我出去买两碗牛肉面打包回来,免得妈妈出去不方便。”秋说完转身推门刚要往出走,忽然迎面进来一人和秋差点撞个满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