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复就问起了她和苏月都说了些什么……这东西若是一句话不对,就是埋下了祸根,他得做到心里有数,以防后患。
苏晗就大略地跟他说了说。
肖复皱了皱眉,“没给孩子下毒,你让他吃药,合适么?”
苏晗解释道:“放心吧,那是我师父给我师祖的养生药丸,里面的几位药材,都是极罕见的。我姐姐即便让人查看,能全部识得这些药材的人极少,她弄不明白,就不会轻举妄动,短时间内,不会再为祸作乱了。”
肖复摇头,“难为你想得出。”
苏晗狡黠地笑,这招数,也是和楚云铮学来的。那些药,她是为了以防万一,怕太夫人不肯跟她回去,就打算留下这些补身的药物,而如今事情顺利,药物也就随着用到了别处。
肖复的结论是:“其实大可不必走这一趟。”
“错,是必须走这一趟。我若是一直不声不响的待在远处,她日后还不闹翻了天?她做错了事,就该被惩罚。我又不能把她毁容打残,只好磨磨她的心志。”这口气不出,她日后不知要有多憋气,与其自己被气死,情愿苏月被担惊受怕折磨死。
肖复听完,沉吟片刻,“有道理。”
回程中,随着太夫人体内余毒一点点被清楚、气色一日日好转起来,一行人赶路的速度也慢慢加快。
这一年的中秋节,是在路上度过的。
当晚,苏晗跑去了客栈的房顶喝酒,对着空中圆月思念楚云铮和明汐。是自己执意要跑这一趟,心里再记挂夫君、女儿,表面上也不能显露出来。自找的烦心,怎么好意思和别人诉苦呢?
此时最想的,是把女儿抱在怀里,好好地亲亲她,和她一起赏月,哄她一起入眠。可现实是那对父女在共度佳节,她一人在路上奔波。
正独自惆怅着,香绮潇找了上来,笑盈盈坐下,把手里的一盘月饼放在苏晗身旁,“晚间看你也没吃几口东西,净顾着喝酒了,快吃些,别委屈着自己。”
苏晗拿起一块月饼,咬了一口,是豆沙馅儿的,眯着眼点了点头,“还不错。”又打趣道,“良宵佳节,怎么不去陪你夫君?”
香绮潇便无奈笑道:“他在路上哪里有得闲的时候,夜里多半逗留在外,白日里在马车上补觉。”
“他们是这个样子,辽王也是。”苏晗宽慰她一句,“别怪他。”
“怎么会呢?”
苏晗连吃了几块月饼,又倒下身去赏月。心里是真有些心急,想快些回到府里,可现在这行路的速度,起码还要走十多日。
香绮潇此时的心情却正与苏晗相反,她很享受路上的光景。肖复每日晚间行踪诡异,却有一整个白日陪着她,说说话,看看景,在她觉得,没有比这更好的日子了。
不论是心急,还是流连忘返,八月底,一行人回到辽国。
在路上,太夫人知道苏晗的师父、师祖都离王府不远,路程将尽时,对苏晗说若是叶无涯的山上有闲置的屋宇,便将她送到山上,一来可静心调理身体,二来也免去了住在王府可能会引发的纷扰。
苏晗起先不同意,道:“您不想每日帮我哄着明汐么?”
“你这孩子。”太夫人笑着拍拍她的手,“如今毕竟是嫁出去的人了,怎可奢望日日相对呢?我如今吃斋念佛,住在山里最合适不过,你偶尔把明汐抱到我眼前给我看看,就已足够。到如今这地步了,我们切勿再贪心奢求更多。”
苏晗又细想了想,觉得也对。太夫人在山里,不需伪装,而在王府,就不能以真容示人,这把年纪了,她自然不会习惯。之后应道:“就先依您,把您送到山上。日后怎样,让王爷做主就是。”
末一句,让太夫人听得眉开眼笑的。她的二女儿,总算不是当初那个在府里说一不二的独断的将军了,实为喜事一桩。
事先跟叶无涯打过招呼,叶无涯自然不会反对,回信说会尽快收拾出移动宅院供太夫人居住。
肖复则先让香绮潇回府歇息,这一路,她也不是不辛苦的,而他则陪着苏晗将太夫人送到了桾山。叶无涯和太夫人见过面,叙谈几句,就因为有人禀报说两个弟子闹事,匆匆道辞去往前山。
离夫君、女儿近在咫尺了,苏晗反倒又不急了,陪着太夫人说了会儿话,告辞出门后,又和肖复显摆,“我如今的五百名将士,能抵原来的整个骁骑营,你要不要去看看?”
肖复扯了扯嘴角,“吹牛。”
“我就给你个开眼界的机会,走!”苏晗举步走上后山山顶,步入埋伏区,嘴里叮嘱着,“你可小心些,这里被我师父弄了无数机关,一步踏错,可能就……”边说着边回头时,脸色就变了。
她提醒得晚了,肖复已经踩中了一处埋伏,触动了机关,一支雕翎箭正势如破竹般飞向他的脑后。
要命啊!她心里暗呼着,已飞快抬腿,将肖复勾倒在地,自己亦随之侧身弯腰。
雕翎箭刺穿了她肩头的衣衫,飞驰而过。
苏晗席地坐下身去,抬手扯了扯肩头的衣服,长吁一口气,“好险啊,险些就害得你没命了。”
他却险些害得她中箭。肖复坐起身打量着她,“没伤到?”
“没有。”苏晗又看看四周,“还好,不是连环的埋伏,不然你我可就惨了。”说着就调皮地笑起来,“山上的这对师父就是狐狸转世,恨人不死似的。回头我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