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可以晚一点起床。
宿舍里四个人都躺在床上听早晨的广播放歌。
晚起是最后一天的福利,广播是照常到点放。
四人听完歌,才慢悠悠的爬下床开始洗漱。
卫卫向小顾问起了朱舜佳。
这么长时间以来这个名字第一次出现,却在她们口中如此熟稔。
易贻想,这人肯定跟小顾关系匪浅。
易贻的同桌这段时间已经从数学课代表换成了另一个数学挺好的女生。
数学课代表由于是班里少数的男生,且成绩一般保持在前三,深受老师喜爱,被班主任调到了稳居第一名的女生旁边。
易贻的成绩从高一时的年级前列掉到了班级中游,她想,班主任这么做无可厚非。
但是益达破坏了她和数学课代表之间的友谊。
高中时期的友谊,通常都是在同桌或前后桌之间产生的。
班主任在这最后关头来这么一手,她虽然能理解,但很气。
和新同桌的感情根本来不及培养,她们就已经毕业了。
易贻早上在宿舍听到小顾和卫卫谈论某道高考数学题。
不是附加题,易贻她们文科班也考。
她记得那道题计算有些复杂,只要分析清楚是可以准确找对思路的。
关键就在于高考时间紧张,是抓紧时间还是耗时想这道题,成了考生的一个选择。
她选择了抓紧时间。
听到小顾说的答案和她的不一样,易贻心里已经凉了一半。
她又听小顾跟卫卫说:“这种题白痴才做错。”
心彻底凉了。
所以她又是在一道送分题上摔了?
易贻问新同桌那道题的答案,确认是她算错了。
新同桌安慰她说那道题确实很烦,应该很多人都会做错。
“可是顾XX说白痴才会错那种题啊。”
易贻明显的感觉到同桌话里的安慰成分,一瞬间觉得自己真是失败透顶。
甚至有点想哭,就快流出眼泪,她控制不住了。
“你不要听顾XX讲的,她们是重点班的,说话就是那样子。”
同桌看到她快哭了,也着急起来。
好在易贻恢复情绪是一绝,一会儿又正常了。
小顾和易贻的新同桌是初中同学,易贻也是不久才知道。
同桌八卦着小顾初中时的事情:
“你知道吗,顾XX初中的时候跟我们班长朱舜佳谈恋爱的。”
易贻想,朱舜佳这个名字她早上才在宿舍里听到过,他们果然是有非比寻常的关系。
“有一次顾XX大姨妈来了,肚子疼,当时夏天超级热,朱舜佳就仗着自己是班长,不许我们开空调,连电风扇也不许开。”同桌至今提到这件事还很气愤。
易贻有些惊讶:“哇,这么夸张的吗。”
“对呀,后来朱舜佳考到了一中,他们应该就断了。”
“噢——”易贻心想,他们没有断啊,只是隐藏得很好啊,今早还提到了呢。
这是毕业以后就可以不藏着了?
不知道是谁带的头,班里的同学们正在疯狂撕书、扔书,年级里的所有班级貌似都如此。
二中的高三在实验楼的最上面两层,前后两幢楼相对着,两边是连接的走道和楼梯,把实验楼圈成了一个长方形,中间是一块带有绿植的空地。
易贻和其他同学们到教室外的走廊上往下望,此时空地上全都是白花花的一片,都是被撕掉扔下楼的书和考卷。
空中还有试卷的纸片在飘,像一场“雪”。
雪霁天晴朗,高三生的晴天终于来了,他们解放了。
随着纸片被一次次的扔向空中,顶上两层楼的走廊间回响着同学们激动的喊叫声。
班主任们闻风而动,同学如鸟兽散。
益达走进教室讲台,痛心疾首:
“我能理解大家的心情,终于解放了想要发泄,是吧?
但你们想过没有,学校里的卫生是要阿姨打扫的!
你们搞成这个德性,下面地上,外面走廊里,还有我刚才去看了,卫生间里都扔满了书!
你们知道阿姨要打扫多久吗?啊?”
大家默不作声,听着益达最后一次的发火。
“听说一中的住宿生把热水瓶都砸了,你们是有多恨!啊!”
大家面面相觑,忍不住笑了起来。
一中果然是一中,要来就要来更狠的,真是牛。
开完班会,静静回了自己住处,小邵和易贻一起回宿舍。
小邵的爸妈早就趁班会时间过来把她的东西打包得差不多了。
回到宿舍再稍微整理了一下,小邵就先走了。
益达说过两天,大家还要回校来拍毕业照,吃散伙饭,所以今天谁都没有分别的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