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溪心里亦是酸涩不堪。
她被迫离开桐城,被迫离开了很多她爱的人。
“不能聊那么久了。”顾西沉淡淡哑哑的声音响起:“溪溪,我们一切安好。”
乔溪点头,她一直都很担心程笙和温柔的情况。
现在都安好,那一切都好了。
乔溪温温的再次叮嘱:“甜椒,妈妈很快就会回来,你要照顾好粑粑弟弟。”
甜椒大大声的嗯了一声,保证道。
最终还是挂了电话,乔溪虽然还有些怅然若失,不过也是开心了不少。
她觉得,一切都开始回归正轨了。
不需多久,就可以回家和顾西沉团聚了。
夜色很快洒落了下来。
乔溪下楼吃饭。
她每天直到吃饭的时候才会下楼,不过也没有人会说她什么。
“溪儿,过来。”大哥薄菱夜开口。
乔溪走过去,温和的道:“大哥,有事吗?”
薄菱夜脸上带着一丝微笑:“我认识了一个女孩,明天要去英国见她,老二老三都会去,你要不要一起?”
去英国?
乔溪当然不想。
她笑着道:“是大哥很喜欢的女孩子吗?”
薄菱夜也带着一丝笑,点了点头:“感觉还不错。”
薄菱夜是长子,从小被做为接班人来培养。他的感情,更加身不由己。所以他这么多年,身边也没有女人,也从来没有见他说过,喜欢过哪个女人。
现在他说自己有感觉了的女孩,她还真是挺惊讶的。
“那您和二哥三哥去吧,”乔溪言行温柔,又带着恭敬:“我最近觉得好累,一点都不想出门。”
如果薄家三兄弟都出国了,那这几天,顾西沉来找她是不是方便了很多?
乔溪忍不住微微一漾。
如果是这样,那就真的是太好了。
“也行,毕竟你身体最近也不好。”薄菱夜也没有勉强:“等我们从英国回来,就举行你和老三的婚礼。”
乔溪温婉的笑着,但她感觉自己的笑容,一定是无比狰狞的。
不会有婚礼的。
鬼才会和薄菱白举行婚礼。
当晚,薄家三兄弟真的启程去了英国。
薄老不会搭理她,乔溪便一个人悠哉悠哉的在庄园里。
趁着这个机会,她想了想,还是去了薄菱白的房间。
推开门的时候,才发现薄菱白没有锁门。
也是,他们三兄弟和睦友爱,不必防着谁,所以在家里,也没有必要锁门了。
薄经常白应该会把解毒剂放在家里的。
乔溪想,因为每一次,薄菱白都会准时的把解药给她。
薄菱白的书房黑白分明,带着冷清的味道,和他本人一点都不一样。
毕竟,他喜欢穿粉色的衬衫,站在那儿不动声色,也像一只招枝花展的蝴蝶一样。
乔溪开始翻箱倒柜的找东西。
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
有些失望,不过也不至于很失望。
如果解毒剂能够轻易让她找到,那薄菱白就不是薄菱白了。
她刚想出去,目光突然落到了书桌上的照片。
那是最稚嫩的年纪。
安菲仍旧笑得一脸张扬明艳,她虽然不说话,却浅浅的笑着,露出白色的糯米牙,而薄菱白站他们中间,单手搂着安菲,也轻轻的笑着。
那样的笑容,是很真实的。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那么笑了。
乔溪把照片拿上来,轻轻的抚摸着照片上的脸,喃喃的道:“安菲,你知道吗,有时候我真的恨你。”
安菲是一个明媚的美国女孩,从小都在美国长大。家庭也富裕,只不过,不入薄老的眼,为了薄菱白,红颜薄命。
“我知道你放不下薄菱白,可是我也放不下我的丈夫,你为什么要让我陪着他?”乔溪有些恼怒的道,可是更多的,还是伤心。
她回到美国这段日子里,早就明白了,薄菱白让她陪着他,不只是他觉得他们三个人曾经日日在一起,而且,安菲想让她陪着他。
所以,薄菱白就理所当然了。
她长叹一口气,觉得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安菲没了,她也被困住了。
乔溪没有找到解药,就回到了自己房间。
只是刚刚打开门,她就愣住了。
她的床上,躺着一个男人。
男人穿着米白色的针织衫,一只腿曲了起来,姿态优雅好看,手上拿着她平时看的小说,侧脸斯文冷淡,俊美逼人。
乔溪的心脏立刻扑通扑通跳了起来。
她关上门,立刻扑到了他的身上,兴奋的道:“沉宝宝,老公!”
顾西沉淳笑着接住她的身体,牢牢的搂住她的腰,淳淳的笑着:“溪溪这么热情,为夫真是好生开心。”
乔溪一口用力的亲在他的脸上,笑得眉目洋洋:“爱你爱你,太爱你了嘛!”
她热情起来,什么话都不害羞了。哪怕平时会害羞,可是现在,那么久不见他了,自然顾不得害羞了,只想好好的粘着他,亲着他。
顾西沉翻身将她压下来,俊脸凑过去,笑得宠溺:“那就亲亲。”
他说完,没等乔溪有反应,立刻低头,撅住了她的唇。
他们现在能够在一起的时候,感觉都是偷来的,来之不易。
好不容易见面,乔溪只想完完整整的感受着他的气息和味道。
一个纠缠深喉的深吻,乔溪被吻得气喘吁吁:“你怎么那么早就来了。”
顾西沉蹭着她柔软的脸蛋,气息一样不稳:“做了个梦,就想见到我的溪溪。”
“什么梦?”两个人躺在床上,已经没有亲吻了,顾西沉将她抱在怀里,乔溪亦是紧紧的抱着男人的腰,两个人紧紧的在一起。
顾西沉摸着女人柔软带香的发,用力的深呼吸一口,将她身上的香气吸入肺内,才觉得整个人都好多了:“梦到溪溪披上婚纱,我在神父的面前拥吻你,你说你愿意嫁给我。”
他的溪溪穿起婚纱的时候,一定是最美的。
美得让他一觉醒来,就控制不住自己。
哪怕危险,还是要来见她,不顾万里,只是想要见到她而已。
乔溪搂着他的脖子,柔软的吻落在他的脸上,突然道:“我现在穿婚纱给你看好不好?”
之前顾西沉准备婚纱的时候,她为了婚礼那一天惊喜,所以就没有让顾西沉看。
可是现在,她真的好想让她心爱的男人看到她穿上婚纱的样子。
顾西沉一愣,接着反应过来,脸色很难看:“薄菱白的婚纱?”
意识到她说的这句话让顾西沉很不开心,乔溪立刻开始解释:“不是嫁给你,什么婚纱对我来说都只是衣服而已,而且,我也不会穿上婚纱和他走进礼堂的。”
婚纱只要没有穿着走进礼堂,那些根本就不具备任何神圣的意味,也就不具备着,属于哪个男人的婚纱。
她再次柔柔的解释,笑容温柔甜蜜:“只有你的婚纱,我才会心甘情愿穿着走进礼堂。”
男人满意了。
他低下头,亲吻着女人漂亮小巧的耳垂,温柔的往里面吐着风:“溪溪想要什么样的婚礼?”
他可能只是过来和她谈婚礼的事情,而不是做其他的,乔溪想。
她痒得直笑,笑容清脆:“中式的一定很漂亮。”
顾西沉的大手在她身上游弋,最后放在她柔软的腰上。
她是蜂腰削背,如果穿着中式的婚服,头戴着凤冠霞被,穿着绣花的鞋,走路的时候,身上的手饰叮当叮当的响,一定是最潋滟娇艳的新娘。
但他并没有定制中式的婚服,一直以为,她应该是想要一个西式的婚礼。
顾西沉笑着道:“那我们举行一场中式的,再举行一场西式的。”
乔溪也是满怀憧憬。
她的脑海里,也是控制不住出现了一副唯美的画面。
他们像古人那样拜堂成亲,结发为夫妻。
女人点了点头,整个人越发的娇软:“那就先举办中式,再举办西式。”
她和顾西沉在一起的时候,已经褪掉了身上那股冷漠和敏感的锐气,越发的像个被娇软宠爱的贵太太。
顾西沉吻住了她,在她沉迷的时候了哑声的笑了:“这次没有弄丢了。”
他长指将一盒小东西拿了出来,乔溪脸色便通红了。
他还是因为上次翻墙把**掉的事情耿耿于怀。
女人羞怯的将自己的脑袋埋入了他的怀里,任由他为所欲为。
顾西沉愉悦的笑,就在他们准备水到渠成的时候,门口突然被敲响了。
应该说是被踹响的。
但外面的人应该说担心什么,所以没有敢把门口踹烂。
可是已经足够把乔溪吓得魂不附体了。
“乔溪,给我开门,然后带着你的野男人,给我滚出来!”薄菱白怒吼的声音响起。
乔溪抓着顾西沉的手,抬头看着他,紧张的问:“宝宝,怎么办!”
顾西沉安抚的亲了亲她的脸颊,帮她把刚才被他脱掉的睡衣穿上,神色自若的道:“既然发现了,不出去见一下,好像不太礼貌。”
乔溪简直无语了。
什么礼不礼貌。
她还真怕待会儿他们打起来。
顾西沉率先站起来,然后将她拉起来,搂住她的腰,走去开门了。
去而复还的薄菱白站在门口,漂亮近乎妖冶的容颜崩得厉害,带着压抑不住的怒意。
应该说,是去而复还的薄家三兄弟。
乔溪担心的想要护住顾西沉,脑袋里一直在想着,该怎么样让顾西沉安全的离开。
相比较,顾西沉很淡定,仍旧是带着贵公子矜贵的派头,微微笑着:“怎么,薄少的飞机晚点了吗?”
薄菱白的目光,落在顾西沉放在乔溪腰上的手,那一刻的怒气,几乎是无法控制的。
乔溪是安菲留给他的唯一的礼物,是他在这个世界上,还能够坚持的原因。
他救了她,给了她安身立命的理由和家,所以,她理所当然是他的。
既然是他的,又怎么能够让别的男人染指了。
他几乎是控制不住,要扑过去一拳揍到顾西沉的身上,却被薄菱夜拉住了。
薄菱夜声音如大提琴一样厚重低沉,淡笑着道:“顾总来家里做客,怎么不支会一声,我们好招待一下。”
薄家三兄弟都不是好惹的货色。
三人合体,更是所向披靡。
顾西沉浑身上下都带着冷淡而漫不经心的笑容,他清冽的笑着:“不忙,我不是来做客,只是来做我的女人而已。”
乔溪头皮发麻,用力的拧了拧顾西沉腰上的肉。
这个男人是不是有毒,这个时候还敢说这种火上浇油的话来刺激他们。
因为,就连一向沉稳的薄菱夜脸色都微微收敛了几分,薄菱白呼吸急促,双眸喷火,冷酷的薄菱深不悦的开口:“顾总,这是我们劳伦斯的庄园,不是你的盛苑,”
有句话叫强龙不压地头蛇,何况现在乔溪的命还握在他们的手里。
顾西沉淡笑:“薄二少真是聪明,知道用这种方式炸我现身。”
薄菱夜根本不是要去什么英国看自己心爱的女人,这只是一个借口而已,目的就是为了让他来薄家庄园,好把他抓个正着。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顾西沉淡淡的耸肩,无所谓极了。
他当然知道薄家三兄弟不是去了英国,就如他们后面也知道他曾经偷偷溜进了庄园。
他们是棋逢对手,互相分庭抗礼的存在。
只是,他太想乔溪了,特别还是做了一个有她的美梦,这种思念,就越发的控制不住,必须要见到她才可以平息得下来。
薄菱深冷笑:“所以顾总觉得,你今晚还可以安然无恙的出了薄家?”
气氛瞬间有些冷。
顾西沉眯起了眼睛,须臾,他淡淡的笑着,眉目全是从容:“如果你们家的老爷子同意,自然是可以的。”
薄菱白一怔,紧接着就是冷漠而仇视:“你和老头子又做了什么交易?!”
薄菱白是仇恨薄老的。
他非常非常的憎恶薄老,因为他害怕了他最心爱的女人。
哪怕那么多年,他一直强行把这些仇恨压在心里,用恭敬伪装所有的情绪,可是这一刻,那样磅礴的仇恨,还是由胸腔传了出来,很快就散播到四肢百骸,所有的细胞都快要爆炸了。
为什么?!
为什么父亲不肯放过安菲,如果也还不肯放过乔溪?!
为什么一定要把他在乎的人从他身边抢走?!
“老三,冷静点。”薄菱夜的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训斥了一声。
薄菱白很少失控,今天的这幅模样,还是安菲去世的时候那时才有的。
顾西沉淡淡笑,没有将他的怒气放在眼里:“薄三少,我女人住在你这里,你还真把她当成你的女人了?”
可笑,还妄图将他独一无二的溪溪变成替代品。
他的溪溪,是全世界最好,最聪明,最美丽,绝无仅有的好女人。
薄菱白冷笑,漂亮的脸孔有些扭曲:“等我和溪儿结婚,一定会将顾总奉为座上宾。”
顾西沉嗤笑:“别做梦了,我的溪溪不可能和你结婚。”
乔溪拉了拉男人的衣服,低声说道:“宝宝,你别说了。”
他这是想要把薄菱白气死吧?
薄菱白现在对自己父亲的掌控欲已经到了一个相当厌恶的程度,只要再来一次,他就可以崩溃了。
“大少爷,老爷吩咐,放顾总离开。”就在他们剑拔弩张的对峙谁都不肯后退一步的时候,薄老的亲信走了进来,那双厉眸看了看,最后恭敬的道。
薄菱白身侧的手用力的握紧,咬牙切齿的问:“你到底许诺给了老头什么好处?”
顾西沉没有理他。
他低头看着怀里的女人,抚摸着她的小脸。
这样的分离,已经让他厌烦了。
必须尽快结束,将乔溪接回来。
“薄三少,如果你现在让我把溪溪带回去,我想我们之间,一定可以安然无恙。”顾西沉淡淡的道,那双一直清淡的眸更加的平淡,可是这种平淡,更像是一层保护膜,把里面翻涌的浪潮全部都藏住了。
薄菱白冷漠的拒绝:“你认为你的威胁我会怕吗?”
他从来就不相信顾西沉会那么容易欺负。
会那么甘心,什么都不做,而让乔溪留在美国。他肯定在蕴藏一个针对他们的陷阱,甚至还有可能会让他们措手不及。
可是乔溪,他永远都不会放了她。
因为,他太想像一个正常人,有血有肉,有怒气有快乐,有七情六欲的活着了。
顾西沉淡笑,不再说什么了。
既然如此,顾氏和劳伦斯家族,就没有什么缓和的地步了。
他转头,叮嘱着女人:“晚上关好门,记得每天换一朵新鲜的玫瑰花,记得想我。”
他旁若无人的说着情话,眼里的爱意浓郁,将她包裹住,下一秒就可以将她溺毙了。
如果不是时机不对,她早就扑到他的怀里高兴的亲着他了。
乔溪无语的道:“你要不是有恃无恐,就要被薄菱白打死了。”
这个男人,还真是嚣张。
不过,她就爱他的嚣张。
顾西沉笑了笑,亲了亲她的脸蛋,这才放开她:“我走了,记得想我。”
薄静白脸色已经沉得如同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样了。
顾西沉走过去,在薄菱夜的身边停了下来,云淡风轻的道:“薄大少,你应该知道,比起溪溪,薄氏需要你顾虑的事情还很好。毕竟你们的父亲还可以压你们一头,而我没有任何的顾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