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溪气得面色扭曲。
果然,这个变态!
她是死是活,他根本就不会在乎!!
乔溪咬了咬牙,最后还是只能忍耐的道:“所以,薄菱白,你真的觉得我会心甘情愿嫁给你?”
她和安菲是最好的朋友,可是不代表,她有必要照顾她的男人。
薄菱白看着乔溪反感的样子,他从来不甚在意,只是现在觉得有些胸闷气短。
他笑了笑,仍旧是一贯不正经的笑:“那又如何,溪儿,你是要嫁我的,见我父亲,是正常的。”
乔溪回到薄家庄园那么久了,从来没有见过薄老。
且不说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是薄老,最近身体不好,又怕死,最近一直在休养。
乔溪冷冷的笑了笑:“那走吧。”
她随意披了一件外套,就要这样走出去。
薄菱白拦住她,不悦的道:“你就想这样走出去?”
乔溪回眸,冷漠而如常:“就这样。”
薄老看到她这样,肯定会勃然大怒。
薄菱白不想让乔溪和薄老起争执。
他打开乔溪的衣柜,拿了一见到粉色蝴蝶袖的裙子递给她,耐住脾气道:“穿这个。”
乔溪又一肚子火:“薄菱白,女人的衣柜是你可以随便开的吗?”
里面还有她的贴身衣物,被他看到,她就觉得一阵恶心得想杀人。
薄菱白淡淡,勾唇妖笑:“你准备成为我的女人了,要慢慢习惯。”
呸!
乔溪气极。
怎么会有这样不要脸的男人啊。
她拿过裙子,冷漠的进了盥洗室换衣服。然而随手绑了一个丸子头,就跟着薄菱白去给薄老请安了。
薄家庄园很大,分为东西南北的院子,薄老住在东院,相隔的距离远,所以平时都不怎么走动。
乔溪和薄菱白走进去的时候,东院里的花开得正茂盛。
退休了的老人,就喜欢摆弄花花草草。
薄老坐在躺椅上,就坐在他的花圃前,漂亮的花,成了此刻,唯一的点缀。
“父亲,”薄菱白恭敬的开口,他们站在薄老的后方。
乔溪也跟着恭敬的道:“薄老。”
乔溪还真的是怕这个老人的,他残忍,杀伐果断,逼死了安菲。
“站到前面来。”薄老哪怕上了年纪,声音仍然浑厚有力,如洪钟一样。
乔溪和薄菱白站到了他的前面。
薄老长相严肃,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仍旧可以看出年轻时英俊的样子,只不过,太过冷漠的双眼,像是常年放着融化不了的冰雪一样。
“丫头,一年多不见了,你这本事倒是渐长不少。”薄老看着乔溪,冷哼道。
乔溪还是那副恭敬的模样,微微笑着,带着名媛淑女一样的平和:“薄老身体还是一样强健,这么久不见,精神更好了。”
她拍起马屁来,向来都是什么都可以说的。
特别是面对这个老人,不能硬碰硬的来。
“哼。”薄老冷哼,没有把她的须溜拍马听进去,反而更是冷漠:“你要和老三结婚?”
薄老其实对薄家三兄弟都有明确的结婚对象。
只不过,一向听话的几个儿子,在婚姻面前,一直都是反抗的。
乔溪在思考,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或者说,如何利用薄老,既可以让薄老破坏掉薄菱白要娶她的决心,又不惹怒薄老和薄菱白。
但是,是真的太难了。
似乎没有什么好的法子。
乔溪温温的笑,笑容温婉和熹,又乖巧地,像个讨好长辈的孩子:“薄老不想我嫁给三哥吗?”
薄老看着乔溪,倒是笑了起来:“你在提醒我,自己选择尊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薄老的确是这样的人。
他想要操控自己的儿子,事无巨细,特别是婚姻。他不可能容许自己的儿子娶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人回来。
乔溪杏儿眼一直带着不疏离也不亲近的微笑,名媛的度把握得刚刚好,声音清透温柔:“倒也不是,只不过,婚姻,自然有父母的同意才完美。”
她的手疼了一下,是薄菱白恼怒的掐了她。
乔溪面无表情,并没有将他的怒意放在心里。
“你倒是实诚。”薄老也见过乔溪很多次了,只不过当时老三不省心,老是追着那个女人跑。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乔溪,或许只是当乔溪是老三偷偷养的女人。
男人可以养女人,但是娶回家的女人,必须是让他满意的。
乔溪微笑,说话都轻声细语的,不会让薄老生气。
“我不同意老三娶你。”薄老开始单刀直入:“不过你要是真心实意喜欢老三,让他养着你我也可以同意。”
他因为安菲的事情,让薄菱白已经产生了无可调和的矛盾。如果还想留住这个儿子,那现在,就不应该和他彻底杠上。
乔溪在心狠狠骂了这个老东西一次。
她还想薄老可以强制性要求薄菱白不娶她呢。
让她给薄菱白当情——妇,做什么梦呢。
乔溪脸上也没有什么怒意,甚至还开心的道:“那真是太好了,像我这种离过婚的女人,能够找到三哥这样的依靠,真的是前世修来的福气。”
“你说什么?”薄老冷戾的目光越发的狠了,那股漫不经心已经不见了。
乔溪像是被吓了一跳,战战兢兢的后退了一句,害怕的声音抖结巴了:“我……我说有三哥这样的依靠,是我的福气。”
“你离婚了。”安老定定的冷到。
乔溪怯怯的点了点头。
“老三,你越来越放肆了。”薄老目光终于落到薄菱白的身上,面容冷肃,极其不悦。
薄菱白的脸色,同时也已经狠狠的沉了下来。
薄老虽然从小到大都在美国长大,可是也一直学习着中国的教育。
他这个人,偏执冷漠,对人特别苛刻,动不动就把人处死,不把人命当回事。
同时更重要的,他自命清高,向来注意女人是否清白干净。
像乔溪这种嫁过人的,身体已经被开过了的,是不可能和他儿子在一起,哪怕做个情妇都没有资格。
乔溪早就知道了薄老是这样的人。
也只有薄老,现在可以组织薄菱白要办婚礼了。
薄菱白低着头,态度恭敬,声音也完全没有面对父亲都爱意,只有冷漠的恭敬:“父亲,溪儿是我一手培养出来的,我需要她陪着我。”
除了她的冷淡性格,她所会的一切,都是薄菱白在那四年里教给她的。
所以,他便想要她这样,由他一手教出来的女人陪伴她。
薄老冷笑:“我不同意。”
乔溪红唇微微勾了勾,不过仍旧是低着头,当做害怕到什么都不敢说的样子。
薄菱白妖冶的脸庞越来越紧绷,他在忍耐,身侧的手,渐渐的用力的握紧了。
已经失去了一个安菲,因为他父亲的不同意。
可是现在……
薄老是聪明人。
他当然知道自己儿子现在内心的想法。
他现在的确不适合和自己的儿子离心了。
有些事情,可以慢慢来。
“当个暖床丫头倒是挺好的,你要是喜欢,现在就领回去。”薄老淡淡的想。
乔溪忍不住的蹙眉。
这个老狐狸,到底在想什么?
她可不愿意再在薄家庄园呆下去了。
薄菱白看着乔溪,面无表情的拉着她出去。
乔溪简直是被迫的拖了出去。
薄菱白脚步很快,长手长脚,力气又大,根本不顾她的感受,她会不会疼,她有没有跟得上他的步伐。
她踉踉跄跄的脚步,其实有些狼狈,不过,乔溪没有什么感觉,面上淡然得很。
不爱不是原罪,就只是不爱而已。
薄菱白直接将乔溪拖回了他的房间,他很用力的甩开她,面色恼怒:““溪儿,你到底想要什么?”
乔溪的手腕被他握得生疼,她低头一看,都红了。
微微揉了揉自己的手腕,乔溪不解的道:“我能要什么。”
她心心念念的,不过是回归她的爱人身边而已。
“你以为我父亲出面我就无法娶你了?溪儿,你想与虎谋皮,这是自寻死路!”薄菱白厌恶的道。
他憎恶乔溪打算用他父亲逼迫他的手段,他前半生,已经受够了他父亲的逼迫!
乔溪微笑:“我这不是没有成功吗?”
薄老的阻止,的确是她目前最好的办法了。
“他要不是不想和我们几兄弟再交恶,他刚才就会当场杀了你!”薄菱白声音大了几分,似乎是恼怒,似乎是难过,还是什么其他的情绪。
乔溪低垂着眸,一如既往地的平静,眼波都没有动一下。
她当然知道,也更清楚,现在的局势,薄老不傻。肯定不会杀了她。
所以她才想让薄老出面。
可是没想到,一向狠辣连亲生儿子都会往死里打的儿子,现在竟然愿意退到了这个份上。
所以,她几句挑拨,没有用处。
“你想知道为什么我们相处那么多年,我却始终不愿意嫁给你吗?”乔溪淡淡的问。
他们的确要好好的谈一谈,为什么他们不能相伴结婚。
这的确是薄菱白感兴趣的点。
他自认英俊多金,也招女人的喜欢。而且,她是他教出来的,彼此也了解,在一起,不是很合适吗?
“说说看!”薄菱白也来了兴趣,催促她道。
乔溪晃了晃自己白皙手臂上很明显的一圈红圈,淡淡的笑,眼里却凉沁逼人:“顾西沉从来不会让我跟不上他的脚步。”
她和顾西沉在一起那么久,他对她,向来都是一百分的耐心。
无论他多么愤怒,也不会将她拖着走,让她跟在他后面。
他从来都是将她放在平等的位置上,然后用自己的疼爱好好呵护着她。
所以她心甘情愿陷进去那样的温柔,陷进去那样的宠爱。
薄静白看着她的手腕,突然怔了下来,薄唇轻启:“我刚才只是没有反应过来。”
如果心里装着她,压根不会这样。顾西沉愤怒的次数多了去了,他就不会这样。
乔溪无所谓的笑:“如果是安菲,你就不会这样了。”
归根结底,不爱就不会在意。
所以,为何要绑在一起。
薄菱白脸色沉了下来:“溪儿,你知分寸,我答应你,以后我会慢慢的对你好,但我们之间,不要提安菲了。”
安菲已经过去了。
他不想再回忆,乔溪陪着他,他想忘记那黑暗的一切。
乔溪杏儿眼微弯,明眸善睐的样子,看着很温顺,实则很冷淡:“你不爱我,所以你永远无法对我好。”
不论想怎么对她好,可是心不在她身上,做什么都是疏忽的。
薄菱白漂亮的脸很难看,压抑的道:“爱情是我承诺给安菲的,除了爱,我什么都给你,这样还不行吗?”
薄菱白是以为,她不想嫁给他,是因为他不爱她?
想多了。
这个世界上,她只想要顾西沉的爱。
其他人的爱,只是负担。
已经说不通了。
乔溪便不想再说了。
她走出去,声音清冷:“如果你可以让我穿上婚纱,那这个婚礼,你想举行就举行吧。”
纤细都腰突然被抱住了。
男人有力的双臂用力的固住了她的腰。
乔溪浑身一震,立刻开始挣扎:“薄菱白,你放开我!”
薄菱白没有放,他的力气,也是乔溪挣脱不开的。
“溪儿,吻我一下。”他将乔溪转了个弯,面对面,温热的呼吸,立刻喷在了她的脸上。
乔溪瞪大了双眼,眼里都是明显的恐惧:“薄菱白,你还敢强迫我?”
“不,我是威胁。”薄菱白摸着她柔嫩的脸,心情很好。
与她生活一辈子,其实他是很喜欢的。
他已经用这个解毒剂威胁她太多次了。
乔溪恨得牙痒痒的,恨不得扒了他的皮。
“滚开!”乔溪对薄菱白,说话向来没什么恭敬,特别是这个时候,更是没什么耐心。
薄菱白没有滚。
一双桃花眼潋滟着风情,比女人还要妩媚,漂亮又夺魄。
他低头,轻声的道:“似乎我从来都没有吻过你,溪儿,我想吻你。”
他必须和乔溪走上正轨。
他需要乔溪。
需要乔溪长长久久的陪着他,这样,除了他,就还有人记得安菲。
乔溪咬牙切齿的道:“顾西沉会杀了你的!”
她真的没想到,薄菱白对她的兴趣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是不是还想强迫她和他上——床?
想到这里,乔溪便止不住的害怕。
薄菱白的脸压了下来。
乔溪杏儿眼瞪的很大,里面有害怕,也有嫌弃,脑袋里思索着怎么办。
她是不可能会让薄菱白吻她的。
思绪到了这里,乔溪立刻当机立断的出手,一拳头直接挥到了他的脸上。
薄菱白迅速的握住了她的拳头,表情冷冽:“我大概是最后悔教了你功夫。”
乔溪刚到美国的时候,只是有一些跆拳道基础。他亲自手把手教她功夫。
结果现在,竟然用到了他的身上。
乔溪迅速后退,警惕的道:“薄菱白,你最好不要动什么歪心思,不然恩人变仇人,我做什么都不会愧疚。”
她的善良和心狠手辣,是共同的。
薄菱白勾起唇,淡淡的笑了笑:“我不着急,溪儿,我们的婚礼提前。”
乔溪一颗心如坠冰窟。
她咬着唇,不说话。
他现在是连她挑选婚纱的时间都不想等了,只是想随意给他穿一件,然后上了礼堂。
至于她和顾西沉的婚姻,他有的是办法给她改名换姓,这样,她从此之后,就只是做一只陪伴他的笼中鸟了。
乔溪咬着唇,倔强的走了出去。
这一次,薄菱白没有阻止她。
再压下去,乔溪反弹起来,会更加的剧烈。
接连几日。
薄菱白都在忙婚礼的事情,顾西沉也几天没有来看她了。
她知道,他神不知鬼不觉溜进薄家庄园,很危险,如果高频率的出现,只会越来越暴露。
这样,一切都前功尽弃了。
可是他不出现,她就没有办法将那颗她拿到的解毒剂交给他。
乔溪整个人都烦躁极了。
所以晚上的时候,她并没有下楼吃饭。
这几天,她并没有和薄菱白说一句话。
薄菱白也没有生气,好像只要她生活在这座庄园里,见不见面,说不说话,其实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只要她在这个庄园里就好了。
晚饭的时候,佣人敲门,将晚饭送了上来。
“乔小姐,吃饭了。”佣人恭敬的道。
乔溪看着她,是上次那个佣人,她是顾西沉的人。
这个佣人,一般不会服侍她,更不会找她的。
乔溪一瞬间惊喜,却按兵不动,淡淡的问:“今天都是什么菜?”
佣人将饭菜放了下来,微笑着道:“都是乔小姐喜欢吃的。”
乔溪一看,的确是她喜欢吃的。
有好几道菜,还是顾西沉特别爱给她做的。
微微笑了笑:“你尽职尽责,工作那么辛苦,我给你奖赏吧。”
佣人立刻受宠若惊,开始拒绝道:“乔小姐,我在庄园的薪水待遇很好,不能要您的奖赏。”
“大哥常常都会佣人们一些奖赏了,你就不要推拒了。”
乔溪温柔的笑道,打开抽屉,拿了一个天鹅绒的盒子给她:“里面是一串项链,我买了也不常戴,都是女孩子,都要爱美一些,光秃秃的手多不好看,你戴着吧。”
佣人还拒绝了好几次,乔溪坚持,她就收下了。
她露出了一抹安心的笑容:“谢谢乔小姐,这串手链,我一定回好好戴着。你找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