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笙笑了笑,有些莫名的偏执:“可是我喜欢你,从小就喜欢你。”
乔溪还记得,小的时候程笙捡了一只狗,他很喜欢那只狗。
每天都会很温柔很有耐心的去喂它吃东西。
他在用自己的方式,希望那只狗狗也会喜欢他,然后他就可以带回家养。
但那只狗狗很通灵性,有自己非常忠诚的主任,所以一直不亲近他。
他仍旧天天去看它,直到有一天,那只狗死了。
他却不伤心。
乔溪记得很清楚当时程笙的表情。
如释重负。
小男孩得不到自己喜欢的东西,偏执的仍旧要去喜欢。
直到,那样东西消失,不然他就会一直喜欢下去。
他温柔到偏执。
乔溪莫名的叹气:“可是我,只爱顾西沉。”
乔溪是一个很有原则性的女人,她不喜欢在不必要的事情上蹉跎。
耽误自己耽误别人。
何况,这就是林书英彻彻底底的声东击西。
程笙倔强的道:“我就是喜欢你。”
乔溪闭了闭眼。
很久她才道:“你还记得我和你说的那个美国朋友吗?”
程笙抿唇,点头:“记得。”
“我在美国没有朋友,从来就只有我一个人。”乔溪静静淡淡的道,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没有什么特殊感觉,甚至很平静,面色温柔且淡然。
像是再说别人的故事。
所谓的,朋友的故事。
程笙不可思议的睁大了双眼,脸色苍白:“溪溪,你说什么?”
那个未婚生子,孩子不见了的,不是她朋友吗?
“四年前,我被林家人设计,好不容易活下来,四年后,我还是遇到了和四年前一样的困难,只不过,他们把对象换成了你。”对象是程笙,她不可能漠然,所以,杜绝这条路的唯一办法,就是只能让他放弃。
她和程笙,没必要因为这种事情离心。
双拳紧紧的紧握成拳,像是被刺激或者难以置信一样,男人温柔的容颜毫无血色。
他没有说话,看着乔溪的目光带着难以言喻的疼痛。
乔溪隐秘的内心突然抽痛了一下,她张口:“很介意吗?”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无关程笙的情绪。
他是一个很好的男人。
如果他都会介意自己喜欢的女人身上发生过这样的事情,那么顾西沉呢?
那样干净俊朗的男人,会不会更加介意?
程笙低头,手肘撑在额头上,播音好听的腔调沙哑:“为什么和我说这些?”
这些,是她人生中最痛苦的事情,她却朝他剖开了血淋淋的内心。
乔溪淡淡的笑了笑:“因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她不能看着林书英,从程笙身上下手。
与其藏藏掖掖,弄得两个人都不愉快,不如就说出来,省掉许多的麻烦。
程笙喉结动了动,声音带了几分难言的沉默:“他知道吗?”
他说的是谁,不言而喻。
乔溪老实的摇头:“不知道,我认为他还没有到知道的程度。”
说起来,不过是因为她害怕了。
最好的朋友和最爱的男人,区别还是很大的。
她没有勇气说出口,所以退缩是她目前最能适应的状态了。
程笙的目光,压抑而深沉。
他很少有这样的目光。
他是偏执的,却更是阳光的。
乔溪笑了笑,温和的道:“程笙,我不可能会和顾西沉分手,所以,无论林书英和你说什么,你都不要做,这是我,希望我的朋友,能够给我最大的善意。”
乔溪站起来:“我先走了。”
林书英可以给他找来千千万万的相亲对象,哪怕那些相亲对象有多歪瓜裂枣,她都可以坐下去,也能若无其事的聊上一整天。
可是程笙不一样。
程笙是她小时候,遇到的最大的温暖。
乔溪脚步刚刚动,就被拉入了一个怀抱。
不同于顾西沉清俊却又霸道的温柔,这个怀抱,仅仅只是温柔。
程笙喘着气,着急的道:“我不介意,溪溪,你给我一个机会。”
乔溪无奈的笑开了,她拍了拍男人的手臂:“这个我就当做是朋友之间的拥抱了啊,程笙,你可以放手了。”
程笙倔强的摇头:“我不想放,溪溪,我不放。”
带着一丝孩子气。
乔溪似乎觉得有人在拍他们。
她现在觉得自己就活在一个时时刻刻都别人监视的牢笼里面。
压抑得惶恐和不安。
乔溪强硬的将程笙拉开了,面上带着一丝冷漠:“程笙,有时候,深情也是负担,你明白吗?”
程笙面色呆滞,很久没有回过神来。
负担?
乔溪有些于心不忍,却还是冷漠的离开了。
她仇恨林书英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这个男人太懂人心。
从来都是从她最重要的人下手。
她的妈妈,还有程笙。
凡是最能戳她心窝子的,他从未放过。
刚刚出了咖啡厅,电话就响了起来。
是顾西沉的电话。
她急急的问:“顾西沉,找到了吗?”
那边男人清淡的声音覆盖着淡淡的温柔:“你在路边等,我让司机去接你,需要你自己确认。”
乔溪点头:“好。”
电话挂了。
街头的梧桐叶掉得更加多了,金灿灿的世界,仿佛为所有人都踱上了一层金光。
乔溪近乎惊慌的站在路旁等待。
找到了吗?
真的找到她妈妈了吗?
那样不由自主的害怕一瞬间覆盖她所有的心脏。
心脏跳动的频率让她有一种难言的恐慌。
就像是,近乡情怯吗?
十二年不见的妈妈,以为死了的妈妈,就要出现在她面前了吗?
没等乔溪等太久,盛苑的司机就赶到了。
乔溪坐上车,声音柔和的问:“李叔,我们去哪里?”
李叔在盛苑工作有些年头了,顾西沉没有空的时候,都负责接送小甜椒。
李叔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他说:“先生让我送小姐去新苑。”
乔溪一愣。
新苑也是桐城最盛名的小区,和盛苑一样,都是有钱都买不到的小区。
她还以为,以林书英对她们母女的仇恨,指不定她妈妈在哪里受苦。
很快就到了新苑。
乔溪下车的时候,到了门口,只见门口站着几个保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