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顾西沉其实真的是来出差的。
巴黎时装周已经到了尾声,她没有什么忙的了,已经可以买机票回国了。
这次巴黎之行,乔溪收获颇丰。
不仅连续霸占微博热搜榜,还收到了一部电影的邀约。
至于秦然,法律怎么制裁就怎么制裁,她已经仁至义尽了。
是真的好想小甜椒了,所以乔溪订了明天的飞机票回去。
顾先生去谈生意,她就想趁着这个机会,去逛逛巴黎。
她和温柔边看景致边拍照,手机就响了起来。
她没有存的号码,可是她却清楚的记得,这个号码,是谁的。
她今天穿了一件橙色的羽绒服。
橙色显黑,她穿起来,却好看到像一个没有毕业的大学生一样,年轻美貌,朝气蓬勃。
她接起来,冷漠的道:“有什么事需要打给我,报丧来了吗?”
那边停顿了几秒,很不悦的道:“乔溪,这是你和父亲说话的态度吗?”
乔溪冷笑:“林书英,你是不是有毛病,我爸爸早就死了。”
林书英看着不远处的年轻女人,面色阴郁:“小溪,我们谈一谈。”
“没什么事我挂了。”乔溪冷淡的道。
她从来不觉得,一定要和林家的人老死不相往来。
那是几乎不存在的事情。
林书英突然就笑了起来,阴冷犹如潮湿山洞里吐着蛇信子的毒蛇一样:“你说对了,乔溪,我就是来给你报丧的。”
乔溪眉心狠狠一跳:“你说什么屁话!”
“想不想见见你妈妈?”阴冷的声音重重的响起。
女人杏儿眼微微睁大,覆盖了一层泪水,里面装满了不可置信。
她的手都在抖,唇瓣哆嗦着,她咬住,佯装镇静的道:“我妈十年前就被你这个畜生和你的小三给害死了!”
“如果没死呢?”林书英嗤嗤的笑了笑,舌头仿佛都可以吐出腐蚀人心的毒液。
风很大,今天巴黎有雪。
漂亮的雪花落下来,掉到了艾菲尔铁塔上,覆盖到了女人的脸上。
她似乎觉得整个世界都寂静了。
那一刻,她什么都听不到,冰冷得仿佛心脏都停博了。
乔溪荒唐的问:“你说什么?”
乔溪从小就粘妈妈。
十岁以前,她都是和爷爷奶奶一起生活的。
她的记忆里,妈妈对她的爱,是可以付出一切的爱。
她还记得,妈妈死的那一天。
她握着她的手,朝她扯出一抹怜爱的笑容。
她说:“对不起宝贝,把你带到这个世界上,让你孤苦伶仃一个人,妈妈先走一步了。”
无论她怎么哭,怎么祈求,妈妈还是闭上了眼睛。
她早就没有妈妈了啊。
“对面咖啡厅,进来。”林书英说,挂断了电话。
乔溪茫然的看过去,就看到对面的咖啡厅里,熟悉到让她从心灵深处生出来的仇恨的男人坐在那里。
她几乎是不受控制的走过去,没走几步,就变成了跑。
她几乎是跑了进去。
咬牙,仇恨的道:“林书英,你刚才说了什么?”
林书英淡淡的喝了一口咖啡,笑着道:“坐下来,好好说。”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乔溪控制不住,双手握成拳,用力的搁在桌子上,桌子都发出了细微的声响。
她的怒气和她的惊慌无所掩盖。
林书英反而不着急,慢条斯理的道:“小溪,我承认,我从小就不喜欢你。”
乔溪已经对这种话没有任何感觉了。
这句话,和面前这个人,不会让她产生一丝一毫难过的情绪。
他知道,他不会那么容易就说出来。
乔溪坐下来,脊背挺得很直,冷冷的笑道:“放心,你哪怕死了,和我也没有任何关系。”
“但雪凝不一样,他是我真心疼爱的女儿,你让她不高兴,我就会不高兴。”林书英淡淡的道,眉眼中浓郁的阴郁,像粘稠得化不开又刺眼的鲜血。
乔溪闭了闭眼,终于压抑不住的暴躁:“我不关心也不在意你们之间的父女情深,我问你,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她为什么要在乎他们之间的父女情深,她有毛病吗?
这俩人怎么相亲相爱都没有关系,来世希望这种极品,继续做家人。
“小溪,和西沉分手。”林书英冷漠的道,目光忍不住又露出了嫌恶。
乔溪觉得荒唐,又觉得可笑,还觉得嘲讽:“天气太冷,把你老化的大脑冻烂了?”
她说话一向不留情,林书英还是忍不住脸色难看了下来:“谁让你和父亲这么说话的?乔知伊没有教过你什么叫礼貌?”
“闭嘴!”乔溪冷漠的道:“别从你的嘴里说出我妈妈的名字,我嫌脏!”
林书英冷冷的笑,丝毫不掩饰憎恶了:“我最后说一次,离开顾西沉,搬出盛苑。”
乔溪觉得面前这个疯子真的是病入膏肓了。
他以为他是个什么东西来对她的生活指指点点,甚至妄图控制。
“你就算疯了,也应该抱着你和小三的野种从楼上跳下去,下十八层地狱,跑我这来发什么疯!”乔溪生冷的道,目光毫不掩饰的嗤笑。
乔溪真的觉得这一家人都是疯的。
她也是愚蠢到为什么要浪费自己的时间和他耽误。
“你看看这张照片,或许就会考虑我说的话了。”林书英嗤嗤的笑,从口袋里拿出照片放到了桌子上,推了过去,
乔溪低头一看,瞳孔止不住的睁大,瞳仁猛然又紧缩起来。
她死死的看着照片上的女人,像是做了一场梦一样的错觉,又或者不是真实存在一般。
可是就是如此真实和清晰,照片里的女人躺在床上,容颜带上了苍老,瘦得只剩下了一把骨头。
可是那张脸,还是和小的时候,一模一样,带着她熟悉的温柔和美丽。
只有她妈妈,才有那样平和又静谧的美丽。
桐城最盛名的名媛乔家独女乔知伊,曾经是风靡整个上流社会的第一美人。
哪怕苍老了很多,乔溪仍旧一眼就认出来,那是她妈妈。
眼泪吧嗒吧嗒的从眼睛掉出来,她急切又颤抖,从桌子上拿起那张照片,纤细的手摸着里面女人的脸,喃喃的道:“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