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有动静,楚溪一个激灵,抄起关刀就奔了出去。
楚泉则是自那二十尺长的木桌子下抽出一根六尺长的象矛,也同样追了出去。
楚江更是不一般,直接腾空而起对着屋顶就是一掌。
“碰!”的一声,他打破屋顶飞了出去,破洞足足有三尺来宽,瓦片更是飞的满天都是,摔在地上发出噼里啪啦的碎响声。
要说楚江不愧是大堂主,一身看家功夫倒是使得老练,登顶的一瞬间便看到了郭氏父女两个,抓起一片碎瓦对着郭晴晴就是一甩。
碎瓦如流星一般划破了长夜,刺向了郭晴晴的咽喉。
“小心。”郭风华猛的道。右臂猛然伸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两根指头捻住了这片碎瓦。
楚江一惊,他深知自己方才的掷力若是中了,那郭晴晴的脖子必然是要开花,更何况是用两指去夹,此人要么是绝世高手,要么就是不想要手指头了。
楚溪见状二话不说,也是一飞冲天,正对郭风华的脑门就是一刀劈下,颇有开山之势。楚泉紧随其后高抬前腿,踏前一步将手中那足足二十斤重的混铁象矛飞掷而出。
眼见刀在头上,矛指眉心,郭风华一记瞬步,避开了矛,紧接着抬手一掌,打在了楚溪关刀的刀柄之上,使得整柄刀嗡嗡作响,震得楚溪双手生疼,连连后退。
楚江烟斗一折,露出了里面银白色的铁锋。
三人对峙两人,却丝毫不敢动手。
方才那一记绝杀,就算是南剑盟的紫穗高手,恐怕也要饮恨当场,但郭风华以迅猛的速度和极大的力道硬接了下来,而且是徒手,楚江深知自己没有胜算。
楚溪打量了一下父女俩,高声道:“你们俩是那天早点铺子里的吧,我当时没招惹你们,怎么,打抱不平来的?”
郭晴晴也从布中拔出了竹剑,指着楚溪道:“你们欺压无辜百姓,使得全城上下无一不恐慌,该打!”
楚江突然笑着道:“姑娘,不知九龙舵的给了你们多少钱,我楚某人愿意出双倍,还请姑娘今天放宽处理。”
“我们不为钱财,只为替平民百姓们教训你。”郭晴晴又道。
楚溪嘴角一扬,心中若有所思。
郭晴晴还是年轻,她不知道在这江湖之上想让一个人罢手,就只有让他死。
西门理语突然看了一眼身旁的马夫,道:“老杨,这一出你怎么看?”
这个姓杨的车夫摸了一下腰间的马鞭,缓缓道:“回少爷,就算再来三个,他们也没有胜算的。”
“哦?这墨袍男子当真这么厉害?”西门理语问道。
“这一带肯定是没有这样的高手的,也看不出他是何门何派,应该是隐居的高手出了山,少爷您的意思是?”车夫道。
西门理语单手托腮,眼中充满了极大的兴趣,道:“误了生意就不好了,速速解决。”
车夫点了点头,甩开腰间长鞭,踏上前去。只见他右臂一挥,那马鞭如同一只红手,在空中灵动飘逸,缠绕在屋檐弯钩之上。右腕一拽,双脚腾空而起,飞落在屋顶之上,没有踩碎一片瓦,也没有一点落地的声音,足见此人功力之雄厚。
郭风华见到此人的面貌,也是大吃一惊,道:“阁下面熟,莫非曾经在曹氏马场一起共过事,曹老先生身体可好?”
曹氏马场,知道这个地方的人已经不多了,因为它二十多年前就被付之一炬了。
车夫也是心中一惊,道:“你居然认识曹老先生?”
郭风华见状,心中一目了然,道:“既然如此,那看来阁下就是二十年前曹氏马场第一高手,‘断空鞭’杨落空。”
说到曹氏马场,就不得不提到“碎马赛”,这是一项无规则的赛马运动,只要你能夺得冠军,那么就算是把对方杀了,也是可以允许的。而杨落空就是那个从十五岁开始就无一败绩的第一高手,其马术和鞭术更是炉火纯青,在他的赛场上,对手往往没有全尸。
“我现在是不过是语少爷的马夫罢了。”杨落空自然是不会去理会郭风华,“你砸了西门家的生意,休怪我鞭下无情。”
“晴晴,快退下,这里不是你能插手的地方。”郭风华看了一眼郭晴晴道。
说是迟那是快,像杨落空这样的高手自然不会放过他分心的机会,他由下向上挥鞭,一下打飞了郭晴晴手中的竹剑,紧接着回腕一甩,打向郭晴晴的头颅。
黑夜,晓风残月,空呼啸。
忽见白光一闪。
那红皮丝兰鞭居然被一下斩断,但是没人看到是谁斩断的,没有任何人看到是谁出的剑。
楚江瞪大了眼睛,惊声道:“这,这是!”他不敢相信。
“不可能,这把剑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西门理语猛地坐起,同样睁大了眼睛道。
“这柄剑......”杨落空道:“你莫非是......不,不可能。”他几乎就要出手,迫不及待想要斩去郭风华的头颅,但他在压制。
那是一把很长的剑,很长的单手剑。
剑身长足足有五尺,是细剑,剑柄包着白布,很长的白布,甚至飘散了出去,没有剑格。
郭晴晴也愣住了,她第一次见到父亲使用这把剑,她也同样好奇,这么长的剑要怎么去挥动。
楚溪咽了一口唾沫,他在恐惧,他害怕这把剑的主人,那个一夜屠尽珏城的罪人,他也在欣喜,他和这把剑的主人两天见了两面甚至还打了一架居然没死。
楚江深吸一口气,声音颤抖道:“悲剑,长恨。”
楚泉听后顿时脸色煞白,步伐缓缓后退,因为他知道,但凡遇上了这把剑的人,必将血溅三尺。
“晴晴,走吧,他们不会动我们了。”郭风华收起了剑,淡然道。
“可是......”郭晴晴的心中充满了疑惑,为什么对方突然不动手了。
总之,郭氏父女什么也没留下,走了。
去了哪里?没人知道,也没人敢知道。
但三日之后,金水堂内,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气息。
院内横七竖八的躺着三十余具尸体,均是一击毙命。
楚泉肥硕的肚子被人剖开来,粗暴的伤口呈现出锯齿状,惨死在家中。
楚江的尸体也找不到完整的,更人奇怪的是,他浑身上下连同手脚的二十片指甲,也不见了踪影。
屋内,房梁上,楚溪双手被缚,脖颈被人悬挂在房梁上,脚下放着凳子,但是需要踮着脚才能够得着。
“你是最后一个了。”他面前坐着一个人,道。
这人一身黑衣,带着一张面具,面具上画着一柄扇子。
看到这幅面具的通常一半以上都是死人,另一半则是怨仙山的人。
“我,我说过。”楚溪奄奄一息道:“我们真的......不知道他去了哪,没人敢追。”他死死盯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但是只有一只眼睛看得见。
“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面具男子笑了笑道。
“我......真的不知......”楚溪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面具男子便一脚踢开了他脚下的凳子,楚溪也当场死于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