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葛藤给沈静婉换上了一件绯色罗裙,把头发简单梳理成一条小麻花辫甩在脑后,避免到时影响到学习。
教养嬷嬷一早就到了偏殿里面里头,身边早已有人替她泡上一壶好茶和摆着一把鸡毛掸子。看见沈家的姐妹们都陆续到了花园之后,便也没着急,而是喝了一盏茶先。
沈静婉坐在沈静怡的斜后方,只见沈静怡换上一件橘黄色曳地裙,两天没见,发现她没有了平日的居高临下的气势,反倒而沦落为像是怕被抢糖吃的小孩子一样。
也倒是,在镇国公府闹了这么一出,怎么能够不学乖一点呢?沈静婉自忖道。
现在平日围在她身边的,那些经常吹捧她的人见她像是遇到瘟疫一样,避之不及。沈静宁摆了摆袖子,接着坐在沈静婉的身边。见她一双水漾大眼,如同两汪清泉一般望着前面开得正旺的芙蓉花。
沈静宁突然低头浅笑,说道:“静婉妹妹前两日怎么没去参加赏花会啊,里面可好玩了。”
声音不小,惹了不少的目光,也有抛向沈静怡的。察觉到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沈静怡低着的眼睛顿时变得凶狠,又尖又长的指甲深深地掐入了手心肉里面。
上的伤依旧还没好,自己的传闻依然没有停止。而靖国公府原本前两天说好会给个交代给自己,没想到等了两天依旧没有消息。
不知道是他们忘记了,还是根本没有这个打算。沈静怡转头看了一眼沈静婉,那个该死的草包,竟然也敢跟别人嘲笑我,都不知道自己是几斤几两,就在太岁头上动土。
沈静婉心里暗暗发笑,觉得他们不过又是耍借刀杀人这个招数而已,便故作不知所以地说道:“婉儿不知,请姐姐告诉婉儿。”
见她这个犹如三岁孩儿的样子,沈静宁自然不会放过一丝能够打压沈静怡的机会,也不会对沈静婉手下留情。她当着众人面子,靠近沈静婉,故作要对她说些什么。
沈静婉低首见她靠近,就在她朱唇微张的瞬间,她突然跳了起来,沈静宁被她吓了一下,连续退后了不少。沈静怡正疑惑着沈静婉怎么突然就站了起来,只见沈静怡眼泪汪汪的,无辜地说:“姐姐怎么能够借着靠近来踩脏婉儿的裙子呢呢,真是太讨厌了,我不喜欢姐姐了!”
说着,就离开原地,坐去了另外一个位置上去了。沈静宁根本没有料到沈静婉突然间会做出这个举动,整个人呆滞在原地,等到沈静婉坐去她的后面去后,才恍过神来。
本来以为沈静婉这个草包不会给自己弄什么幺蛾子的,没想到跟沈静怡都是同一路的货色。沈静宁本来还想挽回一下场面,没想到此时教养嬷嬷就走了出来,拿着鸡毛掸子,眼睛里全是冷漠,容不得所有人在她面前发下错误的感觉。
沈静怡看到沈静宁如此狼狈,心头不禁大快。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自作自受,根本都没有想到前几日自己在众人面前的那狼狈样子。沈静婉特意坐在最后,虽然看不清她们两个的样子,但是凭借着动作。沈静婉清楚地看见两人的姿态各不相同。
很快,教养嬷嬷就开始教大家练字。沈静宁因刚才的出糗有些心神不定,原本清秀可人的字体因这一念之差导致变得歪歪扭扭。
教养嬷嬷把鸡毛掸子放在身后,巡查到沈静怡时发现她的字迹大有进步,于是点了点头说道:“字体柔中带刚,无杂乱的笔画,婉转若龙,不错。”
得到了教养嬷嬷少有的称赞,沈静怡不禁沾沾自喜,然后得意地看去沈静宁那边。而后者则心里更乱,一个不留神,刚沾好笔墨的毛笔“砰”地摔在纸上,把纸糊了一片。
众人皆看向这边,教养嬷嬷皱着眉头走了过来,然后见她字体凌乱,龙飞凤舞,便忍不住呵斥道:“字体像是蛤蟆一样爬在上面,你以为这是绘画课吗?把手伸出来。”
沈静宁心有不甘,但依旧畏畏缩缩地把手伸了出去,接着众人只听到“啪”的一声,沈静宁感到手上火辣辣的,将手缩了回去之后就快速地摩擦。
这段小插曲过后,教养嬷嬷便先让他们去休息一下。沈静怡很得意,便扭着过来沈静宁这边,耀武扬威地看着沈静宁:“静宁姐姐今日怎么状态这么不好啊,是昨天没有睡好觉吗?”
沈静宁也毫不嘴软地反驳:“静怡妹妹前几日的伤好了吗?说话都利索了那么多啊?”
她沈静怡只不过是一个庶女罢了,竟然敢这样对她。想到刚才在众人面前丢尽脸面,便冷眼回视。
“姐姐可别忘了,我可是被人陷害的。”沈静怡故意顿了一顿,故作神秘地说道,“现在,爹爹还没有找到是谁呢。”
沈静宁被她说的心头一惊,顾不得淑女形象:“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想冤枉我吗?”
见她这么大反应,沈静怡更加得寸进尺了:“我可没有这么说,可静宁姐姐怎么可能这么大反应呢?”
听到她的话后,沈静宁才后悔刚才自己的一时冲动,若不是沈静婉和沈静怡两个人轮流耍她。今天她哪能这样,想到这里,沈静宁见四处无人,便冷哼一声:“想必静怡妹妹不想嫁人了,当初在靖国公府里面被陆公子讽刺,恐怕你也没有忘记吧?”
沈静宁面上一青,想起来之前陆靖安让她出家的事情。还没说话,又听到沈静宁说:“若是这事传了出去,恐怕到时……”
“够了!”沈静怡不想那段不堪的往事再浮现在脑海里面,赶紧溜之大吉。沈静宁看着她狼狈的样子,便冷笑一下,随之又跟这里去。
但是,她俩都不知道,沈静婉在她们离开后从旁边的大树钻了出来。
好险自己也不是真正的草包,不然在她们这种永无止境的斗争下,自己一定活不过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