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院子里面,丫环们刚刚打扫完刚才李氏摔破的茶具,用布擦干净地上的茶水。前脚刚离开门框,后脚就见沈丞相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众人皆行礼,只见沈丞相摆了摆手,然后直走去李氏的房间里面。
李氏刚刚才坐下来,拿着新换上来的茶具,冲了一壶热茶。一抬头就看见穿着朝服的沈丞相走了进来,因朝阳的窗子今日还不曾打开,所以她并没有看清楚沈丞相现在的神情。
她心头一颤,但面不改色心不跳,连忙跪下行礼:“见过老爷。”
“夫人不必多礼。”沈丞相伸出双手接住李氏,后者随势站起,主动上前脱去沈丞相的朝服,紧接着给他换上一件常服。
坐了下来之后,李氏给他倒了一杯茶,茶香四溢,沈丞相拿起茶杯,向前吸了一口茶香,一上午的疲惫似乎随着这茶香飘到九霄之外。
抿了一口茶后,沈丞相抬头问李氏:“对了,今天情况如何?”
李氏眼珠子“滴溜”转了一番,心里暗暗打了腹稿,然后一五一十地把今日之事全部抖了出来。
果然不出李氏所料,听到今日在镇国公府出的事情之后,沈丞相面上开始变得铁青,然后把茶杯重重地摔在桌子上,滚烫的茶水烫的他手上,衣服上都是。
他心头一惊,然后手抬起时,袖子却推力把茶杯摔在地上。
众人面面相觑,皆无奈,都拿起刚才放下的扫帚和布块。
李氏暗暗发笑,她想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但是还不够。
接着,她便故作心疼地上前,捻着手帕的那只沾满铅华的手轻轻拍拍他的胸口,柔声说道:“老爷莫气,静怡她这次犯下这样的大错,教训一顿就好了,莫要为了这事伤了身体。”
接着,眼睛却瞥了瞥,想要看看沈丞相会怎么做。
听了之后,沈丞相更加怒不可遏了,他面色变得通红,然后大步流星地走出去,还吩咐着跟在后面的随从:“把静怡小姐给我拖到堂厅中,我要亲自审问。”
李氏也跟在后面,听到沈丞相这么说,看来此事对于他来说必然不是什么小事。悄悄地趁他人不注意,用手帕遮住自己的嘴唇,暗暗窃笑。
沈静怡和王姨娘本来还在猜测是何方神圣,突然听到门口吵吵嚷嚷的,刚刚才打开房门,就看见两个凶神恶煞的仆人撸着袖子,然后架起沈静怡往门外冲。
沈静怡吓得面如土色,双脚发软,从门口拖着到门外。王姨娘连忙跟在后面,看这样子想必是沈丞相回来了。她皱着眉头,思考着该如何金蝉脱壳。
这浩浩荡荡地队伍引起了沈静宁等人的注意,她们面面相觑,从对方迷茫的眼神里面都得不到什么消息,只有沈静宁沉思了一会,接着似乎想到了什么,然后跟了上去。
在堂厅内,沈丞相面色黑得像墨水一般,李氏站在一旁,看着沈静怡被拖到堂厅中央,那像要尿裤子的样子,不禁令她心头大快。
一进堂厅,沈静怡见两旁的壮汉怒目圆睁,手里拿着两块红色的木板,旁边还摆着一个长木椅,便也知道是怎么回事,立刻面色煞白,两眼一翻像要昏过去。
而李氏早已在旁边洞察一切,连忙上前死死按住她人中,然后又叫人拿辣椒水灌入喉咙,虽然口里说的都是好话,但是手上的动作看得让王姨娘都觉得面上火辣辣的。
一壶辣椒水灌了下去之后,沈静怡早已面上火辣辣的,见老嬷嬷不怀好意的笑容和手上续上的辣椒水,连忙挣开大家,躲到一边。
沈静宁见了她这般狼狈得样子,捂着嘴巴偷笑。沈丞相见她头发凌乱,面色红通,嘴唇厚大,毫无女子家之气,顿时火冒三丈。
王姨娘因刚才护女心切却被阻拦,现在却连爬带滚地跪在沈丞相身边,哭的梨花带雨给沈静怡求情:“老爷饶了她吧,她可是您亲女儿啊。虽说她往日不常有出色的地方,但也没有令你生气过啊!”
但沈丞相见到两人已经厌恶至极,抬脚就把王姨娘甩到一边,指着她痛骂道:“我平日待你母女俩不薄,你却教出来这般一个‘好女儿’,赐家法!”
接着,两个壮汉就抬着木板上前来,然后把挣扎着的沈静怡死死钉在木板上,两个嬷嬷便上前按住她手脚。
只见两个壮汉一抬手,叫她沈静怡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刚挨了两板子,沈静怡已经皮开肉裂,两眼翻白,口吐白沫,全身抽搐,青筋爆出。
嬷嬷见她这样子,担心她待会受不了会逃跑,吩咐另外一个嬷嬷使劲按住。沈静怡两边收到夹击,眼泪鼻涕哈喇子全部上场。
王姨娘担心沈静怡被打死了,哭得眼睛都肿的像是核桃一样,李氏在旁边却十分鄙夷她这个样子,但心里却暗暗得意着。
这一顿后,想必她们母女两这段日子像是乌龟一样不敢露面了。她自忖道。
突然,王姨娘想到了什么,抓住沈丞相的手,哽咽地说:“此事与静怡无关是有他人指使的。方才我询问过她,她说是有人特意在她房间放了一张纸条,并且威胁她。若老爷不信,大可派人去寻找一番。”
李氏刚朱唇微起,便听到沈丞相喊停,质问王姨娘此话当真。王姨娘见已经停了下来,就擦干净眼泪老老实实地告诉给沈丞相。而派人去寻找这纸条,也果真找到。
沈静怡得到解救,也顾不得样子,整个人滚下椅子,苍白的脸贴住滚烫的地面,浅色的罗裙上斑斑点点全是血迹,手腕和脚裸都是一圈一圈的青的紫的伤痕。
沈静宁等人见她这样的鬼相,不禁心里战栗,牙齿发抖,害怕今后自己也会落得如此下场。
沈丞相听后大惊失色,赶紧驱赶所有人,且派人呼唤沈兆瑞前来商量。沈兆瑞察觉不对,听到消息后赶忙过去,与父亲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