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有些冷,风肆意的吹着,陆靖安站在凉亭,元宝在一旁倒了一杯酒递到他的手中。
陆靖安手中拿着酒杯,几丝忧愁涌上了心头,皓月当空,皎洁的月色映衬他的脸,略显几分落寞。
他心里藏着有心事,举杯消愁,烈酒涌入喉,在口腔中涌动起一阵燥热,他不由得皱紧了眉头,眼神看向了远方,略显忧愁。
此时的元宝也非常合时宜的退下了,只留陆靖安在凉亭中,过了片刻,只瞧见月光下出现了一道身影,望着凉亭中陆靖安陷入了深思。
那落寞的背影与这个冰冷的夜晚,形成了对比,镇国公不由的停下了脚步,看着那熟悉的背影,他不由得想到了从前,想到了陆靖安的生母,心中也有了几分亏欠。
时光如白驹过隙一眨眼,陆靖安也已经长大成人了,而曾经的那些日子也一去不复返,曾经不可一世的镇国公,此时也白了双鬓。
回想过去的须臾年,对于他的母亲和陆靖安他也都是有所亏欠,一时间镇国公不由得感叹过去,迈着步子踏入了凉亭,右手轻拍着陆靖安的肩膀。
陆靖安微微回头,月光下,父子二人竟有些许的相似,陆靖安没眼睛,也像极了镇国公。
“这么晚了怎么跑这儿来了,也不怕着凉冻坏了身子?”镇国公关心的说道,倒是第一次他能如此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和陆靖安说话。
“我一个人在屋子里闷得慌,倒不如出来赏赏月喝喝酒也好解闷儿。”陆靖安说道,他和镇国公除了父子这层身份以外,再没有别的交集,今日倒是破天荒似的坐在了一起喝起了酒。
“你也该注意注意身体了,饮酒伤身,这酒也不可多喝。”似乎是第一次和自己儿子这么近距离的谈话,一时间竟然找不到任何话题,彼此之间都有些尴尬,只是看到陆靖安的模样仿佛就看见了他母亲,一时间镇国公不由得心里一阵哀愁。
两个人破天荒似的如此平和的坐在一起喝酒谈心,倒是让府中众人震惊,要知道平日里这对父子可是最不对付的,现如今此情此景,倒也是难得。
而与此同时赵氏的房中却不免一阵躁动,赵氏早已经在府内安插了自己的眼线,现如今镇国公和陆靖安两个人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谈心,自然是有人向他禀报,当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赵氏也不由得一惊,看来是两父子之间的关系有所缓和,不过这对于他来说,却是最不好的消息。
“这几日陆靖安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赵氏警惕的问道,在外人面前,她是一个谦卑和煦的好主母,对待陆靖安视如己出,可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自己也是有亲生儿子的,她定然是要扶持自己的亲生儿子坐上世子之位,现如今陆靖安和镇国公两人关系有所缓和,那必然是要撼动他儿子的地位,她是定然不会让这种现象发生的,陆靖安不过是一个废物,即使他有天大的本事,也别想和她儿子抢世子这个位子。
原本她以为镇国公丝毫不在乎陆靖安的存在,现如今想来到底是她自己的亲生儿子,她又怎会丝毫不在乎,她从不想要陆靖安的性命,不过只要是威胁到她儿子的地位,威胁到他们母子日后的荣华富贵,那么她也不惜让自己双手沾染上鲜血。
“夫人放心,现在我日日夜夜都盯着陆靖安的行踪,一旦有什么不妥,我一定是会向你汇报的,现如今不过是他们父子二人在一块儿谈心,夫人也不必过于担忧,陆靖安终究是个残废,即使他有天大的本事,也别想和咱们公子抢。”
“陆靖安是个残废不假,怕就怕但凡有一日,咱们真的斗不过他了,如果他能够安分守己,我定然是不会把它怎么样的,可是如果他不想安稳,那也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赵氏双手捏着茶杯,恶狠狠的说道,但凡要是有任何人威胁他们母子的地位,她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她了解镇国公的脾性,现如今能够心平气和的和陆靖安坐下来谈心,那就说明他心里还是在乎自己这个儿子的,可是他陆靖安别忘了,到头来他的性命终究是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只要哪一日他威胁到了他们母子的利益,她一定会将他斩草除根。
“夫人放心,那边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我马上就向你汇报。”
赵氏遣散了所有的下人,只身一人留在房中,此时的她皱着眉头,不由得低头沉思,现在时局紧张,看来她是时候想个办法让镇国公重新看待陆靖安了。
第二天一早赵氏命人做了许多陆靖安爱吃的饭菜,虚情假意的让人去请陆靖,却不曾想,陆静安随意找了一个由头,便没有去用餐,正中赵氏的下怀。
“昨日你们父子倒也是能难得的在一起谈心,靖安这孩子脾气倔,和你似的,现在他也这么大了,也是时候该顾及他的感受了。”赵氏一副慈母的表现,加了饭菜到镇国公的碗中,眼神打量着镇国公,往常若是在镇国公的面前提起陆靖安,他必然是气愤不已,现如今竟然能心平气和的吃饭,想来在他心里也是对陆靖安有了改观。
一时间赵氏倒是慌了马脚,若是在这样下去,不出半年这世子之位,对于陆靖安来说,那便是囊中取物,那他现在所做的一切,岂不就白白浪费,反而给他人做了嫁衣。
“日后你也时刻盯着他,不能让他胡作非为。”镇国公说道,却只见赵氏在一旁哽咽了起来。
“说起来他到底也不是我亲生,即使我对他再好,也终究比不过他的生母,这几日也不知我到底是哪里惹到他了,三餐全都不到我这里来吃,我是命下人都做出花样来了,老爷现在和他的关系有所缓和,要是能舒缓一下我们之间的关系,那就再好不过了。”赵氏说着,竟然将一腔委屈都归功于陆靖安,陆靖安平白无故竟然背了这么大一个黑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