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静庄扭头朝着自己的丫鬟说道:“我们先走吧,姨娘还在等着我们回去呢,这件事我们还是不要参与了。”
她竟是被吓跑了,虽然她巴不得沈静婉就这样死了,那老夫人就能将自己收到房里了,可是再呆在这个不祥之地,恐怕沈静婉死后会化作厉鬼缠上自己的。
岁寒和葛藤听到自己院里似乎有动静,猜想小姐可能是发生了什么不测,匆匆忙忙解决完手上的事都赶了回来。
与同样行色匆匆的沈静庄擦肩而过,沈静庄嘀嘀咕咕的念叨着什么,也没有功夫怪罪这两个丫头没有行礼的事。
两人越是靠近便暗道不好,三步并作两步向房里跑去,岁寒脚程比葛藤快了些许,先她一步冲进房里。
一眼就看见那所谓的大夫在沈静婉身上扎针,一把推开了他护住躺在床上的人,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与沈静怡对视。
葛藤也冲上前与岁寒并肩,声音里有着对沈静婉的心疼还有对这两个人的怨恨,质问道:“你们对我家小姐做了什么!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是想杀人吗!”
沈静怡先开始听见沈静婉的惨叫很是快活,毕竟嬷嬷打她的时候她都忍着没叫,现在却是在自己的手下这样凄惨的叫唤。
然而快活过后她又有些害怕了,倒不是怕沈静婉,只是若要老夫人知道了,会不会怪罪她,这勇气散去之后便心虚的为自己辩解。
“我哪是杀人,你看清楚了,我这是冒着母亲训斥的风险给你家小姐请了大夫为她治伤呢,真是不识好歹,不治便不治。大夫,给她拔了,我们走。”
沈静婉圆溜溜的眼睛里都是水润的泪光,她直勾勾的盯着沈静怡和沈静柔,眼珠子上都是红血丝,仿佛要吃了她们两个。沈静婉已经没力气说话了,她用这个眼神告诉她们两个,今日的仇,她迟早要报。
沈静柔当下便站不住了,她仿佛接收到了沈静婉传达的讯息,也不说话了,拉着沈静怡就走了。
走到门外沈静怡就将她的手甩开了,“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利用我,静柔妹妹,我只是给你几分面子罢了,别忘了,沈静婉可是记恨我们两个的,我自然不怕,不过看你这样子倒是怕的紧。”
沈静柔温和的笑笑,跟上她的步伐,嘴上跟抹了蜜似的说了些讨巧的话哄她开心,最后才婉转道:“怡姐姐,她要是死了怎么办,看她那样子怕是快不行了吧…”
沈静怡已经被她哄的不知道害怕了,无所谓道:“让她自生自灭吧。”
这边沈静婉将头抵在枕套上,一字一句到吩咐岁寒,让她去求老夫人。说罢又告诉葛藤,“去后院里将那几株常见的草拔几根熬成汤,给我端过来。”
这是生母小时候交给她的法子,方才沈静怡来之前上过的药已经没有了,那是她平日里一点一点扣出来藏着的,而这方法也只是勉强保命。
只能看岁寒是否能求得老夫人开恩了。
这般想着,葛藤已经将草药熬好端来了,葛藤不知道这样常见的杂草能有什么用,不过她相信小姐时聪慧的,不会胡乱吃东西害了自己,既然小姐没说,她也就没问,将汤都吹凉了又喂她喝了,岁寒缺还没回来。
老夫人房里,嬷嬷正给她锤着腿,这边岁寒就在外来告见了。
实在是沈静婉的院子住的太偏了,岁寒脚程已经极快了,到了老夫人面前已经气喘吁吁了。
老夫人心下还是有几分疼爱静婉的,在祖母面前,沈静婉的眼睛是灵动天真无害的,正是家中长辈都喜欢的样子。
看见她身边的丫鬟这样急匆匆的就猜到是沈静婉出了什么事,她知道李氏罚了沈静婉,但也不会到现在才来找自己,只等岁寒平息了气息说话。
岁寒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泪珠连连的好不可怜,说话的调理与速度也丝毫不耽搁,“老夫人~求求您开恩给我家小姐请个大夫把,我家小姐已经快不行了,原本被主母打了三十板子救难以承受了,那静怡和静柔小姐又带着人朝我家小姐身上扎了一通,现在身上直冒血。”
“老夫人,您能先给奴婢拿点药么。”岁寒心下焦急,怕老夫人不为小姐请大夫或者大夫赶不来当误了时间,准备先拿点药给小姐敷上。
嬷嬷看着老夫人点头示意,便去取了私藏的金疮药给了岁寒,“你先拿去給婉儿救急,大夫……再等等吧”
她也有难处,这私下里给了岁寒金疮药已经是她的仁慈。
岁寒明白老夫人到意思,拿了药告谢之后就刻不容缓的离开了。
而这边沈静婉心里盘算着岁寒去老夫人那边请求帮助成功的概率有多大,一来老夫人手里没有权利,二来未必肯为自己倾尽所有。岁寒至多能为自己请来一些药膏吧,看来…是时候找个强硬点的靠山了,这府里到小姐们对自己的容忍度似乎越来越小了。
原本想着平平安安等到及竹,出了府再施展拳脚也不吃,没想到这些个姐姐小小年纪竟然能做到如此心狠手辣。
这般想着沈静婉眼皮子越来越沉了,她心知自己此时还不能睡,故意动了动麻木的身体,扯动了身上的伤口,这才精神了些。
岁寒拿着药抱在怀里总算回来了,葛藤赶紧边迎着她进房,边询问情况。
听见外头的动静,沈静婉侧了侧头,岁寒瞧这沈静婉这虚脱的样子差点没哭,而方才在老夫人面前半真半假的哭只是为了博取同情。
“啊藤,我去打热水,你先将小姐的衣服掀开来,千万轻点。”
葛藤接过药包,放在床头的桌子上,沈静婉闻着味道便知道是金疮药,千金难求,看来自己在老夫人眼里还是有点份量的,给了这么大一包,不过……想要凭借这恩惠再这府里反击还远远不够,那么这靠山的人选究竟该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