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的时间总是这样,还没有感觉过去多久,就结束了。
第二天一早,沈兆端的小厮就传来消息:“夫子说,考试刚过,还没有出结果,就算是在私塾,读书也是心不在焉的居多。索性再休息一天,一则为身体恢复,二则,这考试也不仅仅是自己的事情,家里的人也在跟着担心,好让学子们尽尽孝心。”
沈兆端听了这番话,还没想好今日的安排。
另一个小厮带着一个眼生的小厮也来了。
“大少爷好,我是大老爷那的小厮,老爷知道私塾今日休息,有事情要跟您说。让小的请您过去。”
沈兆端觉得有些纳闷,大伯父在唱的哪一出?
“你知道是为什么事情么?”
那小厮回答:“原是因为一个新学生要来私塾念书,据说是长辈和老爷有旧的。不只是大公子这里,其他公子也在。老爷原话说那个新来的少爷年纪轻轻的就李了就家,既然在这里求学,必是不能委屈了他。况且这又都是他的子侄辈的,正好交个朋友。若是有那投契的,说不定还能把这交情继续传下去。”
沈兆端略一思忖就知道这人必是有些来历的,不然的话怎么会有让自家子侄直接去见客人的话,而且这话里话外竟是十分期待他们交好。
想到这里,他温声说道:“我去换身衣服就过去。”
那小厮拜别后就离开了这里。
他虽然觉得这新来的学生恐怕有几分本事,不过并不想出头。还不知道这人到底什么秉性,难道就因为他的背景凑上去?之后要是再生出事端恐怕不美。况且大房的堂兄弟也在,很不必他前去出这个头。
等他去了会客厅的时候发现,众人竟是都已经到了。只见满堂都是沈家的公子,中间围着个年纪不是很大的公子,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倒是显得十分热闹。
他无意参与进去,只找了个不打眼的地方站住,倒是听了一耳朵的官司。也有那不爱钻营的,也是站在一边,不过略矜持的笑了笑,见到他,也不过是点头致意。
他堂兄一看到他,就调侃了:“这是我家的大才子,才参加过春闱。许是之前考试太累了,这几日有些惫懒。我们素日里都是玩惯了的,你也不必拘束。况且我们这院子和他的还有些距离,子成兄可不要着恼才是。”这一番话倒是顾忌着沈兆端的面子。
沈兆端知道堂兄是好意,所以也只是笑笑。
堂兄引着那公子过来,说道:“子成,这是我弟弟,沈兆端。”对着沈兆端却说道,“这是我们的新同窗,薛公子年纪还小,兆端你可要多照顾薛公子一下。”
沈兆端一听薛姓,马上就知道了是哪家公子,虽然疑惑这薛公子怎么会屈尊在沈家私塾,不过面上不显,却在心底打算离这薛子成远一些。
他堂兄不过是带薛公子过来打个招呼,不一会儿就去了其他人跟前。
沈兆端刚和薛公子打了一个照面就觉得有些奇怪,本来已经打定主意不参与的,可是看薛公子的样子,他总是觉得有些熟悉,甚至还隐隐有几分亲切,倒像是在哪里见过的一样。
只是这样的人品相貌,若是见过,他怎么也不该一点印象都没有。
薛公子还在和其他人互相见礼认识,沈兆端却越看越心惊,这人怎么会看着如此熟悉,有心想要问上一问,看着团团围住薛公子的众人,到底是没有开口。
这人反正是在私塾读书的,要是想问的话,以后也不是没有机会,现在过去问,只怕别人可能以为是故意在搭话,反而不美。
“公子在那边待过,不知道以前可来过这里?”
“你们家那边的女孩是不是都会说一口吴侬软语?”
“你们那边的书院严不严?”
有那年纪小的,还不怕生,有话就直接问出口,只是那薛公子也是好脾气。
“你们叫我子成就好,公子,公子的,这称呼实在是受不起,况且,你们如果这么叫我,难道要我叫你们沈公子?只怕我这一叫,你们都不知道我在叫谁!”
这话一出,众人对他的观感更是好了不少,之前的时候还以为这会是个难缠的人物,没想到不只是相貌好,脾气居然也很不错,一点都不见坏脾气,更难得的是居然还有着玲珑心肠,端是滴水不漏。
“至于我家那边的女孩,在书院倒是只顾读书,接触的不是很多,想来不过是我们家乡话在你们看起来有些稀罕,倒是和人没有什么关系。”
“至于书院,那边文人不少,也有大儒,只是大儒的眼光自然是高的,我这等没能入人家的眼。”
沈家子弟自然也不是都是好的,还有那一等不怕闹事的,直接问道:“薛公子,你家的人都像你家这么有钱么?我看你穿的衣服倒是比许多世家子要好。”
有人摇扇不语,有人急得想要捂住那个人的嘴,只是薛公子却好像什么都没有察觉一样,仍然挂着温和的笑意。
“其他人家的情况我倒是不知晓,不过我家的传承也有几代了。”虽然话里略微提及,只是那底气在那摆着呢,其他人也不敢再说。
“再说了,我本来就是来沈家求学的,好好收拾才是尊师之道。况且沈家公子的名声,就是我在外地也知道的,如果不重视一下,我怕我会被比下去。”
这话一出,就是之前心里有些小心思的,也感觉到不好意思起来。
众人寒暄行礼之后,就纷纷散去,至于薛公子的安排,沈兆端也没关心。左右不过是大伯父那边做了什么手笔,不过到底是有些急切了。作为一个小辈,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只是到底是欧协倦了,才一结束,他就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手里拿着本书,就要继续看下去,却听到书房外有些嘈杂。
“什么事?”他有些生气了。
沈兆端的小厮连忙说道:“少爷,是薛公子的送的东西到了,这个薛公子真是客气,听说各房都有,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有这种心肠。而且送的都是各人喜欢的。刚才冬青就是因为看到了桃花笺,一时之间没有忍住,这才叨扰了公子的清净,我这就去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