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唤我什么?”她错愕地转过身。她自小到大还没被外头的男子唤过闺名,公子姑娘的你来我往倒是正常,可今夜这男人的举止真是让她目瞪口呆。
且不说陆靖安莫名其妙出现在后院,便是他口出暧昧之言,就足够让沈静婉难做了。
她垂下眸子,“你想如何?”她回过身看着面前无理取闹的男人,心中甚是无奈。这人在这也不是个办法,
如果让人看到了他在后院里与一男子月下闲聊,说出去她是白口莫辩。再者,即便是只看到他与一男子碰面,也难保有心之人杜撰,倒不如她先声夺人。
“你还不走,我便喊人来了。”沈静婉微微眯眼,一丝凌厉从眸子划过。
陆靖安却丝毫不在乎,相反,他原先暗淡的眸子忽的亮了起来,轻声笑道,“那你便喊人吧。”
沈静婉不解,却听他解释道:“看看最后有麻烦的,到底是你还是我。”
果不其然,沈静婉住了嘴,低头飞快的想着对策。那人说的没错,既然他有本事来,必定有本事走。自己喊了人,陆靖安却跑了,自己岂不是会挨一场骂?
她翻了个白眼,知道今晚自己是难以脱身了,略有些气恼。姣好的面容因为赌气沾染上了晶莹的粉色,倒像是一颗诱人的水蜜桃,看得陆靖安呆了一下。
他回过神,笑容加深了几分,“怎么,你倒是叫啊,我不是没有阻止你么?”
逗弄沈静婉的心思不知怎么回事一下子窜了起来,像是逗弄一只傲娇的猫儿,看她颇为恼火又无法发作的样子,陆靖安的心情大好。
沈静婉咬牙,她叫不叫是她的事,明显这人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沈静婉气得牙痒痒,却又不得不留在这陪他浪费时间,恼得她脸上一阵红。
见沈静婉没声了,陆靖安逗得更起劲。殊不知他此举若是放至于街头巷口,便是活脱脱一副流氓欺压妇女的模样。
沈静婉不甘,终是说了回去,二人你来我往唇枪舌剑,谁也不让谁,只不过沈静婉气恼的成分更大些,让陆靖安笑得眉眼弯弯。
“你们二人在干什么?”沈兆端清润的声音在争吵中响起,显得格外突兀,引得正吵得不可开交的二人同时回头看向他。
沈静婉愣住了,片刻后红霞从耳根弥漫到脸颊,但月色很好得掩盖住了,倒显出几分气色很好的样子,衬得愈加亭亭玉立。
“大哥,你怎的来了?”沈静婉敛了声,依旧是乖巧温顺的小妹模样,看得沈兆端心生怜爱。
“无事,我来看看靖安。”说着走至陆靖安身边,熟练地扶住他的肩膀,问,“靖安,酒醒的如何了?”
后花园的夜很静,这句话不落分毫地送进了沈静婉耳中,她明白过来原来今晚陆靖安的举止奇怪,是因为喝醉了。
她抿了抿唇,微微低下了眼,状似没有听到。
今夜的闹剧随他去了便是了,就当没有发生过。沈静婉心中默念,她是真的不知道他喝了酒。
她深吸一口气,偷偷撇了一眼,又快速看向别处,等着他们二人唠嗑完。
谁知原来他是沈兆端请过来的,这大半夜的,她认为他是采花贼也不出奇,可谁知他也不说实话。
沈静婉气恼,她明明问了很多遍了陆靖安是来做什么的,偏生他不说。元来也不吭气,她多想了也不怪她吧。
这么想着,她抬起头,没想到跌进了一双饱含笑意的瞳孔中,里面印着清浅揶揄。
沈静婉迅速别开眼,莫名地更加生气了。
“婉儿,你怎的在这?”沈兆端见陆靖安没事,便放下心来,回头问道。
沈静婉点点头行了个礼,答自己陪沈静宁说话,这才刚离开。
“也是,很快宁儿就出嫁了,姐妹之间有说不完的体己话也正常,天色也不早,便回去吧。”沈兆端揉了揉她的头,轻声安慰道,“没事的,宁儿也会想念你,又不是见不到了。”
沈静婉眨眨眼,“陆公子是哥哥你的客人吗?”
“嗯,今儿与他相谈甚欢,他高兴了饮了些酒。说是有些头晕不胜酒力想来走走,我便指了后花园的路。”他回头看向陆靖安。
“原以为这个点了没人了,没想到还是撞到了你。”沈兆端抱歉地笑了笑,“若是冲撞了你,大哥给你赔个不是,你也清楚他什么为人,莫要见怪。”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沈静婉不原谅便显得她小肚鸡肠不识礼数,更何况沈兆端一向待她不错,她只摇摇头,应了一句陆靖安很好以外,便未作他言。
二人又说了两句,沈兆端便让她先离开。她毕竟是女眷,又未出阁,即便是他在场,这大晚上的也不好见外人。
陆靖安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眸色深了深,心中暗暗又给她描了一笔,心底勾勒地沈静婉的样子也愈发明艳生动。
“令妹很可爱。”他轻声道。饮酒后略微沙哑的声音平添了一丝成熟,平日里儒雅的男人今晚好似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让沈兆端看不明白。
他只微微一笑,没有作答。又听陆靖安道,“她是只小狐狸,你应付她的时候可要小心。”
陆靖安眉目爽朗,望着沈静婉背影消失的那个方向无声地笑了笑。他很清楚,这个女人的心思到底都装了些什么。
沈兆端挑了挑眉,看向陆靖安。今晚的陆靖安让他觉得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但又说不上来。
平日里的他看起来虽温和,却疏离。即便是他算的上是交心,也感觉他难以接近。今晚似乎像一个普通人,有了一些感情。
沈兆端摇摇头,罢了,也许这就是喝醉了以后的样子。陆靖安刚才说的话,恐怕也是不太清醒所以才如是说,他的妹妹怎么会是狐狸呢?
“天色也不早了,我让人送你回去吧。”沈兆端絮叨了一遍后,便命人去准备马车送他回去了。
“他都在干什么啊!”葛藤忿忿不平,“怎么能对小姐您这样子说话,太没有规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