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中的左道,周身黑洞漩涡极速旋转,轰鸣声声,席卷天地飞沙走石,方圆几里,天地灵气疯狂汇聚。
梨仙之子,席卷之中,如同落叶,他不断的挣扎,声音响彻云霄,使出无数秘术,仍然难逃被吸入黑洞的命运。
“我是梨仙之子,天地大运眷顾者,你不能……不能!!”
梨仙之子狰狞咆哮,心中肆虐强烈的不甘,自己明明已经尽量遮掩天机,还是被针对,这是为什么?
————
“这是哪里?”
左道缓缓睁开双眼,恍惚之间,望向这个神秘的世界!
虚幻而又缥缈的世界,天地黄昏一片,一条古老的巨河蜿蜒,从那黑暗虚空之中延伸,流向不知名的远方,看不到尽头。
左道站在河畔,脚下白沙松软,疑问重重,自己怎么会在这里?
河水滔滔,浪花不绝,其中一个个沉浮的灵魂,有大人,孩童,男人女人,如同众生百态,黄泉得见,轮回投胎向着远处无尽头的走去。
“这是黄泉路吗?我死了?”
左道低头,发现与那河中众生一般,只是虚无缥缈一个灵魂,苦笑一声,低头喃喃自语。
“呜呜…梨花缠衣穿红尘,西楼枝头绕指淌……”
左道耳畔,悠扬婉转笛声,和着凄凉的歌声,自无声虚无中传出,回荡天地。
凄苦的少女声音,透露出无尽的悲伤,渲染人心,左道蓦然间觉得自己也被带入其中,心头一痛,情绪低落。
左道凝视着远方,在歌声中,脚步不自觉的挪动,向着河中走去,脚步缓缓踏入那冰凉的河水,漫过双脚,一步一步,左道的意识越来越淡,浑浊河水已经漫过腰间,一切往事如烟尘慢慢消散,所有的人和回忆都将覆灭,沉沦之中,左道仿佛沦为河中众生之魂,只剩下一个念头,就是顺河赶路,变得木纳,毫无神情的行尸,不知将去向何方。
浑浑噩噩中,左道突然看到前方,有熟悉的身影,无尽麻木的幽魂中,有青衫书生,左稼韵手握书本,另一只手中牵着一个美丽少女,鲜丽的衣裙在波涛中,如诗画,惊艳众生,随波逐流。
“父亲,妹妹!”
左道仅剩的一丝回忆中,是最重要的两个亲人,他扑腾身子,想要追上去,四周众多冤魂,竟然都是小镇中人,每个人都面露安详之色,默默向前走去。
但是左道早已忘记这些,奋力的划水前行,要追上爹和妹妹的脚步,但是却愈行愈远,左道高声呼喊,无人回应,凄苦的殇歌掩盖一切声音!
良久,前方虚无突然出现一个灵光爆发的大洞,灵魂巨河流入里面。左稼韵与左道妹妹左君婉的身形即将进入洞口。
“哗!”
一道巨浪,直接将左道的淹没。
左道心急,急切大喊,奋力前扑,挣扎,抱头痛哭!
巨河中浑浊的水,这一刻如同淤泥一般,难以拔腿,还拥有奇异的能力,磨灭人的记忆。
左道最后一丝的执念,如同河中石块一般,被那河水不断冲刷,但却坚韧无比,顽强不息。
“不要!”
左稼韵与左道妹妹的身影,消失在那灵光漩涡后,漩涡不断收缩,逐渐变小,最终关闭。
“嗡!!!”
脑海嗡鸣,咔嚓一声,最后一丝执念随着绝望,崩断如琴弦扯断。左道就要彻底沉沦。
“众生书上刻汝真名,轮回路上不见魂,天道不属,可夺永生道长存!赐汝天道序列第七”
一瞬间,河水蒸腾,巨浪翻滚,天地间的悠扬殇歌,蓦然消失,转而从天外响起一道威严如神语仙道,一般的声音,不可理解,不可名状,言出法随。
只见天空破碎,山河塌陷,一本如同彗星般的,灵光经书,浮现虚无,强大的威压震得虚空撕裂。
赫然是那本左道写下名字的“众生书”,发出的声音。翻开那一页,金光闪闪,血色大字刺目鲜红。
眨眼间,灵魂巨河蒸发消散,世界崩塌,左道的魂体灵光闪闪,超越光束,飞入那本经书之中!
————
太阳初上日头,阳光照耀在已经狼狈不堪的梨花山上,山巅巨大梨树,树冠已经被打残一半,但是依旧是梨花朵朵,阳光落在花朵上的露珠,光芒明亮。
“唔!”
树冠下,左道睁开双眼,轻哼一声,阳光刺痛眼睛,他伸手遮挡,适应之后,打量四周。
“之前是幻境吗?”
发现自己还在梨花山,左道奇怪,难道之前的一切都是幻境吗?自己不是已经死了吗?
“额啊!”
蓦然间,左道脑海中,突然涌上一股庞大的信息,是一些残碎的记忆,左道头疼欲裂,抱头闭目整理一番,是属于梨仙之子的部分记忆,有许多不完整的法术秘术,其中就有那梨仙之子先去施展的寒冰巨剑之术,叫做“忘生剑术”,余下则是一些无关紧要的琐事。
整理间,左道竟然还发现了孙永的记忆,比较完整,左道激动的发现,竟然有炼体四层之后的修炼口诀,可以一直修炼到炼体境九层。
左道兴奋万分,高兴的笑着,但是仔细冥想翻看脑海之中的记忆,左道发现其余便没有什么了,稍微冷静下来。
吐出一口浊气,左道站起身来,惊讶的发现自己的伤势竟然已经完全痊愈,握握拳头,便感觉到自己体内的力量无比强大,虽然还只是炼体四层境界,但是内视身体,赫然发现自己的筋脉足足扩宽了一倍,身体强度青筋如烛龙一般坚韧太多,灵气生生不息,磅礴强大。
左道觉得自己的炼体四层力量的强大,已经超乎想象,在炼体四层或许这世间没有比自己根基更加牢固的了。距离炼体五层只需要轻轻一捅,就可以突破。
“咦?”
左道刚准备下山,却突然间,看到了一点灵光,泥土之中,孙永的尸体,埋在其中,少年的面色苍白,死不瞑目。
左道走近,叹息一声,毕竟是同乡,伸手将他的双目合上,然后轻轻覆上泥土,将其掩埋。没想到孙永竟然会死在这里,这回去仙武堂,怎么解释?
一时间左道思绪万千,混乱的走下山去,心中想了许多,这两天之内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让人措手不及,永远无法想象!
左道骤然间又想到那本书,耳畔回响起,神秘空间之中最后崩塌前那威严的声音。
“刻下真名,天道不属,轮回不见,可夺永生…第七序列……”
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他还是略微猜出来一点,自己好像成为了什么第七序列。但是左道深知,这里发生的事情,绝对不可以让人知道,否则自己很可能会有很大的危险。
思绪之间,左道赫然已经走到了山脚,他猛然大惊失色,瞳孔放大,面前竟然是一片苍凉景象。
梨花山下的小镇,早已经满目苍凉,杂草丛生,全无人影,仿佛被荒凉了不知道多少岁月。
左道急忙跑回家中,他家的小院中,那株梨树依旧开满白花,落叶满地,书房的书已经腐朽,妹妹的房间早已布满尘埃。所有人都消失了。
“不,这怎么可能?”
左道惊雷轰鸣炸响耳畔,怎么会这样,回想之前看到的神秘长河,难道之前那个神秘世界之中,不是幻觉,这一切谁是真的,谁是虚幻的?
难道自己在那神秘世界看到的是真的?父亲与妹妹真的已经死去了吗?进入那漩涡中了,可是那里又是通向那里?之前自己看到的妹妹和小镇村民又是怎么回事?
无数疑问缠绕心头,左道感觉自己仿佛被卷入一张大网中,陷入迷雾重重。
悲伤迷茫许久,左道起身离开小院,破败不堪的小巷子里,颓然的心情,准备离开,不论如何,如今不知一切真假,左道想了很多,他指尖扣在墙上,指节发白,明白自己,要揭开迷雾,找到真相,只有努力修炼,父亲与妹妹不论生死,我左道终有一日会找到自己的亲人!他内心深处执念坚定。
小镇大门处,灵舟坐落在一蓬杂草中,左道瞬间明白自己与孙永从一回乡便已经身在幻境之中。更加确定那神秘世界中的一切都是真的,整个小镇的人都早已经死去,灵魂去往了不知名的地方。
左道苦笑一声,这一切都怪自己的境界太低,在这个世界如同蝼蚁一般,被人操控命运。
纵然心有不甘,心中不平,却无能为力,这种感觉很不好,左道很讨厌这种感觉。
“走!回仙武堂,修炼!总有一天我要亲自揭开一切,打破一切!”
左道回过头来,看着昔日故乡,少年热血沸腾,一声怒吼,仿佛对天地,对命运,发出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