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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奉子不成婚(莫依然)

楔子

天是蓝的,水是清的。

可是天真的蓝吗?她怀疑,自从那个自称是她父亲的人出现后,她就开始怀疑。

天不再蓝,妈妈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即使母女相依为命的苦日子,妈妈也从没像如今这样憔悴与哀伤。她不明白,如果这么不快乐,为什么不肯离去?那样一个花心的男人并不值得眷恋啊。

疑问在年幼的小女孩心中生根,随着年龄的增长而逐渐清晰。

妈妈是个愚蠢的女人,她得出这样的结论,爱情使女人失去自我,她不要爱情,因为她不想成为妈妈。

品学兼优的向筱悠很得父亲的欢心,每一个魏家人都确定她会在十四岁生日时成为魏家人——聪慧的私生子才有可能冠父姓。

然而,跌破众人眼镜的是——向筱悠在十三岁时成绩开始一落千丈,在学校结交小太妹,成为叛逆少女的代表。所以,今年十八岁的向筱悠依然顶着母亲的姓氏,堂而皇之地进出魏家主宅——欺善怕恶是所有人的天性,而在家风谨然的魏家没有人想去招惹一个混过太妹的人,他们看不起她——一个品行恶劣的私生女。

向筱悠更不屑,冠上魏姓就高贵了吗?还不是一样的男盗女娼。

富丽堂皇的魏家,光鲜亮丽的魏家人。

站在她最鄙夷的魏宅外,向筱悠回忆过往,真想掉头就走。母亲忧伤含泪的脸浮上脑海,她挫败地叹口气,大步走了进去。

1

恶习难改,恶习难改啊!

柯淑贞瞧着好友快步朝目标走去,心中第一千零三次感叹外加摇头来彰显她此时的心境有多无力。

麻雀,向筱悠绝对百分之两百是只聒噪的麻雀,尤其她这只聒噪到让人想掐死的麻雀还拥有另一项让人想除之而后快的恶习。为什么叫恶习?因为那实在不是个好习惯,并不值得继承发扬,绝对应该是被列入清除队伍的。

嗜好撩拨沉默寡言、孤僻的人,不分男女,不论老少,而她柯淑贞就是个活生生、血淋淋的个案。据向大小姐自豪的坦诚,她是她升上大学的第一个目标——呜,好倒霉!第一只白老鼠,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不会是最后一只,聊以自慰的最好借口。

随意撩拨、纠缠人的下场就是那些被噪音烦不胜烦的可怜人无一不屈服在她的“魅力”之下,成了她的朋友,反过来缠住她,就好像从蛋里刚孵化出来的小鸡认定了第一眼看到的人。好像作茧自缚就是这么解释的吧,柯淑贞自认正确地点点头。

后遗症之一:被向筱悠征服的男人中有人爱上了她,而向大小姐的回应方式是威胁、恐吓夹带拳脚相向,甚至不惜与对方划清界限,成功地使许多人暗恋在心口难开——下场堪怜哪!

可是,这一回——柯淑贞皱皱秀气的眉,樱唇轻抿摇摇头,筱悠的目标恐怕不是个能轻易招惹的人啊。

冷魁言人如其名,冷漠少言,只有那一零一号的冰块脸面对世人。

够酷、够硬、够英俊,家世好、功课好、魅力足,小小的缺憾——人缘不太好,应该说没人敢接近他。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冷魁言有一双锐利犀透的眼眸,同时也昭告世人别想欺骗瞒混,而柯淑贞相信他不是个会善待敌人的人,得罪他无疑是与虎谋皮。

她真是不怕死,正确地说是不知死活。柯淑贞担忧的目光紧随着向筱悠,前不久校园盛传的“办公室艳遇”主角之一不巧正是冷魁言。

该怎么说呢?酷男魅力无人可及,连执掌教鞭的美艳女教师都痴迷到不择手段——妄想用加了摧情药的饮料让酷男融化,结果被冷魁言踢出办公室,而他自己则去洗了个痛快的冷水浴。足足三小时!事后卧床两周。女老师无颜辞职,冷魁言依旧我行我素。

筱悠为什么一定要挑上他呢?何必为争一口气去招惹一头狮子?那个该下地狱的杜怀山不是让筱悠往枪口上撞吗?禁不起失恋的打击也不要有自己得不到就毁掉的可怕想法嘛。

冷魁言会毁掉向筱悠,不知为何柯淑贞心头就是不期然地浮上这种担忧,而且她深信掐死一只叽喳不休的麻雀是冷魁言最乐于做的一件事。但愿向大小姐好运当头,不要死无全尸。

“学长好,我是三年A班的向筱悠。”热情活泼的雀子撞上冰山。

面无表情根本就是造出来形容他这张脸的嘛,向筱悠心中嘀咕,不知为何有打退堂鼓的想法,或许回头继续让杜怀山纠缠比招惹这个男人更划算。但是那样不是显得她太没骨气了吗?只会欺软怕硬?可是她——呜,她孬种好不好,心中千回百转,心思转了上百圈,人却依然扬着明亮刺眼的笑容站在冷魁言的面前,活像要衬托他的冰山脸有多么冷似的。

“学长,好酷噢。”献媚的语气配上痴迷的表情,她不信还没反应。

真的无动于衷!依旧用那张冷脸对着她,甚至连眼神都没有一丝温度,他真的是活人吗?

向筱悠想到就做,伸手摸上他的手,温的,至少还活着。

冷魁言的眉厌恶地微皱,但却没有阻止,他倒要看看这个长得一脸邻家小妹清纯外表的女生想干什么?她有着秀气的柳叶眉,一双精神奕奕的黑眸似乎充满了不尽的活力,这或许是她能让人多看一眼的唯一地方了。身材平板没看头,很挑剔的目光扫遍了她全身。

兀自沉思的向筱悠没注意,并不代表跟在一旁的柯淑贞也一样。

“筱悠,你不是要去吃冰吗?快了。”他那是什么眼光?筱悠虽然不是艳光四射的大美女,可是人很好,虽然有些聒噪,可是跟她这种不善交谈的人做朋友正好啊。

“噢,好。”向筱悠回神,挽起柯淑贞的胳膊就走。万年冰山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攻克的,慢慢来吧,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就这样?冷魁言诧异地挑高右眉,刚刚痴迷的神情还清晰在目,下一刻就潇洒走人?

如果这是她吸引他的手段,那么她无疑成功了。

“别理那个杜怀山,让他发疯去。”柯淑贞如是说。

“我才没空睬他。”她回应。

“冷魁言招惹不起的。”柯淑贞慎而重之地告诫。

“再看看。”不怎么认真的语气,游戏才刚开始。

“我说真的。”柯淑贞有些气恼。

“我也是啊,他是个挑战。”她一脸的兴致勃勃。

柯淑贞无力地摇头,完了,筱悠铆上他了。

为了能赶上冷魁言的晨跑时间,向筱悠特意起了个大早,这对于一向赖床的她而言简直就像是酷刑。而熟识她的人若看见她身上居然穿着一套崭新的运动衣时就会瞪大了眼,合不上下巴,因为向筱悠绝对、肯定是一个运动白痴,懒虫就是她的代名词。她和古龙笔下的楚香帅一样,能靠着就不站着,能坐着就不靠着,能躺着就绝不坐着……可想而知,让她这样的一个人七早八早地套上运动衣去晨练简直比彗星撞地球还具有震骇性。

终于在薄薄雾气中现出一个高大冷冽的身影,也结束了她长达半小时的等待,谢天谢地。

“学长好。”

甜美的嗓音传入耳中,他也无可避免地看到了等在路旁的她。虽然她表现得像是偶遇,但他知道她根本就是蓄意,因为某个三八的男人已经告诉了他一件趣事:有位小学妹跟人打赌要铆上他。

沉默地点点头,他倒要看看她会怎么做,一个根本就不迷恋他的女生如何装出一副痴情不悔的模样。

“能和学长一起晨跑吗?”看在她辛辛苦苦等了半天的分上答应吧。

“好。”眸底闪过一抹异色,他当先跑开。

这是晨跑吗?简直像是马拉松式的赛跑,向筱悠累得喘气如牛,而且发誓A计划告吹,这样陪跑,不用几天她就光荣了。估计就和某位“出师未捷身先死,常使英雄泪满襟”的人一样了。

擦着额际的汗珠,冷魁言冷冷地注视着一副半死不活样子的人,一个明明不爱运动的人居然妄想跟他来这一招,真是自己找死。

第二天。

“学长好。”甜美依旧的嗓音。

冷魁言的眼神微变,她依旧等在昨天遇见的地方,只是——她居然骑来了脚踏车?

轻松地跟在冷魁言的身边,向筱悠几乎笑眯了眼,她聪明吧,不能力敌,她来智取。

然后附近的人们便时常看到很有趣的一幕,一位骑着脚踏车的阳光女孩每天跟在一位冷冷、酷酷的大男生身后——晨跑。

这个小丫头真的铆上他了,被纠缠两个月后,冷魁言终于有了这份认知。

一个人的脸皮可以厚到什么程度,看向筱悠就知道了,明明相反的路程她会很巧地与你相遇。一群大男人聚会,她会很豪爽地加入其中,没有半点女人的矜持与羞忸,就像一个男人婆。事实上,他还真看不出来那是个女人,她根本就是个怪胎。

“学长,好巧啊。”属粘糖的向大小姐的魔音再次穿入冷魁言的耳,让他差点吓掉手里的筷子,当然,这无法从他万年冰山似的脸上看出端倪。

扬着烈日也无法比拟的笑脸,向筱悠很自动自发地落座于他身侧。紧跟她的柯淑贞从开始尴尬的陪坐到如今的习以为常,成功地加入厚脸一族,近墨者必黑啊!

“学长,今天的卤鸡腿不错,送你吃。”她笑眯了眼,奉上自己的贡品。

“减肥。”他生硬地拒绝。

从开始的不予回应到现在的简短回答,谁说她没有进步?

“哎呀,开什么玩笑,像学长这么棒的身材要减就太没天理了,我才适用减肥这个词嘛,学长你别不好意思,一只鸡腿而已,吃不垮我的。”

“拿开。”冷冷一瞪,不知死活专捡他厌恶的上贡,好像成心看他发火。

闷笑在心,向筱悠识趣地收回美食。她就是成心的,自己掏腰包当然要饱自己的肚子,买他喜欢的非穷不可,所以,嘿……

冷魁言停下筷子,抬头看着安静用餐的人。

感受到他的注视,向筱悠疑惑地抬起头,“学长,有事吗?”

“要真有诚意,亲自做比较好。”

嗯?向筱悠眨眼,她没有听错吧,他头一次跟她讲这么多话咧。

“没有,就别再烦我。”

这回向筱悠可听明白了,他根本是变相地赶人嘛,他吃准了她做不出像样的饭菜来,真的是将她瞧扁了。

冷魁言扫了她一眼,冷漠地起身离去。

太过分了啊,向筱悠用目光向他的背影进行冰点扫射。

“学长,加油。”兴奋的小女生尖叫声魔音穿耳。

扫过人头攒动的看台,向筱悠远无聊得想睡觉,篮球有什么好看的?那群女生到底在鬼吼鬼叫什么?

“筱悠,你是来看篮球的,还是来打盹的?”柯淑贞好笑地推推脑袋点得犹如小鸡啄米的人。

“我的目的只有一个,却绝不是来看球赛。”她不满地咕哝。

“可是你确信他会接受?”

“我管他。”极不负责的说辞。

“你总不能把便当扔给他就走吧?”柯淑贞难以置信地瞅着昏昏欲睡的人,这么吵也能睡得着?佩服!

“是啊。”向筱悠理所当然地点头。

“天!”柯淑贞无力地拍额,她真的这样说,“花痴不是这么扮的。”

“我不是花痴,我只是想跟他做朋友,仅此而已。”她郑重地申明自己的立场。

“都一样嘛。”柯淑贞小声嘀咕。

汗水淋漓地结束比赛,三分球英雄不如花蝴蝶——韩少磊吃香,毕竟冰山与煦日,是人都会亲近和煦的阳光,就算滥情也比无情好。

“哪,午饭。”她简单明了地交代,绝不拖泥带水地转身。

冷魁言呆愣地看着手中突然多出的便当和纯净水,一时无言。

“嗨,冷少,艳遇啊。”韩少磊戏谑地撞撞呆住的人,难得他也会吓到啊。

他一言不发地开瓶灌水,然后大步离去,手中捧着便当。

韩少磊充满兴味地眯起眼,那位清秀的小学妹很有个性嘛,连送仰慕者东西都可以如此另类,要得。

“哇,你真的这么做?”柯淑贞咋舌,“他一定会扔掉的。”

“随便,总之我送了。”向筱悠满不在乎地说,反正也只是随便做做,有人当试验品很好,没有也不会有损失,只是一时心血来潮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为什么不陪他一起吃?”柯淑贞困惑地皱眉。

“拜托,”向筱悠冲天翻个白眼,“万一厨艺太差,等他当面摔回来吗?”自取其辱不是她会做的事。

“明白,眼不见为净。”柯淑贞了然地点头。

浓荫下,凉亭里,篮球队的几个骨干聚在一起享用自己的爱心便当。

非常难得的是就连冰山手中都拥有一盒,而且不是沾其他人的光抑或经由转手,而是当事人亲手接收到的。

兴味的目光聚集在一处。

“无聊。”冷魁言伸手打开便当。

简简单单的菜色,就如同她的人一样。

“不怕下药?”韩少磊不怎么真心地告诫。

回答他的是毫不迟疑的进食动作。

厨艺一般,四字评价。

“一看就知道是主厨做的。”刘冠廷看着手上的便当摇头,那些小女生总是借花献佛,半点诚意也没有。不过,他也怀疑让那些娇娇女下厨做出来的东西他是否敢吃。

“都一样。”骆亭轩叹气。

“她做的。”冷魁言冷淡地开口,显得突兀至极。

“咦!”众人惊讶的表情如出一辙。

“真正的爱心便当。”韩少磊感慨万千,其余伙伴心有同感。

一直以来冷魁言就有个心愿,想吃到有“温暖”味道的饭菜,而她亲手做的便当让他尝到了这种味道,冰冷的心在那一瞬间被人温暖。

冷魁言的嘴角扬起可疑的弧度,不过,他们怀疑是自己眼花,看走了眼。

午后的校园宁静祥和,大部分人都处于午休状态。

大部分的意思就是仍有例外,好比精力一向充沛的向筱悠。

毫不淑女地爬上大榕树,懒散地靠在树干上猛啃书本——言情小说,被许多人称之为幼稚的东西。

瞧到好笑处,她忍不住逸出轻笑。

“会不会闹鬼?”有人开着玩笑。

“大白天鬼魅遁形。”

“不觉得这恐怖的笑声很耳熟吗?”

“有点儿。”

“悠悠小学妹。”异口同声的答案,不约而同地响起。

往上,往上,再往上,终于在绿叶掩映中找到一双摇来荡去的脚。

利落快速地攀爬上树。

“嗨——”

“啊……”受惊过度差点翻身跌下树,与大地母亲好好和亲睦邻一番。

“人吓人,吓死人,你们想害死我吗?”啐,躲到这么高的地方都能找到,他们很闲哪。

“学妹,事情考虑得怎么样了?”骆亭轩一脸和气地问。

“不会这么长时间还没考虑好吧?”韩少磊一副“她使诈”的表情。

向筱悠无聊地翻个白眼,没好气地说:“不去。”她不是菲佣,还免费送上门提供服务吗?上次给冷魁言做便当是一时心血来潮,他们以为她爱下厨房啊。

韩少磊贴近,笑得充满陷害,“学妹,你有点儿诚意好不好,好歹你在追冷。”

向筱悠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对啊,我是追冷学长,又不是追你。”

骆亭轩闻言暗笑,磊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向筱悠摆明了除了冷谁也不理,他还不信邪。

“可我是冷的兄弟,你这样就不怕我不让冷理你?”韩少磊再接再厉。

向筱悠扫了他一眼,嘴一撇,阴阳怪气地反问:“你以为现在他就理我吗?”

骆亭轩背过身去,肩膀可疑地抖动。

韩少磊嘴角的笑僵硬了一下,马上又扬起更大的笑容道:“有我们帮你效果自然就大不一样了,所以,你聪明一点就该卖我这个面子对吧?”

向筱悠神色古怪地看着他,啧啧称奇:“学长,难怪人家都说你生错了性别,完全一副八婆的嘴脸嘛。”

骆亭轩爆出大笑,原来还是有人跟他们的认知一样的,磊确实聒噪得像八婆啊。

韩少磊的脸色当场发绿,俊容扭曲,他他……他好歹是四大帅哥之一,居然说他像八婆?

韩少磊气急败坏地道:“一句话,向筱悠,你到底去不去当我们聚餐的厨师?”

“我有什么好处?”处变不惊,向筱悠慢条斯理地问。

“好处?”韩少磊几乎被噎住,“有我们四大帅哥让你免费欣赏还需要什么好处?”

“那就是没好处。”她明白地点头,“没有好处你凭什么认为我非去不可?”

“你在追冷啊。”他都快词穷了,天哪,这丫头比他还难缠啊。

向筱悠瞄他一眼,冷淡地道:“这并不影响我继续追他。”

“我我……”无言以对,韩少磊放弃。

骆亭轩轻咳两声,道:“多一个接触的机会不更好吗?”

向筱悠笑笑,合起手中的书,漫不经心地道:“这样的机会我想很多人比我更想要,你们不妨换个对象去说服。”

韩骆相视无言,看着她从容地爬下树,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地潇洒离去。

“果然不出冷所料。”树后转出一人,一脸的贼笑。

“冠庭,你觉得她有可能假戏真做吗?”韩少磊一脸的不怀好意。

刘冠廷看着他,笑道:“目前不会。”满意地看到他泄气的表情。

“无聊。”

冷冷的声音,不用猜也知道是冷。

三个人相视而笑,“冷,你好像并不讨厌她嘛,肯跟我们一起过来看她。”

冷魁言面无表情地扫过眼前的三个死党,很绝地道:“想看你们出糗而已。”

不是吧……三个人目瞪口呆地目送他远去。

习惯是种可怕的病,而冷魁言自觉病得很重。

向筱悠已经三天没来烦他了,第一天感觉清静,第二天忍耐,第三天烦躁像燎原的火一发不可收拾,而她依旧人踪杳然。

她究竟该死地在搞什么鬼?忍不住诅咒上心头,他该死地非常想念那只聒噪的麻雀。

冰山出现,造成的轰动可想而知。

三年A班达到最高品质——静悄悄,尽管惊讶、好奇、茫然,但没有一个人敢开口问为什么?啧,谁敢去亲近万年冰山,自己又非六月赤阳,功力不足啊。

没有?她该死的根本不在教室。

冰点扫射吗?众人瑟缩,面面相觑,他们有得罪这位学长老兄吗?

“你——”目光扫到一个人,那个整天跟屁虫一样跟在向筱悠身后的内向小女生,“人呢?”

没头没脑的问话让柯淑贞一怔,然后福至心灵地恍然,他居然会来找筱悠,意外啊!

“人呢?”他厌恶地重申,她发什么呆?

“在家,生病。”柯淑贞呆呆地说出答案。

转身,走人,他连句谢谢都吝于给予。

“哇!酷哥!”女生惊叹,眼中幻化出心形符号。

“没眼光。”柯淑贞无聊地暗喃,跟冰山谈恋爱?白痴才会去自找没趣。

该死,他第一百八十五次咒骂。

那只小麻雀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吗?居然无人知晓她住在哪里,就连那个柯淑贞都不晓得。而她给的答案足以让人吐血,“筱悠说,这是她的个人隐私。”换句话说,那个该死的小女人是个标准的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典范。她可以把人烦得歇斯底里,却把自己保护得滴水不漏。想不到看来活泼大方平易可亲的人心防这么重,不由得一声叹息划过心上,“前路坎坷”四字不由自主浮上脑海,心下为之愕然,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他甩甩头,甩去令人着恼的思绪。

等待是件折磨人心的事,尤其是冷魁言的火气指数节节攀高的现在,那绝对是惨无人道的酷刑。

两周后,让人等到快崩溃的向筱悠终于姗姗出现,脸色红润,神情饱满,愈发衬得有些人憔悴不堪。例如可怜的无辜替罪羊柯淑贞,她被冷魁言逼到形销骨立,只差一阵风就能吹倒的地步。

“哇!阿贞,你生病了吗?怎么像鬼一样?”如果这算安慰的话,那真是半点效果都不会有。

“我差点被你给害死。”柯淑贞怨怼的目光瞅得人心酸阵阵。

“我咧,”向筱悠咋呼,“我都安分守己地待在家怎么害你?”她有分身术吗?

“都叫你不要去招惹冷魁言,你偏不听。”柯淑贞忍不住抱怨。

“是他害的?”眼睛瞪得圆圆的,她对这一事实消化困难,他不像找人麻烦的人呐,又不是她。

“找不到你嘛。”柯淑贞想到就有气,“你干吗不告诉我你住哪儿?否则我不会被人这么荼毒。”

“那受害人不就是我了?幸好我没有。”向筱悠庆幸地拍拍胸口。

“喂,你就是这么当朋友的吗?”气愤晕红了双颊,柯淑贞看起来多了几许娇媚。

“死贫道不如死道友。”她理直气壮地回答。

柯淑贞气到无力。

“他找我干吗?”末了向筱悠还是担忧地问出口,没办法,夜路走多了会撞鬼,坏事干多了难免有报应,况且她的报应已经有不少了。

“砍你。”柯淑贞赌气地低吼,她真希望是如此。

“不会吧?我只是跟他联络友谊就落个惨遭分尸的下场?”她拼命搓着泛起冷战的胳膊。

“你太吵嘛,消除噪音人人有责。”说得真是太顺口了,简直像天天在讲。

“这么惨?”向筱悠沮丧地趴俯到桌面,“那我不会再去烦他了,友谊诚可贵,生命价更高。”

“歪理。”柯淑贞不由失笑,“你真打算不再去烦他了?”这么快就打退堂鼓了,几乎还没什么显著的成效呢,这不像她一贯的作风。

“小女子功力浅薄,那座万年冰山非吾力可融化,我也累了啊,天天对着一张僵尸脸是人都会受不了。”她啐啐念着。

柯淑贞张大了嘴,一脸骇然地盯着向筱悠,确切地说是盯着她身后那一******僵尸脸。

“你中邪了?回魂了,我决定了,再寻找新的目标。”精神迅速回复兴奋状态,她一扫方才奄奄一息的可怜状。

“你死定了。”柯淑贞将脸埋入双掌中,不忍看好友凄惨的下场。

“你干吗诅咒我……”感受到有异,向筱悠霍然回首,表情顿时呆滞。不是吧?这次的天谴这么毒!背后讲坏话被当场抓包,她不想红颜薄命啊,人家薄命的红颜都是一代尤物,美得冒泡,她这样的清粥小菜不够看了,不要早死啊……心中不停地哀号,脑中却半点主意也想不出,坐以待毙原来是这么解释的,呜……

“病好了?”低沉冷硬的声音不会出自冷魁言之外的人。

她呆呆点头,现行犯没有申诉机会。

“跟我走。”命令都嫌客气,根本就是风雨欲来。

“还有课。”绝处逢生的她想起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

“请假。”他干脆回绝。

“学分修不够会被当,然后多读一年,而后就业压力增加,生活会窘迫,最后失意走向自杀一途。”她的话像失控的水龙头,“哗哗”地往外流个不停,完全地顺其自然。

柯淑贞瞠目结舌,不敢相信有人在精神恍惚之际大脑犹能下达如此完善的自我保护指令。

他眸底闪过错愕,下垂的嘴角渐渐上扬,终至形成一个“笑”的表情,当场吓坏一群人。

喝!冰山会笑,僵尸也有表情,酷哥笑起来原来如此迷人!

各种复杂的心态涌上各人心头。

眼前这张因为受惊过度呆滞而显得可爱的脸,越看越手痒,不由自主伸手捏了捏,触手光滑细腻,没有任何化学物质的污染,他满意地眯起眼。

“哇,色狼。”回神、尖叫、出脚一气呵成,她狠狠地踹上他的腹部。一切纯属条件反射,无关对象。

因无防备,所以灾情惨重。

谁料到呆滞的人说回神就回神,没给他一点接受的时间。

“死定了。”这是向筱悠脑中此时唯一想到的话。她她……真的踹中了,踹中了万年冰山,他一定会变暴龙来烧了自己,自作孽不可活啊。

吃痛地蹙起眉头,冷魁言复杂地看了一眼一脸惨状的人,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去。

“什么意思啊?”柯淑贞说出所有人的心声。

“我得转学了。”打人者得出结论。

眼珠滚落一地,是他们的脑部结构失常了吗?或者是向大小姐根本就异于常人,满脑子的奇思怪想,就连思路都有撑杆跳之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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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书讲述了丹麦王子哈姆雷特原忽然得知父王暴死,为奔父丧,他回到了丹麦宫廷。这时王位已被叔父克劳狄斯占据,而自己的母亲也已匆忙地嫁给了这个新王。他知道了父死母嫁和窃国夺位的反常现象皆由克劳狄斯的阴谋造成后,为报父仇,也为了重整乾坤、改造社会,哈姆雷特同自己的叔父以及宫廷展开了一系列的斗争。而为了彻底看清克劳狄斯的嘴脸,也为了保全自己,王子不得已假装“疯癫”。然而斗争的结局却是悲剧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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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然死亡的人,在地狱莫名的复生,然而拥抱他们的依旧是死亡。一个平凡普通的年轻人,如何在这里一点点成长?独自一人与妖兽为舞,又为何一次次的掀起地狱狂潮,历练、友情、爱情……这是一个弱者的巅峰之路。亡者的天堂,生者的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