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关心,病总是好得特别快。
没过两天,原本虚弱的钟境之就变得神龙活虎。
虽然他很享受在生病期间关雎的照顾,但又有点心疼她每天要学校和他家来回跑。
于是几番挣扎后,他决定不耍花招,什么时候身体好了什么时候就去上学。
一到学校,张天几个哥们儿就围上来,七嘴八舌的一通报告。
“境哥,我都查清楚了。最近你经常被人恶作剧,都是那个叫夏飒萍的疯子干的。”
钟境之眯起眼:“果然是她。”
“要不要我们哥几个把她绑起来打一顿,或是找学校把她开除?”
“还不至于,她也没做什么太出格的事。”钟境之犹豫了一下,说道。
“都给你下毒了,还不出格?”张天急了,他怎么觉得境哥最近变得善良了不少。
“也不是什么能死人的毒,而且,如果不是她下毒,我也不会生病,她也不会来照顾我,不会给我······”
钟境之说着说着,脸上荡起了神秘的笑容,看得几个人不明觉厉。
“她下毒,然后她照顾你?什么乱七八糟的,境哥你是不是烧糊涂了?”张天一脸懵逼地问,还想伸手去摸钟境之的额头。
旁边哥们儿捅了捅,凑近他耳朵小声的嘀咕了几句。
张天从一脸疑惑立刻转为奸笑连连。
他狗腿地问道:“境哥,嫂子做的饭好吃吧?”
“谁是嫂子?”钟境之还沉浸在前两日的回忆中,一听到敏感词,就拉回了思绪。
张天几个挤眉弄眼道:“境哥,咱们谁跟谁啊,还在这装?”
钟境之沉下脸,问道:“别告诉我,你们喊了关雎‘嫂子’?”
张天几个见势不妙,连连往后退,连忙摆手道:“没有,没有,真没有。”
钟境之一见他们心虚的模样,左右摆动了下脑袋和肩膀,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模样。
张天几个吓得屁滚尿流,赶紧四处逃窜,边跑边喊道:
“嫂子,救救我们啊!”
坐在教室里复习的关雎打了个喷嚏,然后摸了摸正饿着咕咕叫的肚子,收拾好书本,准备去宿舍拿饭盒了。
每天早中晚三餐,关雎都在学校食堂里吃。
今天饭盒忘带了,本来中午就想回宿舍去拿,正好碰上同学询问一些问题,时间耽搁了,也就在食堂里随便吃了点。
所以,到下午放学,关雎才准备回宿舍。
说起宿舍,就要讲讲盛华高中学生的大体情况了。
盛华高中的学生分为走读生和住读生。
走读生大多是住在本市的离学校比较近的学生,早晚都坐校车上下学,中午在食堂吃饭。
而住读生数量比较少。
他们大多来自别的市区的贫困地区,成绩优异,是学校每年取得高考好名次的重点培育对象,学校统一减免其学费,住宿吃饭都由学校统一补贴。
关雎不属于这两类的任何一类。
她家在本市,但却提出住校申请。
校方正好有多余的空床位,也就答应她以500元/学期的住宿费入住。
对于关雎来说,住宿生活并不难过。
她的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教室和校外,宿舍只是片刻的寝居之所。
同一宿舍的另外三个女生,也都是学霸之流。
平时大部分都寡言少语,不八卦,不撕逼,相处不会过于亲近,但也还算和谐。
她很满意这样的状态。
从教室到学校宿舍,会路过食堂。
然后有一条分叉口,分两条路可回到宿舍。
一条是水泥路,路程较远,但活动范围很大。
兼有学校运动区域、购物区以及校外休息区,是现代化的小年轻热衷的地方。
而另一条路则是小土路,林荫密集,树枝蜿蜒延长,分外宁静。
一年四季,走在这里都会有不一样的体验。
春季百鸟争鸣,万物复苏;
夏季蝉鸣吱吱,微风旖旎;
秋季缤纷多色,落叶簌簌;
冬季银装素裹,冷意傲然。
少有同学喜欢这条路,年轻人不喜欢这种宁静。
仿佛一静下来,人就能看见自己的空虚。
偶然有三两对情侣会选择这条路,茂密的枝桠可以为他们的耳鬓厮磨提供遮掩。
关雎却喜欢极了这条土路。
每每经过它时,她总会放慢脚步,去轻嗅自然的芳香,去聆听自然的声音。
意料之中,这次关雎照常选了这条路。
她边走边轻轻抚摸树干,仿佛它们是她多年的好友一般。
正走到一个拐角处,关雎就看到前方有一个女同学,正拿一双阴翳的眼神盯着自己。
关雎见来者不善,也不恼,只是安静地等着对方先开口。
夏飒萍原本以为关雎会被她的眼神给吓到,会惶恐不安。
可她却只是平静地看着她,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这让她很是生气,她咄咄逼人道:“你个丑八怪,和我家境帅到底是什么关系?”
关雎一听,就知道又是钟境之惹的桃花债。
这家伙可真是太招蜂引蝶了。
可是,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她望着她,反问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夏飒萍没想到她有如此气势,向前走了一步,再次说道:
“我看见你最近和我家境帅来往甚密。这次他生病,你居然还去他家了?”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关雎再次反问。
她真心觉得这种胡搅蛮缠特别没意思。
“和我有什么关系?当然有关系!因为,境帅只属于我!”夏飒萍高声咆哮道,她再次逼近关雎,表情有点扭曲。
关雎并没有被她疯癫的模样吓到。
她没有后退,反而也上前一步,逼视夏飒萍道:
“是你的谁也抢不走,不是你的就算你做什么他都不会多看你一眼。”
“他不会多看我一眼?”
夏飒萍重复着关雎说的话,脑子里突然想起前几日钟境之对她说的话:
“像你一样如路边野草般普通的女生的爱,我不需要。我从未关注过你的爱,甚至连看都不想看一眼。”
她猛地用左手抓住自己的胸口,然后右手握拳使劲敲打着,仿佛那里受了伤很是疼痛。
关雎略带怜悯的看着她,然后准备侧身略过她离开。
正当两人擦肩而过时,夏飒萍突然从自我悲伤中拔身而出,伸出手,一把拉住关雎的胳膊,使劲往地上一按。
然后恶狠狠地说:“就你这个丑八怪,居然也敢用这种眼神看我?今天我就要把你自己好好看清楚自己到底有多丑。”
她的力气非常大,再加上盛怒之下,更是使足了全身的劲儿,还用脚使劲踹。
关雎见她完全丧失了理智,多次挣扎想要起身,却还是被大力按在地上。
她从没打过架,但却本能地双手一拽,使劲一拉,将夏飒萍也拽倒在地。
两人瞬间打做一团。
四周顿时灰尘四起,一片狼狈。
夏飒萍一边双手双脚并用,一边嘴里还骂着难以入耳的脏话:
“你个丑八怪、贱人、婊子,敢勾引我家境帅,活腻了,今天我就要弄死你,弄死你。”
“你就是个疯子。”
面对对方的辱骂,关雎不是不气,但要让她用同样的语言对骂回去,她却做不到。
憋了半天,她也只吼出这么一句无关痛痒的话。
两人厮打着,夏飒萍显然是来真的。
她狠狠地拽掉了关雎的眼镜,然后又使劲地薅住她的头发。
每一股劲儿都蛮横无比,疼得关雎龇牙咧嘴。
关雎也并不落后。
她揪住对方的鼻子,捂住对方的嘴,企图让对方暂时难以呼吸,从而放弃攻势。
很显然,她的策略奏效了,夏飒萍的手渐渐远离了自己,开始胡乱动作起来。
正当关雎准备放开双手让对方呼吸时,一阵强烈的痛感突然从额头袭来。
她一阵头昏眼花,接着就昏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