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有在外守侍的下人进去通报了。
方一踏进屋内,便闻见浓郁的饭菜香味弥漫了空间,肆无忌惮朝自已飘来。腹中一阵饥饿感,原来早已饥肠辘辘。
“麟儿,你终于回来了!”绞洁似融了蜜的烛光中,赵闵一脸欣喜的走了过来,脚步有些急,欲牵起她的手,温柔的看向她无表情的面容,刻意忽略掉她的冷淡,神情中有真诚流泻的感情与宠爱。
“嗯!”马马虎虎应了一声,不着痕迹将手抽出来,麟儿侧开身子走向桌子旁,反正饿了,就算他要在里面下毒,也没办法。
讨了个没趣,纵然难掩失落。虽明知她恨自已,却依然止不住关怀她的心。挥了挥手,示意丫环们都下去。
他转而笑一笑,好生坐到麟儿对面,因为心中肯定,麟儿一定不愿意与他坐在一起。但是,他有时间,一生的时间去弥补他们之间错过的一切。
“这些菜合味口吗?还有什么想吃的尽管说出来,我吩咐膳房去准备!”
体贴的问着。缱绻的目光不离麟儿分毫。见她夹起碟中的菜自顾自吃起来,心下大大松了口气。他认为,她一定会赌气连饭也不肯吃。
但现在好了,只要她别和自已的身体过不去,他也没什么好担心受怕的。目光中像染了蜜糖一般甜。
麟儿夹了一筷子,放进嘴里尝了尝,竟是自已喜欢的,偏甜味。再一看,满桌子全是自已爱吃的菜。
心下对于赵闵的心思回以冷笑。这个时候惭悔,是不是太晚了。再怎么弥补,我的孩子回不来。
你与我被血污秽的双手再也洗不净。
比起麟儿,赵闵没吃多少,大部份时间都是他一直静静的看着,好像很满足,突然起了什么似的放下碗筷,开口问出:“怎么一整天都没见到你?还喜欢这个园子吗?”
“不喜欢!”冷冷回应了一句,麟儿放下碗筷,拿帕子擦掉嘴旁的油质,定睛看了赵闵片刻,一只手撑起下巴,皮肉不笑好整以瑕道:“我以为你是来兴师问罪的,毕竟,我伤害了你的夫人,不过算了,我们也扯平了,说老实话,你打算什么时候放我走!”
嗯?眉心蹙起,麟儿毫不掩饰的坦言令他不悦。放她走?他没想过。
赵闵凛起了正色,笑容恍忽间消失。
肯定的回以明了,坚定神彩筑有不可动摇的誓言。“我从没打算过放你走,麟儿,耶律炎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忘记过去不好吗?我们不要活在回忆里……”
“不要跟我说这样的话,赵闵,我说过,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我们之间有太多的恨和无法愈越的鸿沟,那是用鲜血和尸体埋满的,你叫我怎么忘得了!”
愤而打断他的话,麟儿气得红了脸,为什么人命在他的眼中就是那么渺小不值得一提?连自已的亲骨肉也可以一句话抹杀掉?
心中一口气难平,她离开桌子走到窗台边,望向悬挂天空中银盘似的明月,明月绞半如雪,然而光辉却是清冷的。
而纤瘦的身子被笼罩在飘渺的月光中,轻盈如尘,恍若萦绕着神圣的光辉。
“你就这么讨厌我?”幽幽问了一句,绞痛在心,凝望向她的背影盛满了痛苦,此刻的心中正被绝望撕割。
赵闵缓缓起身,向麟儿走去,青衫翩翩,优雅英厉,只是步伐沉重无比。
他痛苦的开口,绝望的倾心呼唤:“没有人比我更爱你,当我得知你身在辽国被修罗带回混汴京时,那一刻我终于认清自已的感情,麟儿,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靠近窗前,高大的身躯近在一侧,几乎要将她的身子纳入怀中。
倏的回头,如刀锋绽着寒光的眸中烙满了坚定不稳。
决然回答:“不,我要的,你给不了!”
他痴情,她绝情,却是为了另一个男人。
忧伤的目光似水流泻,在听到绝望的回答之后渐渐褪去,难以压抑换上妒忌之火。被恨焚烧的胸中一股怒气横肆在体内横冲直撞。
抬眸间,消失了温柔与深情,化做森冷与凛冽。
“我给不了,那谁能给你!”
耳畔的语气刹那转为无情,决绝,感觉到抬手之间的变化。麟儿猛然转身,惊见赵闵骇人的冷漠。
心头顿掠过不安,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不动声色。
他没有放过麟儿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即便人在他身边,却还不忘那个远在大辽的男子。难道自已真的比不上那个男人吗?他是你的杀父仇人,你又何以接受得了?
不屑嗤之以鼻:“耶律炎吗?真是可笑,你不肯接受我,却能安然接受他?”
听着他轻蔑的口气,一股怒火自心中腾的窜起直冲入眸间燃成两簇火苗跳跃。
“不准你这么说他!”大声怒斥,麟儿抬起不甘的双眼,向前走了一步与赵闵面对面,无畏无惧,痛斥:“你根本不能和他相提并论,就不要乱说话!”
被她的斥责惊诧,猛回过视线,直直对上麟儿挑衅的面孔,胸前一鼓一鼓的怨气散不去。男人的心也是狭小的,自已心爱的女人当面夸赞另一个男人更是以贬低自已为标准,令他已痛得麻木的心再次惨遭凌迟。
深深暗吸了几口气,将满腹的话压下。他强迫自已镇定用平静的面孔面对她。
却掩不起笼罩了全身的妒忌。鼓起气愤反驳:“本王不能和他比?”继而冷冷残笑,话中意味深长,叹道:“哼!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