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人参,只怕即使她不想要,耶律炎也不可能拒绝。
一个情字,英雄气短,儿女情长。百炼钢亦化做绕指柔。
当耶律炎随萧皇后出府之际,前者停下脚步,尖锐绽着黑亮的长睫扬起坚韧。意味深长,道:“哀家可是尽善尽意了,南院大王可否满意?”
“微臣替麟儿谢娘娘美意,承诺下的事,永生不忘!”
恭敬回答,不卑不亢,萧皇精明,耶律炎何尝不犀利。却是为了那个人而心甘情愿。
得到了肯定答复,萧燕燕终于释怀而露出满意的笑容由宫女扶着上了马车,从纱帘中,她看到整个南王府正因喜庆的到来而灿烂辉煌。
“何为情字?爱无悔?”
车子动了,萧燕燕问着自已,流下心酸的泪水。从什么时候起,这个字已与自已无缘了!
外面的风透过纱帘袭进车内,卷起冷意,她拉紧了衣着,幸好穿得足够抵御风寒。而南王府中玩耍花招的麟儿,却仅仅轻装单衣,亦不觉丝毫寒冷。
西夏王宫。
朝堂间荡漾着清冷的气息,西平王端坐王位之上,豺狼似的一双眼睛盯向下方诸位臣子,好像魔鬼在挑剔着下口的猎物。
西平王残暴,无人不晓,做臣子的亦片刻不是战战兢兢,一不小心便丢了性命。
如今辽国与大宋结为姻亲,两国安定,四海升平。相较之下,对西夏却是最大隐患。为了此事,西平王大怒,横扫中原的野心也因此而受阻。
“父皇,儿臣有一提议,可否一试!”
堂下,一名二十来岁,相貌谦和,温柔似玉的男子,提议,他身穿西夏华服,一看便知其地位定不输于任何人,更从那声“父皇”便知,此人乃西夏二王子李元明。
“哦?”西平王转而相向爱子,上下示意了一番,开口:“说!”
“是!”李元明恭敬的微垂下头,然而在那一瞬之间,从他温柔的眼中闪掠过狡黠的光芒,片刻,如流星坠落的瞬间转暂即逝。
“父皇,依儿臣所认为,中原,皇帝昏庸无能,朝臣老迈,贪官污佞一手遮天,不足为患。看似宋,辽风平浪静,却也暗藏着战事一触即发的隐患!”
堂下顿一阵喧哗,谁也不明白这个所谓的‘隐患’来自何处?
西平王有了兴趣,凡是能助他大计者,向来能得到重用,李元明正是看中了这一点而进言,不怕那王位不手到擒来。
“皇儿,别卖关子了,快说吧!”西平王等不住了,急着催促,坐在宝座上也换了个姿势,强提起奈性听着。
“宋辽相战多年,和亲也不过只是权宜之计,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看似风平浪静,但我们也可以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往其中投入一块石头搅他个天翻地覆,坐收渔翁之利!”
说着,他伸出右手做了个砍的动作,在场之人恍然大悟,党项人血液中流淌着狼的野性,凶残不仁。
西平王恍然大悟,深思片刻不禁展眉大笑。对这个小儿子心中更喜欢了一分。
禁不住自言自语道:“这个主意好,元明,父皇总是忽略了你,这个时候,要是你大哥在就好了!”
眷念的目光荡漾于眸中,心心念念着远在自小便流离他乡的大儿子。从小吃尽了苦头,他究竟何时才回来?
不经意一句话,却令李元明记恨于心。敛起眉宇,结起痛恨。然当着西平王的面,却也不好发作。
依然好言应付着:“有父皇的关心,大哥即便远在千里之外,也会赶回来的。儿臣相信父皇与大王父子连心,相缝之日定不再远!”
说得西平王再次开怀大笑。满朝皆乐。
如雷鸣的笑声却似一把利刀狠狠剐割着李元明的身体,但必须得强忍着回到府中的时候。
当他冷漠的身影凝着欲暴发的惊涛骇浪冲进房内,一道诡异的黑暗亦跟着闪了进去。
“轰!”
一拳头用尽力气砸向红木柜,只听一声巨响,当即碎得七零八落,摆设的金银玉饰也摔了一地。
“该死的,李元昊,李元昊,为什么父皇只知道一个李元昊,我也是他儿子!”
不甘的双眼布布满血红,染得通红一片。紧接着再是摔东西的巨响,下人们侍在外不敢进去,光听着发泄的咆哮足以胆颤心惊。
李元明像疯了一样见到东西就砸,大口气喘吁吁,哪管双臂已是鲜血淋淋。颠狂的模样酷似地狱的修罗,骇人可憎。
那条黑影冷冷看着一切,似乎入不了眼。他全身笼罩在一件貂皮袄中,脸上蒙着一袭黑布,只露出一双绽着凶残的小眼睛,听见过其真实面貌的人说,那张掩在黑沙下的面容丑陋不堪入目,全似被虫蚁咬成的凹凸不平,根本不像人脸。
侍他摔得差不多了,一地狼藉,黑影这才幽幽开口,声音沙哑似鬼魅哭嚎。
“大丈夫忍辱负重,二王子连这点小事都受不了,将来何成大器?”
低沉的声音饱经风霜,却好像对李元明的愤怒不放在心上,更是无所谓。
令后者停下肆虐的动作,转而以一种不甘的神情反望向他,紧泯了泯嘴,全身暴发出被漠视的凌辱而化做痛恨,倏的伸出手,用力掐住他的脖子,瞪着血红的双眼大喝,将所受的不满尽数发泄:“你在说什么,你有什么资格说本王,不过是一个无处可去的丧家之犬。若不是本王可怜你赏你一口饭吃,否则这天下能有你的立